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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祈月的確如網上所述,是她第一次純白的愛情。 是她捧在手心舍不得融化的初戀,傅懿寧看著文祈月,神色溫柔,孩子氣的笑了笑。 愿望說出口真的不靈了嗎...幾分鐘前,文祈月承認自己不具備許愿的勇氣。 現在,眼底翻涌的眼淚足矣證明文祈月有多欣喜。 她摘掉礙事的手套,手心發燙輕輕放在傅懿寧側臉,幾度哽咽后,聲音艱難的,不失深情的說:“寧寧,我希望今年冬天暗戀變成熱戀?!?/br> 文祈月長睫的一滴淚砸在傅懿寧心口,她臉頰主動貼緊文祈月手心,眸光顫了顫,沒有猶豫,輕聲說:“初雪許的愿望一定會實現?!?/br> “也是網上說的?”文祈月破涕為笑。 “我說的。” ... 四谷初雪霸占朋友圈,所有人都在湊這一年一次的熱鬧,邵思昭高調包下西餐廳頂層,一個人坐在窗邊向外眺望,孤獨喝酒。 她喝了一整天,醒來又醉,醉了又醒,半夢半醒之間,她瘋狂想念和傅懿寧在一起的日子,只是想念過后,邵思昭清楚她們再無可能。 這份不可能包含文祈月的原因,更多來自邵思昭事業和愛情難兼得。 她怕被人看笑話,長達一年多的卑微也讓她累了。 就算傅懿寧答應和好,她們回不去大學是不爭的事實。 晚上七點多邵思昭吐了一次,回來桌子手機屏幕跳躍傅懿寧的名字,她眼睛猩紅,死死盯著,心里莫名恐慌,陣陣不安。 接起電話寧寧那邊很安靜,聲音像是來自空靈的遠方。 “邵思昭,四谷下雪了。”寧寧說。 “嗯...”邵思昭抬手咬住食指骨節,壓抑喉嚨深處的顫音。 “我們..沒有一起看過雪?!?/br> 六年,邵思昭不曾拿出時間陪傅懿寧坐下賞雪,在她看來下雪和刮風下雨一樣沒什么了不起。 對方沉默,傅懿寧問:“你在哪?” 邵思昭視線模糊不堪,低聲報出西餐廳的名字,她帶寧寧來過,寧寧還說這兒的牛排好吃。 傅懿寧當邵思昭在外應酬,耐心詢問道:“你能走到窗邊嗎?” “我在窗邊。”千言萬語,邵思昭憋回心里,眼神移向窗外,眼里淚如雨下。 她奇怪自己為什么要哭,眼淚止不住般,越擦越多。 “我陪你看一次初雪吧?” 大雪紛飛,邵思昭坐在這座城市的高處,四谷在她眼里披上一層圣潔的婚紗,她幻想過無數次,傅懿寧成為新娘的樣子,她要為她戴上鉆戒,低下頭虔誠宣誓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她的夢碎了一地,最后被大雪埋葬,長眠在四谷平平無奇的冬天。 邵思昭把手機按下靜音,捂住嘴痛哭出聲,一年的怨,一年的委屈統統化為撕心裂肺的眼淚。 寧寧不知道她按下靜音,溫柔的女聲還在說話,“邵思昭,這是我陪你看的第一場初雪,也是最后一場初雪。” “我想我們不夠愛對方,我愛我的自尊心,你愛你的事業?!?/br> 傅懿寧心中百感交集,邵思昭給過她難忘的快樂,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為了她搬來四谷。 她相信邵思昭許諾的未來,但在邵思昭的未來里,她只是一幅畫中的一筆顏色。 有她沒她,邵思昭的規劃不會發生偏移。 而邵思昭在傅懿寧的未來里同樣是一筆顏色,這一筆顏色試圖左右整幅畫的方向,傅懿寧給不了她那么大的權利。 “寧寧,你喜歡文祈月對不對?”邵思昭渾渾噩噩,抓來電話,咬牙惱火文祈月回國。 邵思昭的怒火莫名其妙,傅懿寧笑了聲,釋然道:“邵思昭,分手我們都有錯,我不是你的附屬品,你的愛對我來說是負擔?!?/br> 沒認識傅懿寧前,邵思昭家在海茂,三層別墅,車庫停著一輛小二百萬的跑車,她為了追求傅懿寧,偷偷摸摸賣掉跑車,換成現在開著的平價轎車。 諸多此類的舉動,傅懿寧聽邵思昭父母說過不少,她替邵思昭的偽裝感到疲憊。 邵思昭何必硬要融入她普通的圈子? 傅懿寧掐緊眉心,“我們的事與文祈月無關,你賴到她頭上,想證明什么?證明我對待感情不忠嗎?” 大學,邵思昭已知她心里有文祈月的位置,裝作大度,隨后在戀愛期間暴露本性,念念不忘取代文祈月,她說什么了?做什么了?發脾氣了嗎? 她給了邵思昭遷就,包容。 更沒有幻想和文祈月發生點什么。 “傅懿寧,那你給我打電話的目的是什么?”爭論沒有意義,邵思昭鼻音很重,伸手蓋住濕潤的眼皮,心如死灰。 再說下去,顯得她胡攪蠻纏,傅懿寧單身,憑什么不可以喜歡別人。 傅懿寧嘆氣,說:“邵思昭,我們把話說開,翻篇吧。” “別再來找我,也別給我打電話發短信,請你替我向叔叔阿姨道歉,我辜負了他們的厚愛,對不起?!?/br> 用力相愛,體面分開,互不相欠。 邵思昭聽見傅懿寧下達最后一道審判,她手哆哆嗦嗦放下電話,眼神失去焦距。 分手后做朋友讓邵思昭進退兩難,她感覺傅懿寧心軟,還能給她機會,不然分手,她沒辦法和父母交代。 她又深知自己為了復合也沒有額外付出太多,她不過是把努力裝進漂亮的包裝盒,打開里面卻空無一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