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站在門口的美人啊,施舍我一抹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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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她明明知道的!李靜安分明是個有兩張皮的家伙!明明知道的!怎么還是被他騙到了! 劉館陶牙齒咬得嘎嘣響,沒想到才半個月,這廝已經把她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竟然裝可憐來博取她的同情! 想到剛剛她聽他訴苦訴了一個時辰,劉館陶就想捶死自己! 她喊完,卻好半天不聽李靜安聲音,再次怒吼:“李靜安!!人呢?!” “在——殺——魚——”樓下傳來男人悠哉悠哉的聲音。 “……”這人還是死性不改! —————————————— 劉館陶躊躇滿志,立志要在三個月內把店開起來,可燕州經濟之萎靡,遠比想象中更為嚴峻。戰后百姓十分悲觀,朝廷的賑款下來得也遲,等燕州的情況有點起色時,已是兩個月后了。 這時凜冬已至,出行的人變少,劉館陶直覺年底前是開不了業了。 她過去總是爭分奪秒地讀書、習武,每天都把日子安排得滿滿當當,就為了早日出門遠游。誰知真出了門,天天閑得沒事干。 現在她每日所做之事,無非打掃衛生、品菜、嘔吐、再打掃衛生。 有時候,劉館陶會陪李靜安去遇名河邊散步,雖然她一點也不想跟他散步。只是,某天她在窗戶里看到一個男人孤獨地走在遇名河岸上,瘦弱的身軀仿佛隨時會被河岸的風刮走,十分可憐。 枯楊枯楊爾生稊,我獨七十而孤棲。 他不會真的會孤獨終老吧? 劉館陶看著李靜安在河邊寂寥落寞的背影,總覺得這家伙說不出來的可憐。 她走下樓,來到河邊,裝作不經意加入了散步。她雖然并不想對李靜安多好,但總覺得有個人能陪著他散步,他看起來就沒那么凄慘了。 從那以后,兩人也常去河邊散步聊天,李靜安有時候吃完飯連碗都不刷就來找她,要她一塊出門散步。 說來也奇怪,平日兩人沒說兩句就要拌嘴打架,但走在遇名河岸時,兩人都格外平靜,浩蕩的河水和河面吹來的風好像能夠包容他們的一切。 聊天的內容多是來到燕州前彼此的生活,大多時候劉館陶說,李靜安聽,偶爾李靜安會談起自己的母親,告訴劉館陶那是一個何等溫和又慈愛的婦人,但有關父親和兄弟的,他則永遠避口不談。 劉館陶直覺這人的家庭可能不是很幸福,或許……他真的很討厭自己的放貸人背景吧? 劉館陶還在燕州城門口張貼了尋人啟事,希望阿芙能回來找她。她本來還想寫封家書報平安,但一想到他們收到信只怕會立即奔到燕州拖人回家,還是算了。 等一切有了些起色,再邀請他們來燕州看看女兒開的店吧! 小雪這天,兩人把房子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拖出爐子,加了兩斤柴火,待屋子里稍微暖和了些,劉館陶從柜臺里翻出一沓大紙,李靜安見了,很自覺地走過去幫忙。 他笑道:“掌柜,您真有閑情逸致,打算練字嗎?小生給您研磨。” 劉館陶翻了個白眼:“連字帖都沒有,你怎么看出我想練字?!” “不練字,拿這么大的紙做甚?” “寫告示。” “告示,掌柜打算開業?”李靜安大驚:“我們倉庫里無菜無糧,貿然開業不妥啊!“ 劉館陶怒道:“是招工告示!兩個月了,連伙計都沒一個!先招幾個人再說,這么大的酒樓,天天就靠你我二人打掃衛生,你不累我都要累死了!” 她頓了頓又道:“我去其他飯堂子調研過,店主說,像咱們這么大體量的酒樓,雜役、跑堂、接待、后勤都得招兩人,還得有賬房、廚子,加起來得招十來人!” 李靜安聽了直搖頭:“十來個人,工費太貴了,這不是生財之道。” “那你說。” 他道:“做生意就是要賺錢,養那么多閑人做甚?咱倆避難時小生就說過,賬房一人,雜役一人,跑堂一人足矣。” “一人干得過來嗎?” “干不過來就不給工錢,換人干,總有人干得過來。” 