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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璨喝了口茶水: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大好的機會,自然不能輕易放過。牧笛長老說,但光憑我們,還不足以輕易的處理他,我還需要去找一個人。 云漣道:您是說,平滄尊? 牧笛長老道:是。云漣,你修為再厲害,也抵不過他身經百戰,你不是他的對手。如今這世上,若還有一人能是他的對手,那就只有平滄尊了。 可是尊長他他若是知道自己一心護了幾十年的師弟,竟然背著自己做了那么多傷害山門和同門的事,云漣不敢想,平滄尊會是何種神情。 牧笛長老道:如今,唯有此法了。 他頓了頓,而且,也只有讓我親自去找他,才能將此事說個清楚。 云漣蹙眉:可是您的身體 牧笛長老如今的身體,怕是支撐不住上一次清玄山了,而且凡人之身進仙門,若非靈氣豐足,只怕會混擾他的氣運。牧笛長老如今,哪還有什么靈根靈氣在身,強硬上山,怕是會要了他的命。 我這條命,早就該沒了的,強撐著這么些年,不就是為了給秋池報仇嗎? 如今機會來了,他如何能不抓住。 第九十七章 這人間很好,我很喜歡。 溫璨。 牧笛長老走后,溫璨和云漣也正要離開,他老早就把東西都收拾打包送上了清玄山,就是沒有打算再回來的意思,這個家里,也沒有準備他的位置。 聽到熟悉的聲音叫他,溫璨回過頭來,是溫子豫。 方才行色匆匆,又一心想著他爹找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所以溫璨并沒太注意,那時溫子豫喚他的稱呼就已經變成了「溫璨」了。 這大概是二十年來,溫子豫第一次這么叫他,不是每每怒氣沖沖的「溫以均」和一句輕描淡寫的「哎」。 記憶里,大概十歲以前,他在溫子豫的口里都是沒有名字的人,后來長大了,可以稱呼字的時候,溫子豫就生疏的叫過他幾次「溫以均」。他也從來沒有被承認過是溫子豫的弟弟,仿佛是這個家里一個可有可無的人,這事兒整個仙門世家都傳遍了,無人不知。 溫璨回頭,應聲:什么事? 面前的人高傲的昂著頭,眼眸稍偏,面上一副別扭的樣子,仿佛是誰拿著一把刀,硬生生地把他押到自己面前一樣。溫璨一看他那樣子,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么了。 他太了解了,也可以說,是看慣了溫子豫的各種臉色,一下就能猜到他要做什么。 溫子豫咬著牙根,沉了口氣,見他要開口,云漣自覺地往后撤了幾步,跟他們拉開距離。現在,他倒是不擔心溫子豫會對溫璨不利了。 溫子豫道:容姑說,給你和凌清君準備了房間,讓你們今晚留下來住一宿,明日再走。 想著容姑方才就在這里,還跟他們說了半天的話,也沒提起給他們準備房間的事,怎么前腳剛走,后腳就讓溫子豫來說了?這話說的,溫璨是一個字也不信。 他猜,大概是他爹叫人準備了房間,讓溫子豫來留他們,溫子豫又覺得不好意思,才借了容姑的名義。 反正,他們家這幾個,都是別扭到生硬,絕不肯服一句軟的。 溫璨突然有點慶幸,自己不像他爹,像他娘。 不了。溫璨說,那道士的事還沒個結果,我們奉命下山,必須去盡快處理,免得受害人更多,人心惶惶。 溫子豫凝眉看他,剛要怒氣升騰,又作罷了:隨你,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愿不愿意是你的事。 溫璨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明明是留著相同的血脈,一同生活這么多年的人,可卻一直像兩個陌生人一樣,除了吵架外,說話永遠不超過三句。 他頷首,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身后的人開了口,他說:溫璨,我知道我這么多年對你一直不好,沒盡到一個身為兄長該有的責任。我也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但我努力過不去討厭你,可是我做不到。 他哪怕再魯莽,不動腦子,是個莽夫,也該知道他娘難產的事跟溫璨無關,畢竟那時的溫璨還只是個剛出生的嬰兒,能懂什么呢? 可是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嗎?溫子豫問。 溫璨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但他想過,溫子豫和他爹一樣,最恨的應該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奪走了他們最愛的人。他們原本該是幸福的一家,有過很多美好的時候,可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就像一個擅自闖入別人領地的陌生人,唯一跟他有連接的人因此消失了,是誰都該恨的。 哪怕是他自己,溫璨想,假如有一天,有那么一個人害死了云漣,就算那人是溫子豫,他都會忍不住手刃他,給云漣報仇的。 大不了,最后一命賠一命,自己這條命再賠給溫子豫,也沒什么所謂。 可溫子豫卻說:我從沒怪過你害死阿娘,我只是不甘心,阿娘將她最寶貝的東西交給了你。 小的時候,他不懂事,只是跟著父親一起討厭那個從未謀面的弟弟,那時也只是簡單的討厭而已。直到他發現了,阿娘隨身帶著的紫金藤和那條黑色束帶,都出現在了溫璨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