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日繪絽……」亮橘發女孩拳藤一佳垂下眼簾,不捨地喊著對方的名字。 觀眾席上的b班同學們看著擂臺上,抱著午夜嚎啕大哭的白金發女孩,每個人都露出了不捨的表情。 『老師!班上還有一位同學還沒到!』還記得開學第一天的早自修,他們要進行個性掌握測試,但確認過點名版的一佳發覺有位同學缺席。班導師說,是他故意告訴那位同學錯的出席時間。 那缺席的同學名叫瀨名日繪絽,她的雙親在英雄界十分出名,為日本amp;#27018;原醫院,『英雄后援組』的主治醫生。皆為心臟血管科主治醫生的瀨名夫妻,放下了名權,選擇將一生投注在趕至現場協助救援、緊急救助受傷的民眾與英雄。 他們的女兒是全球比例僅次于無個性的parapagus(寄生式連胎)。 老師那天向他們解釋了瀨名日繪絽的狀況。日繪絽與她的meimei執行分割手術,但卻失敗了。日繪絽的個性『完現再造』再生了分割的臟器與細胞,因此存活下來,甚至體內保留了手足的個性『騙局把戲』。反而,meimei卻在手術中往生。 大受打擊的日繪絽從將自己當作是meimei陽繪絽、與手偶日繪絽溝通,像是在假裝meimei還活著一般。 他們導師希望班上的同學,別去排斥沉浸在悲傷的日繪絽。 那時鐵哲徹鐵不理解地說:『與其這樣下去,為什么不讓她面對?』如果她肯抬頭挺胸向前走,肯定能看見更美的風景、與更多的人交際。 而一佳卻是這樣回答尚未熟識的鐵哲徹鐵。『但對她來說這才是幸福的。』人與人之間相處,不能用自我的想法去強套在他人身上。 過了段時間,那女孩才出現在班上,而同學們假裝還未上課的樣子,和已經混熟的同學談笑風生。當看見那女孩出現,b班的同學們主動向她打招呼。『我叫拳藤一佳,請多指教。』擔任前鋒角色的一佳上前,但也不太過親暱,為了不嚇壞對方。 『我叫,瀨名陽繪絽。』本以為這些同學又會像其他人一樣,在聽見她名字后,排斥她、大罵她是神經病或者人格分裂……然而看見這班級里笑著、主動靠近她的同學們,那原本有些卻生、擔心同學會排斥自己的少女錯愕,隨后,露出了羞澀、但卻開懷的微笑。 一開始還有些寡言、甚至情緒會隨著一些字句而崩潰的『她們』漸漸地能夠去接近班上的同學們。 而班上的同學們也都配合著日繪絽,叫她『陽繪絽』、和她的手偶『日繪絽』對話。 總是習慣待在角落的她,當有人去主動邀請她時,會受寵若驚地綻放笑容。 喜歡吃明太子烏龍麵,滋嚕滋嚕地弄得整著嘴角都是明太子,讓人覺得好笑又無奈。 個性很成熟穩重,和拳藤一佳一樣是班上的重心人物。相處久后,會發現那有時冒失的她思想也很細膩,會關心、照顧班上的同學,有如姊姊一般。 看著拳藤一佳捏物間寧人的臉,鐵哲在旁拍手叫好的熱鬧場面。 被逗笑的瀨名日繪絽不禁掩嘴燦笑著。 就和奧山諒說的一樣,露出笑容的她真的很漂亮。 「那混蛋對瀨名做了什么!」看著那哭得柔腸寸斷的日繪絽,鐵哲徹鐵憤恨地咬牙,他曉得那巨人族的個性是cao控心志,肯定是他用他的個性傷害的瀨名!那該死的卑鄙小人!「物間你別阻止我!管他失去比賽資格還叁小,媽的敢隨便踐踏瀨名的傷疤,不去教訓那混蛋對不起這世界上的英雄!」 「別激動。冷靜聽我說。」物間寧人沉聲開口,那總是帶著無懼冷笑的面容冷肅銳利。「他沒有傷害瀨名。雖然她哭得很悲傷,但如果是精神受到打擊的話,她不可能會哭,而是會像開學第一天一樣歇斯底里。那位同學很有可能是用聲音令她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她也注意到了。」和meimei手牽手的夢境也隨之破碎。 聽至此,b班同學們面面相覷。 場地重新整修中,午夜與日繪絽待在場邊,曉得瀨名日繪絽的狀況,午夜也只能使用她的個性『睡眠香』讓她暫時睡著。