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昭昭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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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幾個孩子,那樣府里也能熱鬧咯。” 昭昭只是笑,推脫說自己年紀還小。 賀容予一覺睡到午后,昭昭過來找他一起用午食。她早早命廚房準備著,丫鬟們布菜的功夫,昭昭在一旁等著。常叔過來,又說起這事兒。 “三小姐心靈手巧哦,日后姑爺進了門,三小姐定然也能把姑爺照顧妥帖。” “常叔,你又開玩笑了。”昭昭佯裝不悅,故意觀察賀容予反應。 賀容予沐浴之后換了身米色的錦袍,倚在門框搖頭:“招婿?” “她若是嫁人,自然嫁出去才好。” 昭昭低下頭,從佯裝不悅變成真的不開心,重重心事裝滿心口,沉甸甸地壓著人的情緒。 賀容予又道:“至于照顧妥帖,恐怕是旁人把她照顧妥帖。” 常叔失笑,替昭昭不平:“王爺別這么說三小姐。” 賀容予看了眼人,她低著頭,顯然不大高興。 他垂下眼,藏起情緒,轉身進門。 常叔說的招夫婿不可行,倘若她要成婚,最好的方式便是隨男方去。嫁了人,便是人家的人,離了中州王府,多少能和他撇清關系。 賀容予對自己的處境有清晰的認知,凡是做權臣的,不論忠jian,大多沒有好下場。他如今能只手遮天,可日后如何,誰也說不準。 賀容予對自己有自信,但不會自負到以為自己選了一條這樣的路還能全身而退。 后人如何評說他不在乎,有沒有好下場他也不在乎。左右想做的都已經做過,不留遺憾。但倘若牽連昭昭,他不想。 賀容予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她從一個小丫頭長成大姑娘這么快,甚至都沒給他太多時間考慮該怎么安排她。 因為那兩句話,昭昭吃飯的時候也情緒不高,慢慢咀嚼著,偶爾看一眼賀容予。 如果賀容予要她出嫁,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答應?可如果不答應又能如何呢?明說? …… 賀容予將她小動作盡收眼底,失笑:“生氣了?” 昭昭搖頭,悶悶說沒。 賀容予給她夾菜,是她喜歡吃的豆皮。因為幼時的經歷,昭昭不大愛吃葷菜,更喜素菜。 他說:“我們昭昭可會照顧人了。” 昭昭勉強笑了笑,低頭吃菜,過了會兒,甕聲甕氣開口:“二哥,倘若我不想嫁人,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 賀容予的視線落在她頭頂,這種感覺太過焦灼,昭昭沒等他回答,自顧自找臺階下:“我就是隨便說一說,哈哈哈哈。” 笑得自己心里發酸。 昭昭的問題,賀容予不是不想答,事實上,賀容予沒有答案。 他習慣思考一些簡單問題的弦外之音,而這一問的弦外之音應當是——他們倆。 作者有話說: 大概還有三四章就能到文案叭(應該也許可能大概) 今天這么長,我算二合一沒什么問題吧?(狗頭) 【想了想,還是解釋一下,二哥也不是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因為他從小沒得到過愛,所以在這上面是不清楚不開竅的。他還在慢慢地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以及,如果昭昭跟他有什么,需要承受很多罵名的。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是會考慮昭昭。 而且昭昭如果跟著他,以后如果他出什么事,昭昭也會被波及。大概是這樣。他說的話,意思是如果她要嫁,肯定得嫁出去,嫁出去了,以后他要是出什么事,昭昭就能被摘出來。】 感謝在2022-07-12 23:37:06~2022-07-13 22:36: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夜行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這個答案, 賀容予擁有一年的時間來想。 南州王伏誅后,埋藏在京中的南州王黨羽被逐漸摸查出,朝堂局勢又是一番大變化。補缺之人,自然都是賀容予的。 從前歐陽霖賀容予與趙承澤三人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如今歐陽霖身死, 賀容予趁機清算他的勢力, 安插自己的人手,趙承澤便愈發比拼不過,暫時退卻神隱。 