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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愿做謝曲安靈術的試驗對象, 容月臉上的那幾道傷口,如今已近乎全部愈合,甚至還生出了新的眼珠,早就不再整天頂著一個大血窟窿了。 容月見謝曲醒了, 表現得很殷勤,第一時間想要伸手來扶,手抬到一半,忽又想起自己只是個鬼魂, 其實扶不到,于是又把手給放下了。 容月飄到謝曲上方, 趁謝曲還沒起, 與他鼻尖擦著鼻尖, 欣喜道:七爺,你醒啦! 欣喜之中還帶點愧疚。 謝曲迷糊著眨了眨眼, 一時之間, 有點搞不清楚容月在愧疚什么。 但容月很快就自覺為他解答了。容月哂笑道:七爺, 雖然那本書是我生前的珍藏, 姿勢確實很多,但你也不能這么不要命似的玩呀,它是個木傀儡,它又不會累,但你可是rou體凡胎呢。 它是個木傀儡,它又不會累。 但你可是rou體凡胎呢 幾句話,一下就把謝曲給炸清醒了,神色復雜地坐了起來。 但容月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謝曲,繼續在謝曲耳朵旁邊絮絮叨叨,折磨他那根剛剛才清醒不久,目前還處于脆弱狀態的神經,話說回來,七爺,你要是覺得喜歡,我就再給你默寫一本呀,我生前的寶貝珍藏可多呢。 謝曲: 見鬼,原來容月也早被寵壞了,知道他其實脾氣很好,就算連著被罰好幾次,也還是不長記性,永遠都學不會沉默是金的道理。 謝曲一臉懶得再爭辯,起身就要下榻。 謝曲要去找他的小木人,因為以往在他醒來時,守在他身旁的,一直都是那個小木人。 依照謝曲對那小東西的了解,知道它除非遇見大事,或是得了暫時不準靠近的命令,否則絕不會離開自己三步之外。 謝曲走得很快,容月就算是用飄的,也很難跟上,不久便被遠遠甩在身后。 一邊走著,謝曲一邊閉上眼,試圖放出神識,尋找范昱如今所在的具體位置。 似乎是在一間極其偏僻、許久不曾有人住過的小屋子里? 再睜眼時,謝曲縮地成寸,火急火燎地往目的地趕了過去。 難道真是上次泡的藥湯出了差錯,以至于讓范昱寧可獨自呆著,也不來找他玩了?要真是這樣的話,他以前那些刻苦研究,究竟又是為的什么了? 還不如就讓它永遠傻著,能養一天是一天,大不了在他渡凈了酆都鬼魂,真入輪回之前,費心替它再找一戶信得過的好人家就是了,何苦要它自己辛苦 因為心里懊悔,謝曲腳下愈發生風,恨不能即刻磨出火星子來。 結果地方到了,謝曲一推門,卻見到了滿院的蘭花。 滿滿一院子的蘭花,以靈力澆灌,幽香陣陣,正在風雪中開著花,看樣子,是新近才被移栽過來的。 最晚也是在他因為靈力衰微,暈睡過去之后,才被移栽過來的。 謝曲有一瞬間的錯愕,因為他能感覺到,范昱的氣息,似乎就在他前面那個小屋子里。 只是那屋里,似乎不僅有著清淡的木香,還有一點令他最熟悉不過的濕冷氣。 那是一種很不祥的氣息。 容月正是在這時追上來的,見謝曲站在院子外面不進去,低低咦了一聲。 咦?容月輕皺著自己秀氣的眉毛,喃喃自語道:怪不得小八會在第三天晚上,喊我過去守著你,原來是偷偷跑到這里來,給你準備驚喜了,很有心嘛,也難怪你喜歡它。 容月不提還好,一提這話,謝曲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方才他剛醒過來,對身體的控制還不是很熟練,所以才沒感覺到身體上的變化,如今被容月這么不經意一提醒,謝曲方才想起來以往他失掉一成靈力后,只會昏睡三天,這次卻足足昏睡了七天之久。 更令他費解的是,即便昏睡了如此之久,他現在還是感到乏力。 就像是一個表面若無其事,實則內里早就是強弩之末的垂暮老人,旁人看不出,他自己卻清楚的知道,他身體里的靈力,此刻已然所剩無幾了。 就沒見過靈力越養越少的怪事! 一時間,謝曲連哄自己心愛的小傀儡都顧不上了,轉頭問容月,我睡過去這幾天,城中可曾發生什么大事? 容月一副不是很了解的模樣搖頭,沒有發生什么呀,除去你這次沒在該醒的時候醒來之外,這城中從沒發生過什么大事呀。不過說起你睡了七天才醒這件事,頭兩天小八喊我過去,讓我替它多守你幾天,我還很擔心來著,但小八堅持說你只是太累了,我想著傀儡與傀儡師命數相連,靈力相通,應是這世上最親近之人,所以你如果真有什么事,小八一定也不會好過,甚至當場死了,所以也就信了它的話 話至此頓了頓,忽然抑揚頓挫地轉了個彎,瞪大了眼睛,呀,我想起來了,當時小八的臉色,依稀仿佛確實不太好,離開時還彎著腰,像是刻意把我給躲過去了,我我當時也沒多想呀,七爺,你這會到底感覺怎么樣,你別是真出事了,卻還故意瞞著我們吧! 謝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