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櫻桃,綠了芭焦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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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弈點頭:“嗯,賭十塊錢。” 青豆翻了個大白眼:“我沒錢!” 確實不用說服,吳會萍早累睡了。顧弈小心翼翼把梔子抱進床上,再由青豆擠了把毛巾擦拭手和臉,一切搞定。 掛毛巾時,青豆看了眼顧弈的花臉,伸手點了點:“你要不要擦一把?我用梔子的毛巾給你擦一把吧。” 他兩手抄兜,本能后退一步,拒絕道:“不用。” 青豆歪頭,故作疑惑,把墻上那面塑料大花鏡子送到他面前:“真的嗎?” 顧弈照向鏡子,瞳孔一震,把臉低了低:“擦吧。” 就跟野戰部隊出來的似的,臉上黑一塊灰一塊。青豆笑得不能自已,尤其聯想到他一路回來的沉靜冷傲,手笑得直發抖。 毛巾碰上他的臉,不像擦拭,而像撞擊。 青豆叫他接著:“你自己擦。” 顧弈頭低著,手仍插在兜里,一動沒動:“你幫我擦。” 他的眼神像蛛網,看似鋪天蓋地,實際很脆弱,輕輕一挑就會偏開。但挑開后,青豆知道那蛛網粘人難扯的感覺會一直糾纏。 在他的逼視下,青豆憋回了笑意,謹慎地拿手指點過他臉上的污物。 擦到一半,顧弈叫她:“程青豆!” 青豆“啊”了一聲,剛一張嘴,眼前罩下來一團黑影。光消失了一秒,嘴里塞進個東西。 作者有話說: 內容提要的“千年萬歲,椒花頌聲”是個墓志銘,意思是:但愿一千年一萬年之后,尚有人同我一樣,記得你。 第51章 1991·冬 ◇ ◎千年萬歲,椒花頌聲2◎ - 顧弈發現, 青豆最特別的不是酒窩,而是眼睛。酒窩好琢磨,高興是高興,生氣是生氣。眼睛卻不一樣, 讓人如何也猜不透, 還會騙人。 程青豆態度明確, 告訴你,她對你沒興趣, 話里話外表明, 顧弈和虎子這兩個人在她眼里沒有區別。 可她一雙眼睛看向你,泛著濕漉漉的光, 蕩著赤果果的情,說話溫柔, 動作撩撥,一邊撇清界限, 和你是朋友, 一邊與你授受不清, 上氣不接下氣, 誘你犯忌觸線。 顧弈承認, 他伸出手指的時候,只是想戳破這個女人的假象。 但她的驚慌一點也不像裝的, 全無方才凝視他誘惑他的那股孟浪勁兒。 還是那顆純真的豆兒。 青豆被塞進手指, 猛地一驚,先是嘴巴一閉, 含住手指, 再是火速張開, 像是受驚的小鹿, 不停要吐。咸咸的,什么東西啊! 顧弈偏開頭,讓光照進口腔,指尖撥開放浪的舌頭,精準扣住她一顆搖晃的蛀牙,“蛀得真厲害,都黑了。”說著蹙起眉宇,假裝關心,“你不疼嗎?” 青豆本來不疼,被他一搖一說,還真有點疼了。顧弈檢查口腔的語氣和神態已有了牙醫風范。 她“啊”地一聲,張大嘴巴,配合地站到光源之下,使勁踮腳湊近他,用喉嚨發聲:“康康......” 看什么看啊。顧弈看不懂。但男人信誓旦旦胡說八道的本事他還是會的:“少吃點糖,晚上睡前最好漱漱口,要是有空,多刷一次牙。” 青豆迷糊,不過點了頭。她又問:“那個......別的呢?” 顧弈眉眼沉靜,隨意一掃,“口腔狀況不是很好,有空去醫院吧。”老師說,中國人的口腔狀況普遍都差。我國國人的口腔知識處于落后水平。這一點對青豆這種蛀牙族群一定是適用的。 青豆絕望,嚇得舌頭動了動,裹著他的手指,咽了記口水。 那一動,仿佛戳到了顧弈肺管子。他喉結上下,呼吸凌亂,不知所措。他又叫了她一聲:“程青豆。” “嗯?”她說不了話,只能鼻音問詢。 他拇指摳著她的下巴頦,小指無名指一蜷,食指中指仍深陷濕潤的沼澤:“你為什么老這樣看著我?” “嗯?”青豆不解,嘟囔了句,“什么?” 濕軟的舌頭繞著他手指蠕動,癢得人不像話。顧弈抽掉手指,退身一步,讓她說話。 青豆又問:“什么?” “你,”他指了指眼睛,“特別喜歡這樣看......人。” 青豆腦袋一片空白,呆了一瞬:“我怎么看?不看人說話不是不禮貌嗎?”這還是跟顧弈學的呢。 - 寒冬臘月,素素和虎子在樓下凍成冰雕。 他們一直想撤退,也生出說不定他兩各自回家睡覺、完全忘了他們的想法,但轉念一想,青豆顧弈是誰啊,肯定不會忘了的。于是他們又等了下去,要是讓他們知道廁所發生的畫面,大概率是會把青豆顧弈揍一頓的。 顧弈怎么會主動招呢,那都是正常消磨的辰光。 青豆一驚一乍,一邊下樓一邊公布大消息:“你們快點給顧弈看看牙,他剛看了我的蛀牙,讓我去找醫生,我那顆真的搖了好久,好神奇,他一眼就看見了!快快快!” 她腳步剛踏上平地,虎子的嘴巴就湊到了顧弈面前。 黑燈瞎火,也沒盞燈,看個屁啊。但中國人確實對牙沒什么概念,提起牙就心慌,撿著現成的牙醫,素素這么精明的人也湊上來,嘴巴大張,“我也要看。” 