歐陽霖死后,頭顱被掛在城門示眾。示給上京,當然也示給千里之外的南州。 歐陽霖雖死, 可歐陽家掌管南州多年, 歐陽霖還有兄弟在世,更有部眾。聽聞歐陽霖死的消息, 南州那些人坐不住,起了兵。南州軍侵犯中州與南州邊境,百姓們流離失所。 百姓是天下之根基, 倘若不平定戰亂,百姓們苦,中州自然也不安定。在這樣的局勢里,必須著人去平定南州叛亂。 可誰能去呢? 縱觀如今的大昭朝, 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大昭本就是重文輕武,僅有的幾個武將領軍才能也并不突出,而南州不似北州地勢開闊, 易守難攻, 顯然他們攻克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賀容予身上。眾人想起這位年輕的郡王, 十五歲時已經率兵平定北州, 縱然手段頗為狠辣。 趙承澤率先開口:“想來中州王是絕不愿看見百姓們流離失所的,本侯便先祝中州王一路順風,大捷而歸。”他拱手,已然是送賀容予出征的架勢。 賀容予似笑非笑看向趙承澤:“聽聞鎮南侯年輕時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此次南州易守難攻,是塊硬骨頭。本王到底年輕,在軍事上經驗尚淺,還得鎮南侯與本王一道才好。” 趙承澤沒想到他會拉自己下水,瞇了瞇眼,看向端坐朝堂的稚嫩天子。“倘若中州王與本侯都去南州,那這中州的諸多事宜如何是好?” 他笑瞇瞇的,這是一場硬仗,要打上多久誰都不知道。倘若能把賀容予支開,他雖會算計,可遠在千里之外,難免有疏漏,到那時趙承澤便可以著手安排架空、削弱賀容予的勢力。 但他沒料到賀容予會說:“一切仰仗太傅即可。太傅德高望重,才學淵博,本王相信太傅能代為掌管朝中瑣事。太傅教導陛下,想來陛下也能有所成長。” 趙承澤笑容僵在臉上,眼中的狡猾霎時消弭,被驚訝取代。 “中州王……不愧是陛下親定的顧命大臣。”趙承澤這一句話說得幾乎咬牙切齒。當時賀容予聲稱陛下要他輔佐太子左右,賀容予手上只有一道不知真假的圣旨,根本沒人能證實。趙承澤反正從未信過,這種手段,他也會玩。此刻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諷刺。 但賀容予不在乎。賀容予的立場很堅決,他可以去平南州叛亂,但必須趙承澤與他同去。趙承澤受朝廷俸祿,不可能棄百姓于不顧,朝臣們也都勸他答應,他只得答應賀容予同去。 而中州便暫時由太傅接管,小事上太傅可以全權做主,若有什么大事,八百里加急送去賀容予手上,由賀容予定奪。 但他最大的威脅是趙承澤,趙承澤和他一起離開中州,想來中州也不會發生什么大事。戰火多燒一日,百姓便多受一日苦楚,出征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歐陽霖身死之日已是九月初,出征的日子便定在九月十二。 黃歷說這日主大吉,宜出征,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這場仗在賀容予意料之中,但對昭昭來說,還是太過猝不及防。她得知消息后,愣神許久,而后問:“要去多久?” “歸期不定。”他捻著手中手感溫潤的黑子,落在棋盤上。昭昭心不在焉,已經注定要輸。 她將棋子扔進棋盒,耍起賴來:“不下了,左右下不贏二哥,二哥真是,也不能讓著我點。” 賀容予支著額角失笑,看她側過身,倩影在燈下忽明忽暗,“你十六歲生辰前,我一定回來。” 昭昭纖長睫羽在臉頰上投出一片陰翳,良久才道:“那說定了,你不能抵賴。”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戰事不斷,外族侵擾邊境,大昭之內又有散兵起義,但那些和這一次都不同。昭昭知道,此去頗為兇險。或許會受傷…… 她抬起頭來,想讓賀容予答應她別受傷,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種事,不是他答應就能實現的。 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是主帥,沒有躲在營帳里只發號施令旁的都不做的主帥,那也無法服眾,兵眾不服則軍心不穩。 昭昭看著桌角的茶,仿佛自己墜入這小小茶杯里,那一團團舒展的茶葉纏繞著她,讓她呼吸都更艱難。她握住茶杯,淺抿了一口,竟然覺得無話可說。 “二哥要保重。”最后還是發出俗套的一句叮嚀。 “我會。”賀容予回答得很快。 - 昏暗潮濕的地牢之中,謝卓云靠著墻昏昏欲睡。他自幼錦衣玉食,在這種環境里待不習慣,哪怕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個多月,他也仍舊無法安睡。