悸動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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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努力的在變好。 真的。 林悄悄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淚腺就像失控了的水龍頭,眼淚不斷往外涌,嗓子哭得沙啞。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時聞野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林悄悄安靜看著屏幕的光亮了又滅。 幾次之后,也許他終于失去了耐心,沒有再繼續給她打電話。 林悄悄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至少這幾年聽見對她的議論,那些難聽刺耳的話,她其實不會再像以前應激般怕得那么厲害,耳朵也不會嚇得嗡嗡作響,心臟不會再窒息的像是快要活不下去,身體不會顫抖。 她已經能逐漸適應,惡毒的語言。 可是…… 時聞野的一個表情,就能擊潰她的鎧甲。 愛是軟肋。 一面是糖,一面是刀。 扎在心上的痛感,是別人的萬倍不止。 痙攣的心臟,痛得像是無法再喘息。 如果她。 不喜歡他就好了。 * 林悄悄頂著紅腫的眼睛緩緩睡去,四肢蜷縮,好像沒有了安全感。她夢見了很久之前。 斷斷續續。 幾個片段連在一起就像一部漫長的電影。 八月石榴香,院子里的石榴樹結了果。 她又看見了停在巷口,那輛熟悉的車。 林悄悄已經記得那輛車的車牌號,她默念了遍數字,被朋友拉著往前走,腳步緩慢,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 林悄悄心不在焉回了家,院中的枝頭被風吹得嘩嘩響。她坐在樹蔭底下,看著已經熟透了的石榴,若有所思了會兒。 她忽然站起來,跑進客廳里,她的mama正在切西瓜。 她有點不自在的說:“mama,石榴熟了。” “你想吃嗎?那你摘下來吃就好了。” “嗯。我想給陳阿姨她們也送點,今年結了好多果子。” “去吧。” 林悄悄從廚房里拿了個小竹筐,她站在板凳上,仰頭抬眸對上有些刺眼的陽光,一縷一縷穿透樹葉的間隙,閃耀斑駁的光影。 她摘滿了一籮筐的石榴,先去給陳阿姨家送了小半。 長得最好的、顏色最紅、看起來最甜的那幾個石榴留在了竹筐的下面。林悄悄走到對門,心跳動劇烈,像是快要喉嚨口跳了出來。她調整好緊張的氣息,鼓足勇氣摁下了他家的門鈴。 她耐心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 一臉頹喪的少年打開了院門,耷拉著眼皮有些困倦,慵懶散漫的氣質,他掀了掀眼皮,看了看她,聲音也像是沒睡醒的那樣懶洋洋,“有事嗎?” 林悄悄緊張到聲線都有點抖,高高瘦瘦的少年就站在她的眼前,還穿著睡衣,頭發頹廢落在額前,鼻梁挺直,眼睫濃稠翹長,比漫畫里的男主角還要精致漂亮。 林悄悄裝作不認識他,“傅奶奶在嗎?” 少年抬了下眉,“不在。有事找我。” 林悄悄故作鎮定:“我家的石榴熟了,mama讓我給傅奶奶也送一些。”少年冷淡哦了聲,伸出手:“給我吧。” 林悄悄將小竹筐放在他的掌心,有點舍不得走,她忍不住補充了句:“很甜的。” 少年隨手拿了個石榴出來,“是嗎?” 他的手指又長又瘦,骨瘦嶙峋的拇指輕松掰開了石榴,仰著脖子往嘴里扔了幾顆石榴粒。 他抱著竹筐,背影清瘦。 林悄悄依依不舍了幾分鐘,回到家里還有些失落。 哪怕是在暑假,他出沒的次數總是不多的。傍晚天氣涼快些的時候才能看見他出來晃悠。 不過他的人緣很好,每天都有人在他的家門口敲門。 