劉館陶感嘆道:“好一張丑惡嘴臉。” 他十分委屈:“掌柜,小生都是為了你著想,你還罵小生?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她忙道:“好好好,對不起。李大廚,你說得很對,現在我們這個形勢,一下子雇太多伙計也不好,先少雇幾個也好。對了——” 她沖李靜安攤開手。 李靜安道:“干嘛?” 劉館陶道:“借錢。” 俗話說,借錢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劉館陶已經想明白了,想開業就必須借錢,想運營就必須借錢,她已經欠了這廝三百兩,三百兩和三百五十兩,對于她這種窮光蛋來講,又有什么本質區別呢? 李靜安一聽她要借錢,喜笑顏開,大冬天也“嘩啦”一聲展開那把寫著“幫助”的大折扇,笑道:“借多少?” “五十兩。” “三分利。” 劉館陶大驚:“你要不要臉?不是說戰后三年不收利息嗎?” 李靜安很無所謂:“我就這樣,不借算了。” jian商!十足的jian商!當初哄騙她買下遇名居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立刻就露出了真面目! 劉館陶的拳頭握得咯咯響:“李靜安!你知道我在長安城有個什么外號嗎?” 李靜安一雙細眼瞧過去:“書呆子?” “鐵臂人!!”劉館陶狠狠一錘桌子,茶壺和墨汁都跳動了一下,她撩開袖子,拍拍自己的胳膊:“看到這結實的肌rou了嗎?老子能拉開長一丈的重弓!我告訴你,不要輕易惹我,惹惱了我,掰了你的脖子,趕快拿錢!!” 李靜安一聽這話來了興趣,也撩起袖子,露出一截又白又瘦的小臂:“鐵臂人?小丫頭片子,跟我比試比試!” 他摩拳擦掌想比試一番,話音剛落,劉館陶就把他摁到了桌子上。 李靜安:“……” 他像只被按頭的公雞,掙扎不能,連發生了什么都沒明白,一瞬間就被制住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小姑娘,人小,本事卻不小。 “服不服?!” “服服服服服服……”識時務者為俊杰,李靜安忙不迭道。 無利息借款達成,劉館陶坐下繼續寫招人告示。 “招賬房、雜役、跑堂各一人,月薪五錢,干十休一,不限男女,有經驗者速來報名。” 李靜安看了又是搖頭:“月薪五錢?四個人一年就是二十四兩,太貴了!店里空房子這么多,招些未成家的年輕人,吃住都在店里,月薪兩錢足矣,還能隨時使喚!” 劉館陶:“……”jian商! 他又問:“為何干十休一?酒樓可沒有休息的說法。” 劉館陶道:“我需要休息。” 李靜安點點頭:“好吧,聽掌柜的。另外——賬房、雜役、跑堂都是拋頭露面的苦活,不適合女子,而且店內男女混住,容易生出事端,只招男伙計比較好。” 劉館陶道:“我需要女人。” 李靜安再次點頭:“行吧,都聽掌柜的,那就只改薪水吧!” 兩人把新的告示張貼出去,誰知三天過去,一個人也沒招進來。 圍觀者不少,但遇名居一派冷清,又只有一書生一少女,看起來完全不像能開業的樣子。 盡管不乏應聘的人,但多是些不懷好意者,不是手腳不干凈的家伙,就是仗著一身肌rou來欺負人的家伙,三言兩句就被李靜安識破了心思,氣得劉館陶七竅生煙,全揍了出去。 兩人每天就坐在賬臺邊,一坐就是一整天,一邊喝茶,一邊烤手,一邊等人。 又白白等了一天,燒了一天柴火后,眼看夕陽西斜,劉館陶終于無法忍受:“李靜安!必然是你把月薪壓得太低!前些日子土豆一個都賣五兩銀子!現在干一個月才發兩錢銀子!所以才沒有人來!” 李靜安依然輕飄飄地喝茶:“前些日子沒吃的,土豆賣得多貴都不離奇,現在五文錢能買一斤。一月二錢已經很高了,再等等,莫著急。” 劉館陶道:“李靜安,你別忘了,遇名居若開不起來,你廚子的夢想永遠也不會實現。” 李靜安笑道:“掌柜,你每天吃的飯,喝的茶,不全是我給你端過來的?這還不算個廚子?” 劉館陶道:“這是廚子?難道不是仆人?” 李靜安大笑道:“你見過欠仆人錢的主子嗎?” 這下劉館陶無話可說,默言半晌,又想到了反駁之辭,抬起頭道:“難道你甘心只給我一人做飯嗎?!