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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晏亭將臉貼上他柔軟濕涼的流淚之頰:要有罪,也是我這個作母親的有罪。 歲余的稚童,未悉知人事,在誰身邊便與誰最親。 椒房殿時,她也曾妒忌太子更喜與乳母在一處,幸而母子天性,太子最依賴的還是她。 然而分別才短短數月,先前同他最陌生的齊凌不知何時也成了幼兒所賴所靠。 她恍然察覺時日更替如此之速,于她而言最漫長的數月時光,竟也是齊昱呱呱落地以來的小半人生。 再想今時今日之勢,倘若她有萬一,也不知在往后太子心中,會不會尚有此時此景此幕,尚有她這個生母一席之地。 朱晏亭低頭挨著他默然流淚,分不清是她臉上還是太子臉上的眼淚,冰涼一灘在他頰。 鸞刀進門來時,正看見她抱著太子歪在坐榻上,孩子哭累已經挽著她脖子睡著了,她還僵著一動也不動。 鸞刀想喚乳母,朱晏亭比手勢制止了她。 輕輕道:讓我再和昱兒待一會兒。 鸞刀心中不忍,傾身靠近,悄聲道:殿下,不如再晚兩天,不急一時。 朱晏亭搖搖頭:我沒有時間了。 鸞刀不甚解,卻見她咬牙將太子放開,手臂顫抖著,放入了鸞刀懷里。鸞刀將他抱著,轉過一道屏風,又往外走,外面乳母接了,奇道:這不是小殿下弄丟的那顆珠子嗎? 然后是鸞刀的聲音:這是陛下佩刀上的白珠鮫,落在椒房殿了,我才去取來。 乳母咦了聲,便沒了聲響。 是夜,月上中天。 從舞陽長公主府邸可以遠遠望見渭水之陽的館臺樓榭。 此時大門緊閉,府上燭臺高懸,月光從軒廊邊緣射下來。 府眾見齊湄裙上染血,白馬鬃毛染血打縷,慌作一團。 糾集要去請宗正在公主府設的長公主家令,被齊湄喝止。 侍女攙扶,齊湄抬腳要進屋時,發現裙角拉扯,低眉去看,是像麻袋一樣從馬上被扔下來的朱令月扯著她的裙子。 她滿面塵土,腕上伶仃瘦骨直打顫,嘴里喃喃不停:謝殿下謝殿下。 齊湄眉頭微皺,掣起馬鞭,看到裙裾沾污,最終沒有抽下去。 她踢開她手,往前走,滑如水的絲裙從朱令月手里流過,朱令月低聲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今日殿下的恩德。 齊湄長眉微挑,轉頭深深打量了她一眼,冷笑:誰需要螻蟻的感恩戴德? 朱令月半張臉臥在土上,腿還軟著,兀自的發抖,裙裾顫顫。 齊湄心生厭惡,皺起眉頭:扶下去,關起來,別讓她死。往里走:速速傳信,叫周棠來見孤。 齊湄口中的周棠是夜半時分到來的,一襲青袍,面容白凈,雖是男子身,但卻cao著一口刺耳的雌聲,舉止輕浮傲慢,公主府從引路通報的仆從到陪侍的侍女,沒有一個見他不皺眉。 但齊湄待他卻如上賓,在廳外親迎。 至無人處,問他:禁中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周棠以手遮口,輕輕道:陛下多日不見人了,或許并不在長安也未知奴婢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眾人都以為是中書謁者令曹舒曹翁、后將軍趙睿、中郎將劉鳳之。實則也有可能是,皇后殿下。 齊湄面色煞白如紙:她不是在未央宮嗎? 她闖宮了。 齊湄悚然而驚。 這不是謀反嗎?這么大的事,為何宮外一點風聲也沒有?羽林郎何用?中書臺是擺設?她那么大能耐一手遮天了?齊湄聲音都顫了,每問一句,背上都添一層涼,面上逐漸的,蒼白得透出死青來。 皇后一人入的明光殿,說是奉詔,名頭上是過得去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矯詔。周清目光一閃,快速埋下頭:奴婢其實也不知是她控制了曹劉等人,還是曹劉二人控制了他。 齊湄再度駭然:就一個人? 就一個人。 她瘋了。齊湄喃喃著重復了幾遍,來回踱步,撞倒一扇香屏,未覺疼痛,碰到肩頭的傷,撕裂傷口沁出血來,她還恍若未覺,步履凌亂走走停停。 曹舒和劉鳳之難道是廢物 腦中重復多遍不可能,但對朱晏亭發自心底的懼怕還是讓她顫聲問出:你告訴我,到底誰在控制禁中? 周棠沉默了好一會兒,一張雌白面皮半落光下,神情忽然神秘起來:鼎峙之勢,強弱世殊時異究竟是誰來當家,這句話,也要問一問殿下自己。 齊湄覺察到滿口的腥味,伸手一拭,竟不知何時咬破了嘴。 她靜靜望著周棠,周棠也望著她。 齊湄自言自語道:我舅舅一家已經準備把我賣了。 周棠是從前從長樂宮出來的內監,因還有些門道,故專門盯著桂宮,同宮里人聯絡,不知此節,聽得云里霧里。 見齊湄神情愈發癲狂。 如今,我人也殺不成,反要損兵折將難道就此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