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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今天,經范昱這么一提醒,謝曲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它或許不是咒,而是一個已經被他忽略了許久的,巨大陰謀的開端。 被隱埋在深處,連范昱自己都不愿想起的舊時記憶,究竟是什么? 他與還召的舊時淵源是什么?與范昱的舊時淵源又是什么? 天道為何會選他?還召又為何會選他?他當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還有最奇怪的一點范昱為什么會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他的木傀儡? 而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他,這件事一定沒有其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雖然只從表面看上去,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思及此,謝曲輕輕捉住范昱還在他頸間磨蹭的手,轉身問不赦:殿下,著急回么? 也虧得如今不赦脾氣還行,愿意配合,不再像數千年前那么冷冰冰的了。他聽見謝曲如此不客氣地問出來,竟也沒在意,反而還很耐心地回答道:既然你都已經這么問我了,我不急。 言外之意,是讓謝曲有事就問,別再吞吞吐吐。 見狀,謝曲也就開門見山,把自己曾經想不通的那點事,從頭往后捋。 首當其沖便是范昱從人到木傀儡的轉變。 雖然尚不清楚具體原因,但謝曲直覺此事該與當年還召借給他們的那把傘有關,開口沒再避諱,直白地問道:殿下,現在小昱兒說我們曾經見過你,但你還記得你見過我們么? 意料之中,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關于謝曲的這個問題,不赦皺眉思索許久,最終略顯猶豫地搖頭否認道:不記得了。 半晌,又像是怕被謝曲誤解他話里意思,斟酌著補充道:但不記得卻不代表我們當年沒見過。按你的描述,你應該是很早就見過我了,甚至是在我和師兄還未真的做仙時,就見過我們了。 頓了頓,突然毫無征兆地往下垂了眼,等再重新睜開時,眸子里便蒙了一層淺淺薄薄的霧,就像是浸著一層混沌陳雜的舊時回憶,令人看不真切。 謝七,你知道的。不赦緩緩地言道:至今為止,我已經活了太久,也見過太多人了,這讓我對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所以原本原本就算我不記得你,也挺正常的。 可奇怪地是,如果你真借用過我的傘,我就該記得你,因為那把傘曾是我的本命兵器之一,幾乎與我形影不離,鮮少外借,可我如今確實不記得你了。 不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言之鑿鑿,神情懇切,一眼望去不似作偽,但謝曲卻很及時地抓住了他話里重點。 本命兵器?還之一?謝曲問:本命兵器這玩意,怎么還能同時擁有很多件? 那種比命還重要一點的東西,難道不是一人只有一件? 話一出口,不赦便皺起眉來,似乎很懊惱自己一時嘴快,竟把這種事情給說漏了。 一陣長久的靜默。 好一會之后,不赦自知隱瞞不住,終于在謝曲困惑不解的目光下,親口承認道:不錯,本來是該只有一件的,但我生來特殊,竟然一并煉出了兩件一把傘,一張骨琴。 說著還將骨琴幻化出來,遞給謝曲看。 我先前之所以不告訴你們,一是因為這種事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二來也是因為我害怕你會將它泄露出去,連累我和師兄。 連累?為什么會連累? 因為因為謝七,你知道當年第五殿出事后,我是怎么幫師兄躲過天罰的么? 怎么躲過去的? 當年師兄的劍斷了,很快就要魂飛魄散,我實在沒法子,就設法偷偷將自己的傘分了出去,送給師兄。 言罷,抬眼望著殿內數不清的絲線,重重嘆了聲氣。 是我當年親手碎了自己的傘,為師兄煉成這一團絲線。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今天也在過主線。 這章有點短小,主要是我再往后寫就不好斷章了,對不起大家TAT 第91章 等待 據傳, 當年天道降罰,還召因此被碎了本命劍,魂體遭受大創, 險些沒能挺過來,最后還是靠不赦出手相救,寧愿忍受噬魂劇痛,也要把自己的本命兵器,分一件給還召。 只是從那以后, 不赦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 時常想起這個, 又忘了那個。 雖然外借本命兵器這種事,實在不該忘,但我真是不記得什么了。 良久,許是不忍見謝曲失望, 不赦又再猶豫著補充道。 不過,我其實知道你想問什么,也知道你想弄清楚自己和范昱的淵源,如果你愿意, 我大約可以幫你一把,讓你自己記起來, 也好替你解開疑惑。 頓了頓, 將聲音刻意壓得極低, 像是很怕被聽見似的。 當然,我也不會白白幫你, 我要你在記起往事的同時, 替我多關注一下師兄當年的言行, 我想知道他為什么堅持要開鬼門關。 謝曲: 好公平合理的交易, 從最初哄他幫忙找怨氣,再到現在表面上是為了幫他答疑,實則卻是為了補全自己丟失的記憶,不赦這個老東西,若是生在凡間,一定是塊做jian商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