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昭昭 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綁定了神靈抽獎系統(tǒng)、皇太子變成毛茸茸后我倆he了、艷煞、[綜漫]夏油教主超愛五條貓貓、距離戀愛66天、[三生三世枕上書同人]枕上書之滄海月明、我從異界穿回來了、我在1982有個家、夢華錄、[全職]孫翔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世界不對勁了
但上蒼或許是打算要大昭傾覆了,他們翹首以盼等來的消息,是天子祈福之時,天降大雪,冰封靈山,而天子一時腳滑,跌落山崖。 這下子,人心更是惶恐不安起來,仿佛炸開了油鍋。百姓們都以為,這是天要滅亡大昭的象征。 消息傳回上京時,上京城的天似乎更暗淡了。 趙承澤在府里一人對弈,捏著白棋,唇角勾出一抹笑。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要等很久,沒想到這是天助他也,送來了這場瘟疫。 趙承澤落下一子,對身邊親信說:“你去找城防司副統(tǒng)領沈羽,請他來我府上一敘。” 親信應是,退下。很快將消息地到沈羽手上。 “沈大人,請吧。” - 沈羽得過趙承澤提拔,趙承澤忽然找他,他不能不去。但若是趙承澤需要他做傷天害理之事,他也不會答應。 “沈大人,本侯需要沈大人一點報答。”趙承澤那雙渾濁的眼睛變得更為渾濁,令人看不透。 “侯爺請說。但沈某有言在先,倘若侯爺需要沈某做的事,傷天害理,違背公義,恕沈某忘恩負義之罪。” 趙承澤笑起來,“怎么會?本侯需要沈大人幫忙之事,是為天下萬民謀福祉,可是大大的好事。沈大人想必也將中州王所作所為看在眼里吧,那些染了病的百姓們,在中州王手中,只是一枚棄子。他如此做,自然簡便,但可曾想過那些人也有家庭,他們的家庭為此支離破碎。中州王所為,又何止這一件人神共憤之事呢? 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玩弄權術,專斷獨行,為了鏟除異己,甚至不惜讓幼小的天子以自己的生命為誘餌,這樣一個人,他手握著這天下,百姓們難道能過得好嗎? 如今天子祈福出事,又何嘗不是上天的警告呢?再這樣下去,大昭的江山不保啊。” 趙承澤說得不疾不徐,說得大義凜然,好像他是那個替天行道之人。可天便是天,它從不會有任何思想,所謂的替天行道,從來只是某一些人的狼子野心。 沈羽看著趙承澤,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 趙承澤輕笑了聲,繼續(xù)說下去,但話鋒一轉(zhuǎn),提起昭昭:“沈大人喜歡三小姐,是么?可沈大人也瞧見了,中州王說著自己寵愛meimei,可轉(zhuǎn)頭卻成了他的王妃。而三小姐,可憐的三小姐,她自幼被中州王帶在身邊,又何嘗知道什么叫黑白是非。像賀容予那樣手段了得人,誆騙一個小女子,何其容易,不是么?” 他悠哉起身,在房中踱步開來:“三小姐只是受了蒙騙,她需要沈大人的幫助,才會知道什么叫是非黑白啊。所以本侯想讓沈大人幫忙做的事,只是與三小姐有關。” 沈羽眸珠轉(zhuǎn)動,終于有所動容:“侯爺需要沈某怎么做?” 趙承澤手搭在沈羽肩上,聲音放輕,在他耳邊說:“本侯只需要沈大人,將三小姐帶出中州王的魔爪。沈大人放心,本侯可以向你保證,本侯不會傷害三小姐的性命,更不會傷她分毫,待事情結束之后,本侯可以將三小姐賜予沈大人。” 他拋出條件,等待著沈羽的答復。 沈羽沉默著,許久,問:“侯爺是要用三小姐來威脅中州王?” 趙承澤只是笑。 他方才的話語中,漏洞百出。倘若他能用賀昭昭的性命威脅到賀容予,便證明賀容予是在乎賀昭昭的,比在乎別的東西更在乎賀昭昭。 這是仔細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可沈羽沒有仔細想。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英雄的氛圍里,他要拯救一個美人,一個自己心儀的可憐的美人。 