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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皺起眉,道:“我們是好心的路人,我是醫生,你需不需要幫助?” 借著蒙蒙星光,她勉強能看清女人的傷在大腿上,如此大的出血量,八成是穿透傷。這年頭能和槍傷扯上關系…穆星直覺事情不簡單。 見義勇為和惹禍上身可不一樣,她并不想惹太大的麻煩,如果女人拒絕幫助… “讓那個女人過來扶我。”沉默了一會兒,女人突然道。 穆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彼溃骸拔沂轻t生,你如果需要幫助,讓我先幫你止血?!?/br> 女人捂著腿上的傷,咬著牙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穆星才反應過來,她無奈地說:“我是女人,行了嗎?”她明顯感覺到了女人震驚的目光。 她繼續道:“你有沒有感覺頭暈?你已經失了很多血了,如果再不止血…” 急促地喘了幾聲,女人想扶著墻站起來,但像是為了應證穆星的話,呼吸一滯,她突然脫力地往下一滑。穆星忙幾步過去扶住了她,白艷也連忙過來幫忙。 光線太暗,穆星只能勉強看清女人的傷是在大腿內側。沒有猶豫,她先將懷里的手帕拿出來在女人大腿的上部緊束住。確認女人有刀后,她又直接脫下外套將袖管劃開,迅速給女人做了簡單的止血包扎。 “幸好沒有傷到動脈…這里太暗,不能確定有沒有火器殘留,我得把你送去醫館檢查一下?!?/br> 說著穆星就想扶女人起來,但女人突然一把攥住她,急促道:“不,不能去醫館…”但話沒說完,穆星已經將她架了起來,道:“廢話什么,再耗下去你就要失血性休克了!” 女人的面色已經rou眼可見變得慘白,因此不顧她的意愿,穆星和白艷迅速扶著她出了巷子,隨手招了兩輛黃包車。 因為要手動給女人止血,穆星便和女人擠在了一輛車上,白艷單坐一輛,一路往民康醫館去了。 到達醫館,所幸今天值班的剛好是負責外科的張醫生,一班茶房也還候著。見大小姐滿身血污地進來,一群人瞌睡都嚇飛了,說清情況后,連忙七手八腳地把人抬進了手術室。 年頭不太平,沒少處理持械斗毆的混混們的傷,張醫生駕輕就熟地給女人處理了槍傷,把白艷安置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穆星也忙進手術室給張醫生打下手。 在巷子里的止血雖然簡陋,但多少也起了些運用。穿透傷也沒有傷到動脈,因此清創后,再進行填塞和包扎,又等血壓平穩后手術止血。處理完槍傷,又由穆星給女人處理了一些其他地方的擦傷,很快手術便結束了。 考慮到女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穆星做主將她轉移到了單人病房里休息。 經過一番折騰,穆星都已渾身臟污,更別提女人了。本來穆星已經累的要喘不上氣,但見女人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滿頭滿臉都是污漬,又有些不忍心。 護工已經下班,想到方才女人誤以為她是男人,碰她一下都很抗拒,穆星只得又親手去打了盆水,端回病房想簡單地給女人擦擦臉。 穆星剛擰好毛巾想給女人擦臉,不料女人把頭一偏,躲開了。 穆星頓時有些不高興,壓著氣道:“你若愿意臟著,隨便你。”說罷,她就要端著水盆出去。 余光瞥她一眼,女人這才又轉過頭,低聲道:“你果然是女子?” 聞言,穆星無奈道:“…你還怕我輕薄你呢?” 聽她如此直白,女人抿著唇偏過頭,臟兮兮的臉上也能看出紅了一片。 穆星還端著水盆站著,突然身后響起一陣高跟鞋聲。知道是白艷過來,她剛轉過身,白艷已幾步走了過來,將水盆接過去放下。 穆星忙道:“怎么出來了?這邊病人多,你先去外面等等…” 白艷手里卻也拿著一塊熱毛巾,當著病床上女人的面,她徑直給穆星擦了擦額頭上忙出來的汗,語帶埋怨道:“忙了好一會兒,你還不快去休息,要在這里和人家折騰?!?/br> 穆星忙說自己不累,白艷卻瞅她一眼,道:“哼,你當然不會覺得累。” …怎么感覺這話有點奇怪? 不等穆星想明白,白艷已推著她出了病房:“我來給她處理,你出去休息?!?/br> 拿著熱毛巾,穆星一頭霧水地看著白艷把病房門關上。 照顧病人而已,誰來不都一樣嗎? 換了白艷進來后,女人便一言不發地躺在床上,沒有了方才面對穆星的拘謹抗拒。 公事公辦地給女人擦干凈臉,洗毛巾的間隙,白艷不動聲色地看了女人好幾眼。 平心而論,女人的容貌…也還算上乘,屬于耐看的類型,但白艷就是覺得看得不順眼。 臉長的不錯,那腿又會是什么樣? 哼,為了療傷看了人家的腿也就罷了,還想給人擦臉! 不,其實擦臉還是小事,以阿璇的性子,指不定要和人家白話些什么,打擾了人家休息多不好… 自覺有理有據地想著,白艷手下不停,很快給女人收拾好了。 低聲說了句謝謝,女人轉過頭,明確表達了想靜一靜的意思。 白艷剛端著水盆出來,在門外坐著的穆星就湊了上來。 “怎么樣?你們有沒有聊什么?你覺得這位小姐會是什么身份…”話還沒說完,一轉頭,她便對上了白艷的瞪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