院門開著,院墻內的聲音很容易就傳到了外面。 “時聞野,桌上的石榴好吃嗎?” “還行吧。” “那我吃了啊。” “哦。” “我靠,好甜哦,你這剩下的大半個是被老鼠咬了嗎?” “滾。” “野哥,你好浪費啊,我舍己為人,幫你啃了。” “惡心。” 她站在二樓臥室的陽臺上,其實看不清什么。 空落落的心,是有點難受。 夢不講道理,非要來啃噬她的痛苦。 一遍連著一遍逼迫她回憶起他和別的女孩有說有笑的畫面。 她從幾乎窒息的痛苦中醒過來。 滿身的冷汗,她坐起來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片刻之后,她抱著干凈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 林悄悄打開手機看了眼,從昨晚到現在,時聞野沒有再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發消息。 這樣也好,她有足夠的時間用來平復心緒。 林悄悄下樓找出冰塊,敷了會兒眼睛。 她坐在沙發上,轉過頭恰好能看見玻璃窗外的石榴樹,又快到了開花結果的季節。 等到高考結束,再過兩個月,就能看見新鮮的熟透的石榴。 她之前依然想把最甜的送給他。 好像,也沒有必要了。 周一,課程已經收緊。 理科班的老師早在之前就將所有的知識點都講完了,剩余的時間都留給學生自行學習。 可以刷題,也可以選擇更好的方式。 班級上大半的同學都已經辦好了出國的手續,早就做好了出國留學的準備。材料齊全,只等畢業就能直接飛去國外。 周書顏在國際班,她有點跟不上班里的學習,當初以為時聞野也會在國際班,她和爸媽鬧了好久才同意她也去國際班。 算盤落空,為此難過了很久。 周書顏申請好國外的學校后不怎么愛上課,沒事就跑來理科一班,看見時聞野沒來上課,不高興的走了。 林悄悄寫卷子的時候,身邊的空椅子忽然坐了人。 “周五放學去哪兒了?” 少年的聲音清清冷冷。 林悄悄頭都沒抬,“回家了。” 時聞野的眉骨有個明顯的血疤,他是很清冷的長相,總是一派高貴,眉骨上這個疤痕,襯了幾分戾氣。 林悄悄沒注意到他的傷口,聽見他的聲音,又應激似的想到那個嘲弄的笑意。假性愈合的傷口開始撕裂,流血。 時聞野抿了抿唇,貌似已經很克制情緒:“不是說好一起的嗎?” 靜默了幾秒鐘,林悄悄繼續寫卷子,邊淡淡地回答他:“嗯。我反悔了。”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 她手里握緊的筆忽然間被人蠻橫的抽走,少年的指腹緊緊壓著她的卷面,一雙冷瞳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悄悄試圖抽走她的卷子,他也許真的很生氣,摁著紋絲不動。 脆弱在紙張在兩道力氣下被撕成了兩半。 林悄悄看著自己被撕破的卷子,沉默了會兒,“意思就是結束了。” 她很小聲,唇瓣一張一合,“時聞野,我們就這樣吧。” 到此為止。 再熱烈的夏天也有停下來的那天。 死寂了很久,時聞野啞著聲音,冷瞳發紅,一寸寸盯著她,“理由呢?” 林悄悄長得是很溫柔的那種好看,哪怕她好像生著氣看起來也是很柔和的,沒有什么攻擊力,她說:“我累了。” 她低下頭,仿佛自言自語:“不合適,不勉強。” 時聞野性格是很傲的,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幾乎從來沒有低過頭,委曲求全的當條卑微的狗。 他繃著冷臉,盯著她看了半晌。 忽然間,自嘲自諷似的笑了聲。 陽光落進他烏黑的眼瞳,映著幾分嘲弄,他嘶啞著喉嚨問:“就這樣敷衍我嗎?” 林悄悄很安靜。 時聞野沒什么表情看著她,自嘲似的開口問她:“你是不是早就開始煩我了?你數過昨天是你第幾次爽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