那名在學生面前嬌媚狂傲的女子靜靜地抱著對方,輕拍著對方的背安撫著。 隨后趕到的救護小天使機器人將昏睡的日繪絽送去復原女孩的臨時保健室治療,而治療好肩膀的奧山諒也步回了觀眾席。「真可惜啊!感覺差點就贏了!」切島可惜地大叫。「不過那名叫瀨名的個性真厲害,是不是連我的『硬化』都可以轉移啊?」如果是這樣就太帥了,如果對手是她的話就可以自己跟自己互拚。 「估計是可以的,但力量還是會不同。」想起剛剛那拳,如果是刀造遼親自下手的話肯定不只有肩膀脫臼這么簡單,大概會直接打碎他的頭殼。 「她的個性厲害的不僅有這點。」按轉著臂膀拉筋,準備要下場比賽的刀造遼出聲。「雖然手臂隨著我的個性『刀造』被鋼覆蓋、手臂肌腱強化,但也僅有手臂,她的肩膀跟全身構造依然脆弱得像餅乾。」四肢的運動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即使手臂骨頭沒有因此斷裂,但還是會給身體造成劇烈的傷害。「而她的另一個個性『完現再造』也在瞬間就修復了受損的肌腱。」 返回的奧山諒坐到后頭的空位,身旁的轟默默地看著那不敢直視自己的高挑少年。 「……你的抹茶蛋糕沒了。」 「……好難過。」奧山諒頓時失意地垂下頭。 但轟真沒想到,這男孩會為了對手而讓自己輸了比賽。假使剛才在壓制瀨名后使用『吟詠』,晉級的人就是奧山了。「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總覺得心里放不下她。」奧山諒抬起頭認真地說道,「就像我放不下你一樣。」 「……就算你巴結我,也是沒有抹茶蛋糕。」 「……好難過。」奧山諒再度失落地垂下頭。 第四回合是英雄科a班的刀造遼v.s.英雄科b班的鹽崎茨。 將墨藍發高綁成糰子頭,僅穿著運動內衣的高挑少女做著伸展cao,和一般女孩松軟軟的手臂不同,那暴露在外的臂膀展現充滿著力量的線條。然而看過少女的表現后,現在觀眾席上沒人在針對刀造遼的穿著裸露有第二句話。 「上啊小遼!!打敗她幫我報仇──!!!」敗下陣的上鳴激動地大叫。 「吵死了,閉嘴白癡臉蟲繭男。」雙眼專注在擂臺上,爆豪勝己靜靜地盯著對方。 聽見上鳴在臺上的叫囂,刀造遼擺擺手說道。「放心好了,我沒興趣為那個放電白癡報仇。」女孩笑著,臉上的笑容有如獵豹般充滿野性與挑戰對方的暴力。不過相對于頭上在幫她打氣助陣的加油團,鹽崎茨那邊卻顯得有些清冷,這時那最愛對她叫囂的火爆仔應該會出聲才對。仔細一看,才發覺b班的有些位置空下,可能是去關心瀨名了吧。 相對對方的蓄勢待發,擁有美麗臉蛋的少女鹽崎茨有如虔誠的信徒般交握著手,用那雙空靈的雙眸望著對方。「比賽很快就會結束的。」 「你也要去關心陽繪絽對吧。」彎下腰,宛如獵豹般蓄勢待發。 「她是日繪絽。」鹽崎茨垂下眼簾。「是我們共同守護的日繪絽。」 剎那間鹽崎茨有如荊棘般的頭發有如鋪天蓋地般展開,在刀造遼頭上罩下末日般的黑影。 上著臺下猛烈的互相較勁與攻勢,然而當比賽進行的越順利,以及看著那各個實力堅強的選手,御茶子越是坐立難安。因為再過不久,便是她和amp;#36107;實琴梨的比賽。她還完全不知道琴梨擁有什么樣的『個性』,雖然她看起來嬌嫩弱小,但御茶子也不敢隨便輕忽對手。 「原來如此,可以無限伸長頭發、被切斷后甚至可以高速再生,但再生速度比對上上鳴同學時慢了一些,是透過光增強長長速度嗎?太厲害了。而且一旦被抓住就會難以掙脫,除非是像小遼那樣全身可以造出刀刃的個性……不過她的頭發太過強韌,即使是用刀也難以割斷……」 坐在身邊的少年不停地碎語令御茶子更加緊張。 不過刀造遼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在被鹽崎茨的頭發抓住時,雖然她讓全身綻出刀尖割斷頭發,但對方的頭發可以快速地再生延長,就算掙脫了下秒還是會再次鋪天蓋地的將她包圍。