趙承澤看著他的神色變化,胸有成竹地等待著他的肯定答復。 終于,沈羽說:“侯爺說話算話。” “自然。”趙承澤回答。 天色昏昏沉沉,烏云籠罩在上京上空,讓人心緒難平。 天子生死未卜,朝臣們議論紛紛。 “天子雖年幼,可畢竟是天子,總不能就這么不管不顧了。” “天子是緊要,可百姓們的安危難道不是更為緊要嗎?” …… 爭吵不休。 “夠了。”最后還是坐在上首的賀容予冷冷出聲,居高臨下地掃過全場,“天子緊要,百姓自然也緊要。本王即日出發(fā),前往京山尋找陛下,至于京中百姓的安危,便暫交由鎮(zhèn)南侯主持大局。鎮(zhèn)南侯意下如何?” 上京畢竟是他的勢力范圍,讓趙承澤留在上京,料想他也翻不出什么天來。可若是讓他去找小皇帝,畢竟天高地遠,難說會發(fā)生什么。 趙承澤表面露出遺憾的表情,內(nèi)心卻是笑著。他在想,賀容予啊賀容予,你最喜算計人,可沒想到會自吃苦頭吧。 賀容予即日便出發(fā),出發(fā)之前,回了一趟王府與昭昭道別。 “安心,過兩日我便回來。”賀容予笑說。 昭昭點頭應下,與他道別:“好。二哥再見。你要保重好自己。” 賀容予留下了朝北保護她,也派了好些人手。 賀容予說的過兩日,一過便過了七八日。一直沒有消息,昭昭不免有些著急。她安慰自己,就這么幾日,出不了什么事。 但這些日子,她的右眼皮常跳個不停,這讓她心神不寧。 “許是自己沒休息好。”她喃喃自語,才說罷,便接到了壞消息。 第59章 近來城中瘟疫橫行, 街巷冷清寥落,商鋪雖未強制關門,但也沒幾個客人。賀容予走前特意叮囑昭昭,盡量別去外頭, 倘若要去, 也一定遠離人群, 做好防范。 賀容予不在,仁慧也不在,昭昭出門也沒意思,索性待在府中閉門不出。閑暇時,她會去賀容予的書房里, 看看賀容予的字, 有時候會跟著學。 直到那日,宮中貴妃差人來遞消息, 說是自己心中煩悶,想請王妃談談心。 劉原仍是賀容予的人,如今生死未卜, 想來這位貴妃心中惶恐不安也是尋常。昭昭設身處地地代入想了想,她如今與貴妃倒也擁有相同的心境,宮中也不是外頭,不至于出什么事, 便答應了。 昭昭換了身衣裳,本要上中州王府的馬車,那傳話的宮人說:“貴妃娘娘知曉王妃身份尊貴, 特意派了馬車, 請娘娘上車吧。” 昭昭當時有些疑惑, 但沒多想, 畢竟這只是件小事。 她上了貴妃的馬車,往宮中去。經(jīng)過之處,所見皆是冷清的街道,即便偶爾有幾個行人,也步履匆匆,趕著回家,不敢過多停留。與從前的繁華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昭昭心中酸澀,撂下簾子,不再多看。不知這瘟疫何時能過去,但愿不會出太大的岔子。昭昭想著,正好進宮問問太醫(yī)院,如今可有研制出有效的法子。 馬車一路行駛,還未至皇城,經(jīng)過一處岔路時,與一著急忙慌的人撞上。那人身著軍中信使服裝,當即跪下磕頭認罪,“小的該死,沖撞了貴人……小的實在趕時間,還望貴人原諒。” 昭昭認出他的衣服,有些激動,“恕你無罪,你可是軍中信使?是軍中有什么消息嗎?” 那信使抬起頭來,似乎才認出昭昭身份,痛哭流涕道:“原來是王妃……小的見過王妃,會王妃的話,小的的確是軍中信使,正有消息要送與王妃。王妃,中州王他……不幸染了瘟疫,如今性命垂危,想見王妃一面,還請王妃隨小的走吧。” “什么?!”昭昭如遭雷劈,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顧不上,“他怎么了?你快帶我去。” 昭昭失了心神,跟著那信使便走。朝北從小跟著賀容予,比昭昭跟在他身邊的時間都長,乍一聽聞這事,也擔憂不已。 馬車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去,因瘟疫一事,所有出城進城之人,都需仔細盤查。但對象是中州王妃,誰都不敢攔。 馬車順利出了城,昭昭抓著那信使問個不停:“好端端的,怎么會感染瘟疫?二哥身子向來強健,又怎么會性命垂危?” 信使低頭欲泣:“小的身份卑微,也不知具體情況。” 昭昭一顆心緊緊吊著,不敢去想。 關心則亂四字,昭昭是在出城之后的當天夜里反應過來的。 馬車停在驛站,昭昭下馬車暫時休息,但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都在想賀容予。