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櫻桃,綠了芭焦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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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剛子傅安洲顧弈四人割完剛子家的麥子,蹬了輛黃魚車,往程家村趕去。村里的黃魚車比城里的大,青松那輛坐兩人就滿了,膝蓋得抵一塊,村里的大敞篷夠坐四人。只是苦了騎車的人。 他們商量好,三個男的輪流騎。顧弈問傅安洲行嗎,不行他和剛子兩個人換就行了,路也不遠。 傅安洲說可以試試。連續(xù)兩日暴曬暴汗,他褪了層皮,白皙皮膚起了紅疹,又燙又癢,本來早該歇的,誰知顧弈也脫皮紅疹,一聲沒吭在割麥,他于是也悶頭割麥,沒有喊累。晚上沖涼,他問顧弈皮膚疼嗎?顧弈笑笑,表示干農(nóng)活哪有不苦不疼的,來就做好了準(zhǔn)備。 傅安洲說:“行。”然后再也沒有吭過一聲。 青豆懷疑顧弈故意的,還沒騎就懷疑人家不行,非常不像話。 顧弈瞥見青豆皺眉,拍拍傅安洲的肩:“等會你起步先騎兩個人,騎穩(wěn)了我跳上來。” 傅安洲:“謝了!” 剛子跟著移動的村景搖晃,黝黑的臉上洋溢著飽滿的幸福:“我要是考上了大學(xué),我就是這片村子里第二個大學(xué)生了。上一個大學(xué)生就在你們程家村,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br> “是嗎?”青豆機械附和。 “是啊,現(xiàn)在在山上做和尚?!彼恢淖剑罢f是感情問題,沒想開?!?/br> “是嗎?” “嗐,誰知道呢。” 石子路顛簸不平,顧弈托著后座跑動助推,見傅安洲騎穩(wěn),又問了一句“行嗎”,收到肯定答復(fù)后,他粗估速度,靈活地躍過擋板,跳坐至青豆身邊。 上車后,顧弈感受到傅安洲的喘息,“行嗎?” “沒......事......”傅安洲背朝他們躬身發(fā)力,氣喘如牛。 “真的?”顧弈知道這車騎人累。 傅安洲沒說話,累得景物虛焦。 他穿了件剛子爸的汗衫,頸上兜了塊擦汗的寬條毛巾,兩條胳膊全是曬傷,已有入鄉(xiāng)隨俗的老漢之態(tài)。 “真行嗎?”顧弈見他把龍頭的手臂抖得厲害,怕他拉傷,“不行換我吧?!?/br> 青豆先氣了:“你讓人家騎!不行人家會說的,老問人家行不行干嗎!” 剛子笑得不能自已。 “我問的是他,又不是問你,你急什么?”顧弈蹙起眉宇。 “我......” “青豆這心思昭然若揭啊!”剛子拆穿完又推推顧弈,“你這個問法不對,什么行不行的,就問騎不騎得動!行不行怎么是你問的?!?/br> 傅安洲嘆了口氣,終于停下。他要是不認輸,后面估計得吵起來:“不行了?!?/br> 他回頭沖青豆笑,“沒事兒。”那一口白晃晃的牙齒耀得青豆眼睛疼。 程家村與十總村之間相聚五公里左右,大熱天載三個人實在累,三個男的輪流下車小跑,終于抵達了程家村。 這路是顧弈引導(dǎo)的。他有走錯路的經(jīng)驗,一回生二回熟,倒是青豆不信他,反復(fù)問:“是這里嗎?你確定嗎?我不信!” 顧弈徑直往里騎,“愛信不信?!笔畮讘羧思液螅喽箍吹搅俗约杭?,以及她的虎子素素。 她一見到虎子便破口大罵,“我娘和素素在地里干活,鄉(xiāng)親們都在干活,你居然睡覺!要不要臉!” 虎子求饒,拿扇子給手臂扇風(fēng),“我可以不要臉,但我要手,我這手出不得汗。” 王虎這種小人,好好做賊,憑他的伶牙俐齒和賊眉大眼,早晚要發(fā)財,誰曉得會在二十歲喜歡上一個姑娘,不住犯傻。 他五月份跟青豆說,趁天不熱趕緊刺青,熱了要發(fā)炎,結(jié)果自己在七月大暑紋了個手掌大的破字。 青豆掀開他左手衣袖,看見那個“愛”字,差點把昨夜的餿飯吐出來:“你有病??!刺的什么東西啊!” 虎子沖她拱肩噓聲:“別跟素素說,我想等傷口好了,把這個字給她看。” 他太低級了,也沒什么大錢,想不出別的招數(shù),只會把最土最俗的往身上招呼。但這就是他全部的心思。關(guān)于素素,得忍,又沒辦法,挺愛的。 青豆拿指腹小心翼翼摸過凹凸起伏的刺青,問他疼嗎?這個字這么大。 虎子害羞低頭,小聲說:“疼的,但心里甜?!?/br> 青豆第一次在虎子臉上看到這么惡心的笑,心里卻覺不出惡心:“虎子......” 