隨著時間拉長、重復使用個性的她也開始皮膚流血。「遼遼加油啊!」葉隱揮舞著彩球大喊。 運動褲破碎、幾乎快露出黑色下著的少女彎下腰喘氣。 只見對方依然挺著身佇立著,有如信徒追捧的神般。 「你流血了。」少女垂下眼,有些擔憂地說道。 「啊,個性的副作用。」抹掉下巴的血,她咬牙忍痛著,依然露出狂傲的笑容。全身被少女的荊棘發扎得流血、重復使用相同的皮膚部位製造出刀刃,皮膚也已經裂開。無論怎么看這都是刀造遼居于下風。 聽說是入學考試殺敵數的前五名實力派,鹽崎茨閉上雙眼,手依然交握在胸前,宛如在替她禱告。 「我會讓你很快地解脫的。」 荊棘發再次鋪天蓋地,宛如洶涌的浪潮般向刀造遼衝去。 * 落地窗外透進溫暖燦爛的陽光,畫著鮮艷色彩的畫紙零散地攤在溫暖色調的地面上。 我和她坐在地上,面對面說笑著。 收音機播放著柔和抒情的歌曲,透進的陽光照著她的臉,那張宇我如出一轍、眼神卻內斂溫柔的臉龐。以往僅能看見她的側臉,多虧了手術成功的關係。 我和陽繪絽是全球稀少的parapagus,也是雙胞胎姊妹。 一出生時,我和她的身體側面便緊緊相連,我的右手手掌也與她的皮膚相連,因此我們剛出生時,雙手是十指緊扣著。 一般的孩子不可能理解我們的遭遇,因此一見到我們,便會大罵『怪物』而落荒而逃。 我們的情況,就連身為外科醫師的雙親都無法協助,他們有陣子跑片了全球,希望找到能夠將我們分割的醫生。然而就在他們出國的那陣子,我們被長時間照顧我們、卻把我們當作怪物的保母虐待、傷害。砸碎的碗盤割傷我們,用花瓶砸斷了我的手。也是在那時候我的個性顯現,『完現再造』復原了我們身上的傷。陽繪絽的個性也顯現出來,『騙局把戲』將保母與鐵籠里的黃金獵犬交換位置。 永遠記得陽繪絽害怕地顫抖身子,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看得見她的側臉,她不停啜泣的臉龐讓我心疼。已經是老爺爺的黃金獵犬靠過來,舔掉陽繪絽臉上的淚,鑽進我們的懷里。 知曉這件事情后,雙親再也不離開我們身邊。母親她很堅強,晚上,她會讓我們靠在她的懷里,念故事給我們聽。父親會借出他強壯的雙手,讓我們跳起來抓住他的手臂像盪鞦韆般搖搖晃晃。 這世上只有雙親會如此的疼愛我們,而我們也深愛著、依賴著疼愛我們的父母。 我們也到了就學的年齡,當雙親已經打算要一輩子照顧我們時,有人主動接下了分割手術的工作。 『姊姊,我好怕,萬一睜開眼睛時,你不在我身邊怎么辦?』 『一定會在的。』我緊緊扣住陽繪絽的手。 為了讓手術順利地進行,我壓抑著會高速再生體內細胞與臟器的『完現再造』,因此即使施打了麻醉,我還是強迫自己保持意識。 我感覺我與身邊的人分離。 那與我緊牽的手松開。 手術燈關閉。 我用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側頭望向另一座手術臺。 那模糊的輪廓血rou模糊。醫生擋在我與她之間,對我施打安眠針。 「陽繪絽為什么一直在笑呢?」我問著面前的陽繪絽。 「因為,日繪絽一直在笑啊。」陽繪絽笑著回覆我。 突然有人將我攬進懷里。母親溫暖的懷抱緊緊抱著我,那力道宛如要將我壓回zigong般。「對不起,日繪絽對不起……」一直以來堅強的母親柔腸寸斷地大哭著。 柔和的音樂變調,宛如難聽扭曲的雜音。 落地窗外的陽光依然燦爛明媚。 落在地上的圖紙畫的不是可愛的小動物,而是鮮紅的人體。 我所面對的是一面大鏡子。 「mama……陽繪絽呢?」我錯愕的說著,想要撫摸母親的臉龐幫她抹掉淚水,卻發現我的手臂被向后,身體被緊緊包裹束縛著。 