倘若二哥出事,她…… 她咬著下唇,只覺得心口揪著一般的疼。 但忽然間又覺得不對勁,倘若是賀容予的意思,怎么會只派一個信使來?以他對自己的情意與謹慎,縱然是從前還是兄妹時,他也絕不可能只讓一個信使來傳消息,如今更是,倘若信使所言為真,那他定會讓朝南回來。 這是疑點一。 而另一方面,這個信使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巧合,正好是她出府入宮之時,身邊沒帶多少人。他一路上催著昭昭,可問起他情況時,卻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具體情形。 昭昭猛地坐起身,驚覺事情不對勁。 她一時又喜又憂。喜的是,賀容予根本就沒事,她不用提心吊膽。憂的是,這人處心積慮將她騙出來,費這么多心思,可見目的不簡單。 幕后主使是沖著她來的。而賀昭昭值得人費盡心機如此的價值,唯有一個,要挾賀容予。 如今她已經(jīng)出城,身邊沒帶幾個人,顯然已經(jīng)落入不利的處境。昭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這一夜不可能睡得安穩(wěn)。昭昭白皙的皮膚上兩塊烏青,十分惹人注目。但沒人懷疑她為什么睡不好,只當她是擔心中州王。 這日從驛站離開時,天色尚早。昭昭心存警惕,不似昨日憂心忡忡。外人察覺不出她細微的情緒變化,云芽卻能看出來,自家王妃今日顯然沉穩(wěn)許多。 她不解發(fā)問:“王妃,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昭昭覷了眼前頭帶路的信使,悄聲道:“我們被人誆騙了,二哥定然沒事。你別聲張,注意些朝北,別讓他離我太遠。” 她出來時帶的人雖然不多,只有云芽和幾個婢女,但那幾個婢女都會武功,是賀容予特意留下保護她的。至于朝北,朝北武功高強,護住她應當不成問題。 云芽正色應是。 從驛站離開后,一行人繼續(xù)趕路。昭昭面上裝著焦急,不停催促那信使。信使應著,加快了進程。 走了不多時,馬車行進一片蔥郁樹林。 暮春時節(jié),草長鶯飛,原該是一片生機勃勃。可不知怎么,進了這片樹林之后,卻隱約地展露出一些沉寂氣息。昭昭精神緊繃著,心道,恐怕要不好。 心中的話音才落,忽地一陣風過,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沉寂被打破,但氣氛還是隱隱壓抑著,昭昭手微攥著拳,留心聽著外頭動靜。 朝北意識到不對勁,神色嚴肅,余光打量周遭,慢慢地朝昭昭靠近。 昭昭看著朝北動作,心越發(fā)地提起。 樹葉響動聲更大,夾雜著破空之聲,忽地空中有幾道黑影閃過,連天色仿佛都陰沉幾分。昭昭放緩了呼吸,看見幾個黑衣人落在馬車附近,將馬車逼停。 黑衣人手中帶著武器,很快將馬車團團圍住。朝北與身后的昭昭說:“王妃別怕,屬下定當誓死保護王妃。” 昭昭掃了眼黑衣人,判斷當下的局勢,順便答朝北的話:“活著最重要。” 難道她昨晚的分析是錯的?幕后主使的目的是要她的命? 不,不應當如此。 她賀昭昭的命不值錢,更何況,倘若她死了,二哥在這世上便再無軟肋。如果來人是為要挾賀容予,不會要她的命。 朝北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昭昭留神看著他們的招式,凌厲又狠辣,似乎下了殺招。 對方人多勢眾,朝北雖武功高強,可還要保昭昭,糾纏之下,漸漸不敵。昭昭心又重重地墜下,她當然不想死,她還有許多的心愿未了。 想再見賀容予一面,想給賀容予生個孩子,想和他白頭偕老…… 就在局勢越發(fā)不利之時,忽然聽見有人在喊她:“三小姐!” 昭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沈羽。 她皺眉,不知道沈羽是敵是友。沈羽帶的人比那些黑衣人更多,見沈羽出現(xiàn),黑衣人們對視一眼,竟都各自撤退。 危機暫時解除,昭昭松開拳頭,一手心的汗,嗓子也干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