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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色身影從巨石拐角走出來,待視線清晰,秦沐忍不住又炸起了毛。 嗷嗚!你怎么又醒了? 秦沐叫完,眉頭一皺,不說人話實在是太奇怪了,尤其是他這聲音,奶里奶氣的,就算是在罵人,喊出來的聲音都像在撒嬌。 洛祝就見他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茫然,灰藍色的瞳仁無辜地望過來,像是在討好什么。 他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走上前將貓抱起來。 后頸突然被人捏住,接著一陣失重感襲來,秦沐驚恐地著望著近在眼前,全是笑意的臉,尾巴快速地掃了一圈,最后也只顧著遮住小肚子。 他的耳朵全貼到了后腦勺上,驚懼地等待著醒來的師尊發(fā)火。 接著,他瞧見師尊的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 秦沐猛地閉上眼睛。 就在他以為洛祝要對他進行懲罰之時,一只溫暖的手環(huán)過他的后背,將整只貓摁進了懷中。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 洛祝像抱嬰孩那般,單手托抱著小黑貓,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小黑貓的后腦勺,輕聲呢喃道:怎么這就怕了,嗯?大晚上跑出來,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秦沐: 怎會如此? 秦沐思緒混亂,大腦無法思考,眼睛直盯著洛祝衣服上那簇用銀絲勾出來的花瞧,心中茫然地想。 洛祝那么兇的一個人,每次見到洛祝,他不是受罰,就是在受罰的路上,從沒見洛祝笑過,去討好洛祝也只會受到冷冰冰的一句「滾」。 所有人都怕洛祝,怕他的修為蓋世,怕他的一言不合,抽劍奪命。 沒人見過洛祝笑,也沒有人知道洛祝喜歡什么。 洛祝脾氣不好,陰晴不定,聽說當年魔族現(xiàn)世,魔族少主只是隨口調(diào)戲了他一句,便被他追著砍進了封魔山,連帶著整個魔族都更迭換代,被打得再也不敢作亂。 雖說打敗魔族是件可以歌頌的好事,但像這樣的脾氣,誰都不敢招惹。 更別說現(xiàn)在還被他抱在懷里,柔聲安撫。 雖然那安撫的內(nèi)容也聽著十分不美妙就是了。 秦沐心中茫然著,耳側(cè)突然刮過一聲風嘯。 他驟然回神,就看見一座山飛快朝后倒退,接著是一只夜行的鳥,再接著是整個劍衍山。 秦沐愣了一下,低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是洛祝突然御劍出行。 風獵獵在耳側(cè)響鬧,但洛祝施了靈法,并未讓秦沐感覺到任何一點風動。 原本還有些擔驚受怕的秦沐一下子放心下來,甚至還有點慶幸地想,還好他穿到了洛祝靈寵的體內(nèi),才能有這樣好的待遇。 如果是換成他的原身,還不知道會受什么苦呢。 秦沐這么想著,倒是苦中作樂覺得穿成貓也不錯。 他偷偷瞥了眼洛祝,見洛祝面容冷淡,淺金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瞧著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美人入畫的模樣。 秦沐眼神古怪地掃了洛祝兩眼,接著才注意到兩人要去的目的地。 似乎正是前往后山結(jié)界的方向。 洛祝去那里做什么? 似乎是聽到了秦沐的心聲,洛祝竟也有幾分興趣,同秦沐說話:你大晚上的跑出門,是不是想來這里? 秦沐: 這你也能看出來? 他身上的毛在聽到洛祝這一句話后隱隱炸起,下意識想喵一聲,但剛剛張口,秦沐便想起來自己是個人,便硬生生把聲音咽了回去,只用眼神警惕地掃看洛祝的側(cè)臉。 他現(xiàn)在整個貓都還扒拉在洛祝的身上,實在沒法逃走。 貓貓惜命,貓貓怕死。 雖然不曾看貓貓現(xiàn)在的表情,但洛祝似乎已經(jīng)瞧見了似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笑:哦?不是要來這里?難道是想去見風安? 秦沐: 你聽不懂就不要瞎理解啊喂! 他氣得眼睛一瞪,兇悍地用后腳蹬了蹬洛祝的胸腹。 洛祝立刻抬起一只手,看也不看便輕易夾捏住小黑貓的后爪,懶洋洋地捏了捏:別激動,小心掉下去。 秦沐: 換成別人說這話,秦沐還能認為是在開玩笑,但如果對方是洛祝的話,他會懷疑洛祝真有這個想法。 于是秦沐慫了,他默默掙了掙后爪,沒掙成功,便埋著小腦袋一動不動窩在洛祝身上。 洛祝: 他指尖亮起的熒光消散,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 按以前的經(jīng)驗來說這小黑貓野的很,根本不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里,即使是洛祝威脅也全然不當一回事,換句話說,就是一點靈性都沒有,根本聽不懂人話,只是只普通的黑豹子。 可受了次傷,竟還知道躲閃,懂得聽話了? 洛祝摸了會兒裝死的小黑貓,故意在山頭上盤旋了一會兒,才按著弟子匯報的路線,停在了事發(fā)的地點。 他「唔」了一聲,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著說:聽說有些靈寵愚笨,不能擅開靈智,但遇到危及性命的事,也能在情急中自通 話沒說完,就見小黑貓渾身一抖,然后睜著灰藍色的大眸子開始裝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