「對不起……meimei……陽繪絽她……對不起、對不起……」 落地窗外的陽光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陰暗灰暗的空間。 聽了mama的話,那瞬間畫面全都清晰地烙印在腦海。 失去皮膚的身軀閃過腦海。 白皙的手垂下手術臺,被切出口子的手掌鮮血淋漓。 那被白布蓋著身體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垂著頭歇斯底里地瘋狂尖叫,一頭用力撞向鏡子,落下的碎片割傷了我的臉、刺進我的脖子,但又在瞬間復原傷疤,不停撞向鏡子的我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被割傷的母親緊緊抱住我阻止我繼續自殘。 幾名白服人員將母親拉開我身邊,朝我施打鎮定劑跟安眠針。 手術失敗了,陽繪絽去世了。 我瘋了,假裝陽繪絽還在。 自從分割手術后,我會時常暴怒摔東西、會用頭撞墻壁或鏡子自殘、還曾和橋下尸體對話,甚至會幻聽、向某處傻笑。精神不穩定隨時會爆發的我,被強制送進了治療精神病患的醫院。回想起來,甚至也有被醫生、和同樣是精神分裂的人罵神經病的經驗。現在回想起,那時自己曾怨恨著把我送到這的雙親,但回首后,也曉得溫柔的雙親大概是逼不得已。 母親被帶走后,我望著那破碎的鏡子。曾有人想要搬走這面鏡子,我使用了陽繪絽的『騙局把戲』將他轉移到曾在電視上看見的某片海域。聽說就連醫生也說無傷大雅,便將鏡子留下。那與meimei如出一轍的臉龐,相同的白金長發,那宛如將我的臉分割般,牽著血跡與碎rou的破碎鏡面。 那破碎、滴血的面容。 啊,就像是躺在手術臺上的陽繪絽一樣。 不知從何起,我會將眼睛、嘴巴轉移到手心上的疤痕,跟自己對話。 不知從何起,我將自己當作是陽繪絽,而把掌心當作是自己。 透過轉移的眼睛看見自己的臉。 透過轉移的嘴唇和自己對話。 ──陽繪絽還活著,而她就在我身邊。 『你現在覺得如何?』隔著一張冰冷的桌子,醫生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很好。』我微笑著。 『你叫什么名字?』問了千百遍一樣的問題。 『陽繪絽。』我給予回應,這答案即使問了上億遍也不會改變。 『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日繪絽。』 『……』得到了千百次相同的答案,醫生無奈地搖搖頭。當下氣得我齜牙咧嘴地暴怒想要起身,但身上的拘束服跟手銬讓我難以行動。 其實我大概心里很清楚,meimei已經去世的事實。但當眼睛轉移到右手的傷疤上時,透過手掌看見自己的臉,卻又覺得,其實meimei還活著。 情況穩定一些后,雙親將我接回家。溫柔的母親依然會將我抱在懷里,順著我的頭發。父親也依然借出他強壯的胳臂,背著我在庭院玩耍。他們為了配合我,改叫我meimei的名字。然而到了高中,雙親們打算將我送進了雄英高校。「你想當英雄對不對?」母親拿出小時候的繪本,那是對姊妹,雖然身體相連,卻穿著超人的衣服、握拳舉高手。 我點頭,讓雙親帶我去雄英高校和校長會談推薦入學的事宜。 英雄科b班的同學們都很溫柔。不會像醫生那樣,隔著一張冰冷的桌子向我問話。抱著我的力道輕柔,女生會親暱地蹭我的臉頰、男生們則會主動地向我談話。也曾因對方的一句話造成我精神不穩定,將鐵哲徹鐵轉移到了升旗臺上與國旗對調。我回想起這些后,我才知道自己給了b班的同學們造成了許多麻煩。 那有如領隊大姐頭般,個性強勢卻細心照顧我的一佳、看似血氣方剛又火爆,但人卻溫柔又大方的鐵哲徹鐵、表情看起來總是不懷好意,但實際上心思卻縝密,最常主動找我說話的物間寧人……還有許多長相刻劃在心中,那溫暖的同班同學們。 