顧弈仿佛變成了一只公白頭翁。娘下完崽跑了,剩下一對雛崽不會吃也不會喝,只會張著血盆大口朝他“啊啊”。 他站在臺階,借海拔優勢隨便掃了一眼,搖頭嘆氣。 虎子和素素臉盤子一苦:“......” - 他們計劃去虎子的錄像廳守歲,但廳里太紅火了。虎子放錢的鐵盒堆滿晃眼的硬幣。小徐心黑,是個人就讓進。虎子低罵,以前沒入股,手腳不干凈,現在讓他入股,做生意不上路子。都他媽擠到門口了還讓進,看個屁啊,別打起來把警察招來。 他九點開始疏通客人,看人下菜碟,面善的賠禮說吉祥話,兇悍的趕緊找空兒插座兒。 到十點,春晚精彩節目過去一大半,虎子說沒了沒了,小品沒了。沒看報紙節目表的觀眾以為真沒了,陸陸續續回家,剩下意猶未盡的還犟著頭,非要守歲。虎子這才安排完座位,往外頭找顧弈豆子。 青豆素素顧弈還加上個吃完第二餐年夜飯的傅安洲,四個人蹲在角落,攤了張報紙,正在打撲克。 普通的打肯定沒意思。他們打了兩圈覺得不夠刺激,素素說得來錢,不來錢打牌跟過家家似的。 顧弈和傅安洲都同意,只有青豆不同意。她膽兒小,錢要花在刀刃上,不可以賭博。 三人遷就她,提議拿了張紙寫借條,說輸了他們仨平坦,贏了算她的。這青豆哪好意思,傅安洲給她搬臺階:“你年紀最小,我們讓讓你。” 誰想到,青豆十張一塊錢的jia票子一張都沒送出去,當了三把地主,贏得手腳發麻,進賬二十塊錢。 人真的還是要腳踏實地做農民,一旦當了暴富的地主,那個嘴臉特別難看。青豆飄了,開始瞧不起人,挨個諷刺過去—— “素素jiejie,明天的口紅要省著點涂,都輸沒了呀。” “顧弈哥哥,數學這么好,不知道算牌嗎?還是離開課本,數學就不靈通了?” “小傅先生,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你再輸下去,下學期給女同學打水不能充大頭,要明算賬了呢。” 虎子來的時候,青豆正手舞足蹈,挑釁大家。 他奇怪他們居然蹲得住:“外面不冷嗎?” 青豆搶答:“不冷!贏得熱乎乎的!” 素素:“哼。” 顧弈:“......” 傅安洲笑得格外溫柔,他對青豆主動挑開這事舒了口氣:“沒錢了,下學期打開水得收勞力費。” 青豆避開眼神,不過擠出一邊的酒窩。 當她擠出一邊酒窩時,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她有些不自在。 顧弈垂下眼眸,意識到,自己和素素原是她和傅安洲溝通的墊腳石。 虎子把店交給小徐,跟他們四個轉移陣地,去素素宿舍。 素素的宿舍距離東門橋兩條街的距離,叫老街。 老街重新裝修過,但還是原來的味道,郵政銀行就在這條街上。從燒餅鋪斜對面的粗電線桿往里,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長巷子。 青豆進巷子之前,很有地主氣派地走到烘山芋的小攤前,說要花五毛錢買十個燙山芋,請兄弟們嘗嘗。 她一邊挑山芋一邊問白發蒼蒼的阿姨,什么時候回去? 阿姨伸出縮在襖子里那雙凍皸裂的手,一邊拿燙山芋一邊吁氣搓指尖,慈笑說,賣完就回去。 青豆思想覺悟很高,短暫的地主時光讓她腰板特別硬,主動買下剩下的幾十個山芋,回報人民。虎子見著吃的就捧,夸青豆出息了,問她贏了多少錢啊? 青豆說二十。虎子眼睛一亮:“玩這么大?那行!今天我們來到天亮!” - 職工住宿樓是筒子樓,層高三層,一路縱深十幾個房間,每個房間根據各種奇形怪狀的空間,塞了2-4張高低床,滿滿當當,轉身空間都沒有。這棟樓里,好多都是體制內的單身職工,大過年的,有家回家,沒家這個點也睡下了。 他們幾個正在瓜分山芋,一邊爬樓一邊吃,直夸又糯又香,入口即化,買得值當。 素素宿舍是六人間宿舍,全部都回家了。素素作為主人,快他們兩層,掏鑰匙開門,想把房間的東西稍微收拾收拾。來這么多人,一下子也得騰出地兒。 她腳步急,慌忙越過樓道里高高堆放的各色雜物,走近309,心寬的她一點沒察覺到異常。 鑰匙正來回搗,還沒插jin鑰匙孔,腰際忽然襲來一道力量,把她拽進了懷里。男性的氣息呼過耳后,嚇得她驚叫,掙扎,拼命甩包踹人。 接著,面頰一轉,舌頭被熟悉的動勢銜去,吞下她的嬌呼。 青豆耳朵尖,捕捉到樓上的異常,掙脫出餓狼群,把山芋往虎子懷里一推,快步上樓。顧弈和傅安洲也聽見了,對視一眼,嘴里的咀嚼迅速停止,跟著青豆狂奔。 月光如鬼魅,緊裹糾纏的男女。 他們三人嘴里包滿山芋,目瞪口呆,忘了轉身,也沒法說話。就這么看了一會....... 第52章 1991·冬 ◇ ◎千年萬歲,椒花頌聲3◎ 熱戀鴛鴦意猶未盡, 奈何小鵪鶉們灼熱的眼神實在礙眼,他們依依不舍,還是斷開纏綿得勾芡的銀絲,規矩束手, 站至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