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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個傻里傻氣的女娃娃,死前實在該過兩天好日子了,白九想。 就算這些所謂的好日子,其實都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白九是只貓,修了多少年都是貓,不要用人的思維去揣測他,他對小芽好的方式,永遠都是把自己最喜歡的老鼠簡單粗暴分小芽一半。 第87章 南柯 白九話音方落, 周遭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誰也不知該作何回應。 因為只要一想到小芽原本是生活在怎樣的荒蕪中,吃著怎樣的飯菜, 每天都在同什么樣的人說著話,便會即刻寒毛倒豎。 這也難怪小芽會變得干瘦虛弱,因為她其實從未真的吃飽過。那些用腐rou、樹皮幻化而成的五谷果蔬,在騙過她的舌頭之后,總會在肚子里原形畢露。 至于滿身死氣就更好解釋了, 小芽吃過那么多的死人, 最后能平安活下來, 都得算奇跡,更別說只讓她沾了點那些人的死氣。 然而就是在這種境況下,小芽每天吃的是腐rou,見的是行尸, 穿著用稻草編出來的新衣新帽,帶著她心愛的小貓,一晃便匆匆活過了三年,雖說渾噩, 但卻也確實算個美夢。 前提是永遠都看不見夢外面是什么樣,否則就成了細思極恐的噩夢了。 慢著。就在白九把故事講完, 正要開口再說點什么時, 謝曲募然從幻想出來的畫面中驚醒, 用力搖了搖頭,晃掉腦子里那鍋泛著白沫的死老鼠, 狐疑地問道。 我有一處沒明白, 按你的說法, 既然被抓進來的行尸和原本那些村民是一一對應, 你怎么還要隔三岔五抓新人進來? 那自然是因為我的精魄無法和那些rou身完全融合,會令他們慢慢損壞。 聞言,白九理所當然地咪嗚了一聲,老實回答道。 一具rou身被困在這里的時間有限,我要掐著點放某些人出去,再抓某些人進來補上,否則行尸就變成真尸了,這么損陰德的事,我不干。 一句話,就讓謝曲啞口無言。 因為確實說得通。 眼見白九滿臉都寫著我是只好貓,說不殺人就不殺人,謝曲抿抿嘴唇,本來想問白九既然不想損陰德,干嘛還騙小芽吃了自己的親爹,結果話到嘴邊,卻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問什么呢,沒什么好問的,道理很簡單,白九始終都是只妖啊。 換言之,能做到像白九這樣,時刻顧忌著不傷害活人,已經算是菩薩了,但如果要讓他們連死人都顧忌,沒事還得記住幫死人入土為安,那那純粹是腦殼有病。 說白了,永遠別試圖說服一只貓老鼠不好吃。 所以林子里那股香味,也都是你弄出來的?半晌,謝曲在范昱的眼神催促下,將話鋒一轉,狀似不經意般問道。 果不其然,白九立刻便點了點頭,不再有半點隱瞞。 那是一種迷魂香,可令人陷入沉睡,大夢三生。白九說:我猜你們知道的,睡著的人最容易被抽魂,也最容易接受我分給他的精魄。 聞了那香之后,夢見的內容都是能確定的嗎? 唔也算是能吧。因為要確保那些人完全陷入沉睡,所以得讓他們夢見一些一旦夢見了,就再不愿醒來的東西。 比如呢? 比如他們最想過的那種生活,或是他們內心深處最想記起來,卻因為某些原因,無論怎么也記不起來的一些舊事呀。 舊事記憶? 那也就是說,范昱在白天恍惚著看見的那些,的確全是真的了? 想到這,謝曲轉頭與范昱對視一眼,繼而又再問道:會不會出現什么也沒夢見,但魂魄依舊被短暫抽離體外的情況? 會有,但很難得。語$嬉%!掙'里 為何這么說? 許是見謝曲在得知真相后,不僅沒立刻動手把幻境破掉,也沒繼續追問小芽的事,反而還一連問了許多和小芽無關的問題,白九當下被鬧得有些懵,再開口時,不自覺地便頓了片刻。 但白九確實沒撒謊,盡管他其實很想不通,謝曲為何要問這種幾乎沒可能發生的事。 如果一個人的魂魄力量很強,但又和他的rou身不能完全契合,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良久,白九用前爪撐著腮,謹慎地斟酌著回答道:這種魂魄被抽離后,因為力量太大,無法被我的陣拘束住,一般會在第一時間附進一具與其更契合的身體里。 可是想想就知道,這世上能與自己魂魄最契合的,也就只有自己的rou身了,除了一些因為自身損壞,靠奪舍續命的魔修,哪還會有這樣奇怪的人嘛。 白九這邊話一說完,謝曲便沉默下來,心說這不就巧了,我就是你口中那個奇怪的人。 看來因為這場意外,范昱看到了過去,而他則看到了另一處的現世。 也是有趣。 看來現如今,他的rou身果真正被捆在祭臺上。 這么想著,謝曲摸一摸鼻尖,若有所思地環顧四周,片刻后方道:白九,你要為了小芽送命,我不攔你,但你有沒有什么能在不破壞這個幻境的前提下,放我和小昱兒出去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