和他們相處的時候。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身邊的溫暖。 那名叫奧山諒的男生,他的『個性』將我拉回了現實,輕而易舉地瓦解了我心中的悲傷。有如將我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海拉回了海平面,讓即將窒息的我接觸到清晰的空氣。他令我夢醒,卻也輕柔地治癒我心中的傷疤。 他讓我知道,夢該醒了。 再也回不去那與meimei十指緊扣的夢。 陽繪絽她松開了我的手。 他也讓我意識到,自己牽著的不再只有陽繪絽的手。 眼皮接觸到了光線而顫動著。 「啊!她醒了!」鐵哲粗枝大葉的嗓音闖進耳畔。「你是白癡嗎!小聲點!」女孩如青蘋般細小的嗓音炸怒。 躺在床上的少女顫動著眼睫吃力地張開湛藍色的眸子,按著有些沉痛的腦袋坐起身。她在b班的休息室內。「感覺還好嗎?陽繪絽?」右手被某人牽著,順著那條白皙的手臂往上看,對上的是那雙碧綠色的溫柔眼眸。 「陽……」愣愣地開口,但仔細一看,對方是開學至今,對自己付出關心的拳藤一佳。瀨名日繪絽垂下頭,露出難過的笑容搖頭。「我不是陽繪絽,是日繪絽。」她抬頭對向拳藤錯愕而悲傷的雙眸,轉頭看向將整張床圍住的b班的同學們。「對不起,我醒了…還有對不起,這陣子……謝謝你們。」日繪絽緊握著床單,咬牙忍著眼淚。 「日繪絽……」那有著頭荊棘頭發的嫻靜少女眼眶一紅,握住了日繪絽的左手。鹽崎茨沒有成功晉級,但比賽結束后她趕緊奔向這里。 「日繪絽別哭……」那名霧灰頭發的嬌小少女坐到床邊,溫柔地摸摸日繪絽的頭頂。「沒事的……我們都在……」 「琴梨……」聽見那安撫她的溫柔嗓音,她哽咽想強忍住眼淚,胸口更感到難過地悶痛。 一佳將她攬進胸前,輕輕地抱住她。「你能夠拿出勇氣面對,已經很勇敢了……覺得難過的話,比起再繼續一昧地逃避悲傷,讓自己越陷越深,用力地放聲大哭會對自己比較好。哭吧,日繪絽,我們會陪你一起哭。」 聽了拳藤一佳的話后,令琴梨有些迷茫,甚至露出了懸然欲泣的表情。 一佳溫柔的話語,令日繪絽無法再壓抑,緊握著一佳胸口的衣料放聲大哭。鹽崎茨與其他女生們也不禁不捨地垂淚,靠在她身邊安慰她。 「拳藤你這傢伙太過分了……哪有人安慰別人是叫她哭的……」就連粗枝大葉的鐵哲徹鐵也抹著男兒淚抽泣。 「歷史上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只有在悲傷時,才會曉得對方是多么地重要』。比起要她壓抑悲傷、或是以歡笑化解悲傷,也只有接納,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物間寧人抿抿唇,為了瀨名的狀況,他在剛開學時翻閱過相關的書籍跟資料,但現在即使是說話藝術高人一等(嗆人等級也高人一等)的他也不曉得該如何接下去。 「真正地……體驗到自己還活在這世上。」琴梨望著那名身邊同學圍繞在身邊的日繪絽,輕柔地接下去。 「鐵哲、琴梨,就快輪到你們比賽了,快去預備吧。」一佳出聲提醒。 「喔!絕對會打贏a班!」鐵哲抹抹眼淚,咧嘴露出野蠻的笑容。「瀨名你等著!我會痛揍a班那傢伙,然后回來看你的!」 琴梨輕輕地點頭,「面對悲傷…..嗎。」她的眼神仍有些不安與迷茫。 想起父親銳利如鷹的幻紫色雙眸。 想起自己曾被體訓老師從高樓丟下去,要她控制自己的個性自救。 她要在比賽上,在世人面前將她老爸的自尊與名聲破壞得連渣都不剩。即使要傷害自己,即使要傷害他人也無所謂。 但想起那張溫柔明媚的軟綿臉龐她的心卻更加動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