你的夢想就止步于此嗎?!” 李靜安才不上她的當:“對呀!”他眨眨眼睛,“我想當廚子,是想有慈愛的父母和溫柔的妻子,再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每天晚上,所有人圍在桌前,擺好碗筷,等我做飯。” 劉館陶迷茫了一會兒:“可你現在只給我做飯,哪里實現了你的夢想?” 李靜安頓了頓:“其實……我還打算養條狗,要不你……” 劉館陶一拳過去:“你說什么?” 李靜安飛快地躲避,但依然笑咪咪地逗她:“怎么?生氣了?想殺人滅口?” 劉館陶活動著手腕:“我今天就送你去黃泉路的入口……等一下,剛剛那段話怎么好像在哪里聽說過……慈愛的父母,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孩子……擺好碗筷……” 這,這不是她兩個月前做夢時李靜安說的話嗎? 一段被塵封的記憶在劉館陶腦海中徐徐展開,怎么會如此清晰,如此巧合……難道?難道那不是夢! 她想起來了!那日她吃了雞rou昏過去,醒來后又被他坑蒙壞騙喝了那坨粥,再次暈了過去! 怪不得第二天早上看到她,李靜安會露出那么大一個燦爛的笑容,完全就是以折磨她為樂嘛! 劉館陶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怒意:“李——靜——安——” 李靜安意識到危險,飛快撤離桌子,以扇掩面:“劉館陶,你要是不想當狗,當我孩子也可以,我不嫌棄你年紀大……啊!救命!” 遇名居的大堂里,一書生滿屋逃竄,后面追著一手持長木板的少女,木板上寫著“槲葉落山路”,是原本掛在賬臺邊上的對聯,被她扯下來用作毆打李靜安的武器。 追逐了一番后,“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劉館陶獰笑:“只要你肯讓我打你二百板子,你過去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原諒!” “那你還是永遠不要原諒我好了!” 兩人又在大廳里鬧了大約一刻鐘,李靜安漸漸體力不支,劉館陶依然強勁,見他跑不動了,直接扔掉了板子,從后面扣住他的脖子猛地往下壓:“說!認不認罪!” “不……小生何罪……啊!” 見他毫無悔過之意,劉館陶更加用力地箍筋他的脖子,把他向后掰:“認不認罪!” “咳……咳咳……小生……冤枉……” 他猛烈地咳嗽著,臉漲成了紅色,但嘴角分明還帶著笑。 劉館陶更怒了,一前一后大力搖著他的頭,李靜安宛如一個不倒翁在她手下蕩來蕩去,但仍然負隅頑抗,堅決不肯認錯,就在二人撕打到忘我之境時,屋內忽然有人輕輕咳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是格外動聽,像風鈴一般。劉館陶起了些疑心,這聲音既不是她的,也不是李靜安這個臭男人能發出的,是誰呢? 她抬頭一看,門口竟倚了一位美人,削肩長項,身形優雅,眉彎目秀,白如凝脂,穿著一身薄綠的春衣,倚在門框上,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仕女。 劉館陶驚呆了,在皇宮里她都沒見過這等美人,和她一比,昔日見過的鶯鶯燕燕頓失顏色!她感覺整個屋子都亮堂了!高貴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貴客上門,蓬蓽生輝嗎? 美人的嘴角掛著不明的笑,饒有趣味地看著面前扭纏在一起的二人。 李靜安艱難地趴在地上,頭發凌亂,劉館陶則坐在他背上,兩腿卻從他頸間繞過,大有要把他上半身向后折斷之勢。 空氣沉寂了片刻,劉館陶放開李靜安,站起身,平靜地打了打身上的灰。 她迎上美人的臉,那雙惑人的眼讓她身酥骨軟,神魂顛倒,她開口,聲音都飄在云端:“姑娘,我們這里還沒開張……” 美人笑道:“我看外邊貼著招工告示,二位覺得我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