當然,作為一個階下囚,尋求安睡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比起安睡,他覺得從容赴死更能做到。自從被賀容予抓住,謝卓云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有腳步聲朝他走近,謝卓云從睡夢中醒來,看向地牢里朝他走來的幾道身影。墻上的火光閃爍,謝卓云深吸一口氣,這一天終于要來了。但他從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像賀容予那樣的大jian大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他代表著正義。他的死不代表正義的失敗,他雖身死,還會有千千萬萬同他一樣的有志之士站起來。 謝卓云理了理自己不再潔白的衣衫,站得筆直,鐐銬聲叮里當啷,打破這灰沉沉的夜。他閉上眼,被套上一個黑漆漆的袋子,跟著那些人往外走。 他們要在哪兒解決他呢?哼,也只敢把他帶去一個無人之地,悄悄處決,還不是他賀容予不敢光明正大地殺了他。因為他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大jian大惡,所以不敢讓世人知曉。 謝卓云梗著脖子,已然為自己寫好了悼詞。 但等待中的死亡沒有到來,只有冷清的深夜凄風往脖子里灌,單薄的衣衫無法抵御,以至于讓他瑟瑟發抖。 這是哪兒?謝卓云打了個哆嗦,環顧四周。 凄清的街巷,仿佛根本沒有人的氣息,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謝卓云忽然感覺到一陣恐慌,精神一陣恍惚,他這是已經死了?到了地府?還是…… 有一陣冷風拂面,謝卓云抱住胳膊,那是實實在在的骨與rou。他在自己手上掐了一把,很疼,疼得他咬牙。 他怎么會還活著呢?謝卓云心中疑云籠罩,卻無法找尋到答案。 他沿著空曠的小巷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夜風吹得他整個人發著涼,不禁咳嗽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直到忽然撞上個人。 “哇,你怎么走路不看路的啊?”袁不苦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肩膀,抬頭看向眼前這個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身影。他一身素衣沾染塵埃,臉上胡子拉碴,更是瘦得臉頰凹陷。 “哎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袁不苦心想這人恐怕是流浪漢,就算不是,只怕日子也過得不好。看他神思恍惚大半夜在街上晃蕩,瞧著便像無家可歸。 謝卓云低著頭,往旁邊退讓,說了聲對不住。他轉身要走的瞬間,空空如也的肚子發出一聲響。謝卓云頓時臉紅起來,窘迫不堪。 聽見這聲響,袁不苦笑了聲,“你餓了?” 他做過乞丐,知道餓肚子的感覺,嘆了口氣,摸出自己今日吃剩下的半只燒雞,塞進謝卓云手中,“咯,給你吧。你可別嫌棄,我本想留著明天吃的。” 謝卓云接過東西,道了聲謝,便坐在地上吃起來。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狼狽,可是他的確餓了,方才心中茫然空蕩,似乎只有填飽肚子,才能填滿這份茫然空蕩。 他在這一刻拋卻了自己身為讀書人的驕矜,狼吞虎咽。 袁不苦站在他身側,見他這副模樣,似乎從他身上看見了從前的自己,頗為感慨。十四歲的少年老氣橫秋地嘆息,讓謝卓云忍不住抬頭看他。 袁不苦在他身側坐下,說:“你知道嗎,我以前是個乞丐,經常吃不飽飯,討不到飯的時候只能去偷。然后被人追著打,就為了一個饅頭。” 他自嘲地笑,撓了撓頭,話鋒一轉:“不過呢,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他的語氣是驕傲的自豪的。 謝卓云一噎,由袁不苦這段話聯想起這世道,吃不飽的人太多太多了,那些苦痛的人們一茬接一茬,活在這世上……他的抱負,便是讓百姓們都能吃飽穿暖。 他愣神之際,袁不苦繼續說著,語氣更為驕傲:“我明日便要出征去打仗了。” 男子對于建功立業有種天生的向往。提起打仗,袁不苦的神情激昂,期待著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