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乖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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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洋看見他,抬手招呼了一下,“這兒。” 顧卻點點頭,走過去找位置坐下,順嘴問,“你們考試完了嗎?” 坐在對面的張喻臉色頓時垮了,“考試完了,我也完了。” 顧卻看著他,彎眼輕輕笑了笑,沒說話。 “啤酒要嗎?冰的。”陳洋問,伸手要去桶里給他拿一瓶。 “小顧開車來的吧?”賀文川提醒了一句。 “沒有。”顧卻搖頭,接下陳洋手里的酒,“今天沒開車。” 等烤rou都端上來了,張喻張羅著給他們烤,陳洋在抽煙,賀文川想起什么,抬眼問了一句,“你呢,你還在忙你的項目嗎?我聽說楊老師住院了,嚴不嚴重?” 提到這一茬,顧卻臉色有點變了,張了張嘴,喉嚨有點澀。 “怎么了?”賀文川問。 “楊敏老師生病了,問題應該不大。”顧卻開了酒瓶,喝了一口,輕輕聳肩,聲音里帶著點低落,“新導師把我從項目里弄出去了,那不是我的項目了。” 聞言,幾個人都有點驚訝。 “怎么搞的?還有這種事?”陳洋也皺了眉。 “不知道。”顧卻搖了搖頭,手肘撐在桌面上,無意識晃動著酒瓶,“他好像想把這項目給學弟。” “哪個學弟?”賀文川問。 顧卻頓了頓,還是說,“叫高也拓。” 話音一落,面前的賀文川臉色稍變,顧卻注意到他的變化,想起那天在樓道里,杜謹悠聽見高也拓的名字,也是這種表情。 陳洋沒他那么穩重,一聽高也拓三個字,臟話立馬就罵出來了,“cao,又是他?” “他怎么了?”顧卻眉峰微蹙。 “他媽的搶別人東西上癮了吧?”陳洋咬著煙,有點厭惡的憤懣,“我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唄。”張喻嗤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他們家家風不就那樣,他媽給人做小三,兒子能好到哪去?” 顧卻一驚,沉聲喊了一下,“張喻。” 張喻噤了聲。 “他又沒說錯。”陳洋接話,話里話外都帶著輕蔑,“高家是我們學校的大金主,醫學院最先進的實驗室就是他爸捐的,可有錢了,給兒子謀點好處還不是輕輕松松?我聽說他爸去世之后給他留了一大筆遺產,真不知道他哥怎么能忍的,還對他這么好。” “笑死,什么他爸他哥,高家的私生子罷了,”張喻古怪地笑了一下,“我要是他哥我一定弄死這小雜種,什么東西也能分我家的財產。” 聽著兩個人滿是鄙夷地評價高也拓,顧卻有點愣,緩緩吸了一口氣,有些赧然生硬地笑了笑,溫聲制止他們,“這個,我們還是不要對別人抱有偏見吧,說不定是老師的問題。” 顧卻當然不喜歡高也拓,但他也不能公然加入陳洋他們的聲討,背后議論別人,很容易留下把柄。 “他要是沒招惹上我們,我本來也不打算這樣的,”張喻理直氣壯,臉上都帶上怒意,“你知道去年文川為什么被卡名額嗎?就因為他哥跟學校打了招呼,所以研學名額被分到大二了。” “后來我們打聽了一下,是高也拓拿了這個名額。”陳洋補充,“他的成績系里都是倒數,績點更低,絕不可能是憑實力拿到的。” 顧卻一頓,僵硬地看向賀文川。后者跟他對視了一下,沉默地吸了一口氣,略帶怒意地垂了眼。 賀文川向來內斂沉穩,輕易不會發怒,能讓他露出這么明顯的反感,只能說明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 顧卻記得為了這個出國研學的名額,賀文川準備了很久,以他的能力,也基本就是他的了。 當時聽說賀文川沒被選上,顧卻還有點驚訝,但是也沒有過多關注,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他不說話了。 rou正好烤好了,張喻給他們盤子里夾了一塊,這個話題也就被略過。 一直想著剛剛他們說的話,顧卻有些心不在焉,面上跟他們輕松聊天說笑,心里卻怎么都平靜不下來。 一瓶酒喝完,顧卻起身去了洗手間。 站在鏡子前,顧卻有點想抽煙,摸了摸口袋,才發現上次那個打火機扔了,還沒買新的,只能作罷。 打開水龍頭,顧卻垂眼洗手,正擦著洗手液,身后的隔間傳來沖水的聲音。 顧卻心不在焉地往旁邊挪了挪,給別人讓出位置。 低著眼,盯著手上越來越多的泡沫,顧卻用力擦拭掌心,以緩解內心的煩躁。 