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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有局票嗎?”她輕聲道。 見她有松動的意思,鴇.母忙將手里一疊局票羅列開:“你想接哪個,自己看吧。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晚上不回來,記得讓娘姨回來說一聲。” 懨懨地看著一堆形形色色的局票,白艷隨手抽出一張:“就這個吧。” 鴇.母接過來一看,忙道:“新世界球場?這可是個好去處。” 白艷無所謂地應了一聲,起身開始收拾。 … 工藤大喜日常混跡的賭球場原是一間跑馬場,在今年年初翻修后,改名為新世界球場開始營業。因為賭博方式新奇有趣,在營業之初就十分火爆,每日人聲鼎沸,往來不絕。 穆星對這種賭博手段一無所知,也沒有興趣了解,每次都是買一張門票進去,再隨便買一個球員的“獨贏票”,隨后便專心于和工藤大喜的周旋,之后無論輸贏,她都無所謂。 剛走進球場,她正找著工藤大喜,突然聽一旁有人叫她:“穆公子!” 轉頭一看,竟是唐鈺。 穆星不由奇道:“唐公子?沒想到這里也會遇到你。” 唐鈺似乎也是剛到,走上來笑道:“之前聽林公子說你最近常來這里,這一個多月咱們可都沒碰上面了,我便也想來看看能不能遇上你。剛好這間賭場是我一個朋友開設的,順便也來玩一玩。沒想到剛進門就遇上你了,你賭的是哪支球隊?” 穆星實話實話:“我都數不清究竟有幾支球隊呢,都是看哪支順眼買哪支。”說著,她順手把票拿起來看了看,“噢,我買的是3號,叫…‘Misfortune’。” …厄運? 穆星沒由來感到一陣不適。 唐鈺也看了一眼,笑道:“原來是‘倒霉鬼隊’啊,我也買了這支,聽說這支隊伍雖然名叫‘厄運’,球運卻是相當的‘lucky’,每次出場都賺瘋了。咱們今天說不定能大賺一筆呢。” 穆星敷衍地笑了笑,正想是要去找工藤還是再和唐鈺聊一會兒,唐鈺已主動道:“你今天是一個人來的?不如同我一起去和我朋友坐一坐如何,大家互相認識認識。” 工藤的事也不急在一時,何況忙碌了一個月,穆星也實在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便欣然答應:“也好。” 不同于普通的環裝看臺,唐鈺的這位朋友是在視野最好的單獨看臺看球,看其地形,像是一片海洋中的孤島。 “聽說這個看臺視野最好,千金難求呢。”唐鈺道。 穆星心不在焉地應聲,往那座“孤島”瞥了一眼。 一方小小的看臺上,此時已坐了兩個人。還隔著幾步,只能看到人的半幅背面。正側臉說話的男人應當就是唐公子的朋友,旁邊那位正在笑的… 只一眼,穆星只覺瞳孔如遭重擊,猛地一顫,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即便隔著整個宇宙,隔著萬重山水,只需一眼,她也能認得出,那分明是… “到了。”帶路的侍者對看臺里的人道:“少爺,唐公子和他的朋友到了。” 聞言,正在說話的兩個人起身轉過臉。 白艷抬起頭,臉上的笑容還未退散,在對上穆星視線的瞬間,便已迅速凝結干涸,夸張的笑容像一張滑稽的面具,掩蓋住了她的美麗。 穆星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著,卻什么也看不清。身后喧囂海潮似的拍打上來,她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孤島,寂靜到令人恐懼。 “白…小姐?” 第五十三章 在對上穆星視線的剎那,白艷只覺原本塞滿腦袋的所有程序化的言辭舉止都被瞬間擊潰,一片空蕩蕩透風的心里,首先涌上來竟是難以遏止的羞愧。 她知道自己應該笑,應該落落大方地應對,談笑風生,就像應對任何一個曾經的客人那樣。 可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穆星臉上的震驚沉痛,任由自己被羞愧淹沒,而說不出一個字。 沒想到白艷會在此處,唐鈺也愣了愣,連忙看向穆星。見她面色發白,心中直道糟糕。 他早聽人說自那日穆星的喜宴后,白艷就再沒出過穆星的局。風月場上分分合合都是常事,只是這前腳剛分手,后腳就又搭上了旁人,還在這樣的場合被舊恩客碰上,即便是對妓.女來說,也太不體面了些。 若請白艷的人是尋常的公子哥,穆星氣不過要動手,他也不介意幫一幫。但現在面對的是球場的主人,若是動手,只怕是要傷了情面。 擔心穆星會惱羞成怒翻臉,唐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佯裝自然道:“益民,我們來晚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穆家三公子…”一邊說著,他一邊暗暗捏了捏穆星的胳膊,示意他說話。 可穆星只是看著白艷,一言不發。 她不能說話,她只怕自己一開口,傷人傷己。 她反復地告訴自己,白小姐已經拒絕了她,她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一種嘗試而已,她不應當索求回報。可光是看到白艷坐在一個陌生男人身旁談笑風生,就足以讓她所有的理智都炸成了球場上的禮花。 她沒有辦法不怨懟,不憤怒,所以她只能選擇閉嘴。 察覺到穆星的視線,孫益民心中有些詫異。轉頭看白艷一眼,他笑道:“看樣子,穆公子與白小姐認識?” 白艷一時回過神,忙移開視線,扯了扯嘴角道:“是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