聽陳洋他們說的,再聯系到自己最近的遭遇,顧卻有點不舒服。 本以為只是徐海林貪心,想把項目參與人員都換成自己的學生,好評優秀導師獎,如果真像陳洋說的,一切都是高也拓的哥哥干的…… 顧卻皺了眉,心里很不爽。 走神間,身邊走來一個人,靠在臺邊打開水洗手。 片刻,身邊的水聲停了,顧卻走了一會兒神,余光不經意瞥見旁邊的人沒走。 回過神來,顧卻怔愣地抬眼,望向鏡子。 鏡中,男人面無表情擦著手,從鏡子里盯著他。 顧卻嚇了一跳,手腕都抖了一下,手上泡沫落到臺面上,聲音都變了調子。 “高也拓……”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眉梢微挑,面色不改,眸光沉靜,慢慢從鏡子上移開目光,望向顧卻。 沉默了一會兒,高也拓開了口,“學長好。” 顧卻臉色都變了,又很快反應過來,熱絡地笑了一下,“好巧。” “巧。”高也拓漫不經心地說。 “你也在這兒吃飯嗎?”顧卻故作鎮定地問,匆忙沖掉手上的泡沫,抽紙擦手。 “不。”高也拓搖搖頭,扯下手腕上的頭繩,隨手撩起頭發,利落地將有些長的發絲扎起來,“兼職。” 顧卻望著那雙天生含情的眼睛,總覺得這男人像是在譏誚什么似的。 心中冷笑,顧卻腹誹:兼職,哪里還得麻煩你一個富二代大少爺出來賺錢。 心里的話當然不能說出來。 “這樣啊。”顧卻了然地應了一聲,淡笑著解釋,“我跟我室友出來吃飯。” 高也拓“嗯”了一聲,目光不經意掃過他反復擦拭的手,沉聲說,“看見了。” 顧卻喉結滾動,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么。 迅速擦干凈手,把紙巾扔進垃圾桶,顧卻說,“那我先走了。” “嗯。” 高也拓懶懶應了一聲,抽了支煙塞進唇間,不緊不慢地拿出打火機點燃。 看他沒用火柴,顧卻頓了一下,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卻哥。” 身后傳來低低的一聲。 顧卻脊背一僵,握著門把手的手都不自覺地緊了緊,回過頭,面不改色地問,“什么事?” 高也拓懶散抬著眼,不偏不倚地盯著他,眸光意味不明,嘴里咬著煙,煙霧朦朧,讓顧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許久,高也拓才低了眼,抖了抖煙灰,淡淡說,“謝謝你幫我說話。” 顧卻瞳孔一顫,呼吸一瞬凝固。 半晌,他才穩著聲音,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他們說話比較直接,都開玩笑的。” “嗯。” 高也拓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沒話要說了,顧卻才說了句“先走了”,推門離開。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顧卻看他們都放筷子了,起身去結賬。 “十號桌。”他說。 收銀員說了句“稍等”,在電腦上導出他們的賬單,“三百三十塊錢,掃這里就好。” 顧卻點頭。 收銀臺后面是一個小房間,估計這家店的店主平時就住在這里,門半掩著,吹了陣風,慢慢把門推開。 顧卻輸入密碼,不經意抬眼,無意看見里面坐著的人。 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生趴在桌子上,拿著筆,像在做作業,桌邊坐著一個男人,屈肘支頤,垂眼看著他寫。 “錯了。”高也拓稀疏模樣,聲音散淡而低沉,屈指點了點他的作業。 “哪錯了?”男生小聲問。 “語法。”高也拓說,“記不記得一個簡單句有幾個謂語?” 男生想了想,說,“一個。” “那你這個動詞應該怎么改?”高也拓問。 男生握著筆,有些為難地抓了抓頭發,片刻,試探著問,“可以改成不定式嗎?” “可以。”高也拓頷首,“還可以……” “先生,您的發票。” 收銀員喊了他一聲,顧卻才回過神來,伸手接下,“謝謝。” 房間里的人沒有注意到這邊,仍然專注地望著面前小孩的作業,盯著門內的男人看了一會兒,顧卻眉峰微蹙。 真在做家教,這人沒騙他。 稀奇,他這種人也需要兼職賺錢嗎?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顧卻拿著發票回了座位上,收拾東西離開。 望著男人離開的身影,笑著與身邊的人交談,斯文而溫雅,高也拓慢慢垂眼,視線重新落在小孩的作業上,眉梢微抬,極輕地勾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