他殷勤回應(yīng):“哎!在呢!” 顧弈他們?nèi)苏就ピ壕厸_涼,揚聲讓虎子來給他們打水。 虎子沒理他們,一個勁兒給汗珠流淌的青豆扇風(fēng),出言逗她,朝窗外那仨人響舌,“喲,程家小娘子出息了!這左擁右抱,還帶一排隊的?!?/br> “胡說什么呢!” 虎子搖頭,裝模作樣感慨:“沒事兒,你開枝散葉,我不難過,我就是雙兒。雙兒呢只想要小寶開心。小寶開心,如何都好。你要那建寧公主如何,要那沐劍屏又如何,來來去去,只有我雙兒不離不棄?!闭f著兩手并用,來回掄蒲扇,扇得青豆發(fā)絲飛揚,眼皮都掀不起來。 虎子巴結(jié)青豆:“到時候還請青豆姑娘美言幾句?!?/br> “......”青豆覺得沒戲。天仙和hama,不行的。 作者有話說: 本章前100發(fā)紅包 第41章 1990·夏 ◇ ◎勞動最光榮4◎ 這巴掌大的字給虎子免了活。他在屋子里躺了一下午, 打開黑白電視優(yōu)哉游哉。 青豆回來,灰頭土臉加面如死灰,給虎子遞了個噩耗。他以為青豆跟素素提了,素素拒絕了, 擺擺手稱沒事兒, 好女怕纏郎, 他不會輕言放棄的。素素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青豆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掰扯, 罵他:“活該!” 虎子這邊表白計劃箭在弦上, 那邊殺出個程咬金。 下午,剛子沖了涼, 片刻不耽誤地跑去割麥。見素素手生,姿勢不對, 手把手教她。 剛子像二哥程青松,或者說, 程家村這片的男的都這樣, 性格爽朗, 還帶點好拿捏的憨傻, 一點不拿別人當(dāng)外人。 素素割了兩天麥也沒人教她。吳會萍當(dāng)她來玩的, 沒給她任務(wù),有了剛子的指導(dǎo)后, 她每一鐮刀都鉚足勁道, 幾鐮刀下去,就有清脆割麥聲回應(yīng)。非常有成就感。 在剛子的吆喝下, 兩人齊頭并進, 于麥田里殺出兩條筆直的淪陷。順便淪陷的, 還有撲通撲通的心跳。 素素割完兩條溝子, 汗如水洗,對青豆說:“剛子報了哪所大學(xué),你知道嗎?” 青豆:“啊?” “剛子多大?他說家里窮,耽誤了好幾年讀書,是不是挺大了?” 青豆:“???” 素素:“啊什么???你個孔夫子!” 青豆真覺得虎子就是活該。換她選,她也選即將奔赴遠大前程還勤勞肯干樂于助人的王剛,而不是全身爛嘴不爛還好吃懶做逃避農(nóng)活的初中生王虎。 活該!活該!活大該! - 程家村這片男丁流失不大,沒有全數(shù)涌向城里,所以麥子割得快。歇的也比十總村早。 素素提議去散步,沒人答應(yīng),全累散架了,虎子說他去,素素假裝沒聽見,又問了一遍,誰去遛彎啊。青豆舉手,說她去。她想素素想出去走走,那她陪著吧。素素裝聾作啞,坐到剛子旁邊,還沒說話,顧弈噗嗤一笑,拆了她的臺。 剛子是個愣子,等到素素面對面來問自己,才笨嘴笨舌地搭腔應(yīng)好:“?????!哦!” 一項集體活動以他們各自單獨活動告終。 吳會萍沒想到家里來這么多人,也沒有飯菜,分兩次蒸了二十個饅頭,就著點腌醬瓜湊合了一頓。她問青豆他們明天還在嗎?青豆想了想,點了頭,吳會萍馬上到對面訂rou去了。過了會,揚聲喊青豆,問要不要涼皮。 青豆正在田里抱大西瓜,跟著扯嗓:“要——”說著不放心,“你多買點——” 寧城西瓜像冬瓜,青綠的皮,又大又長。顧弈和青豆一人一個搬到井邊。她將一個小點的瓜搓凈泥土,擱到桶里,指導(dǎo)顧弈小心放下井繩,仔細卡住繩子,將西瓜浸在井水里冰鎮(zhèn)。 她摳著腳丫,笑嘻嘻地說:“晚上我們就有冰西瓜吃了?!?/br> 顧弈望進洞深的井水,覺著畫面熟悉:“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嗎?” “?。俊?/br> 顧弈笑:“你帶我到井邊給我講故事。” “哦。哈哈哈哈哈?!鼻喽垢?,“我記得?!碑?dāng)時顧弈干干凈凈斯斯文文,是她沒接觸過的男孩,她腹內(nèi)空空又想扒著人家,所以臭顯擺吧。 “還記得講的什么嗎?”他問。 “講的希臘神話?!?/br> “你知道那是希臘神話!” “后來知道了。”青豆當(dāng)時知道的故事全沒有具體書名,都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又來一個男的又來一個女的。等她漸漸有了自己的書,才慢慢把當(dāng)年的故事對上號。虧得她記性好。? 他舔舔唇,深深看她一眼:“再給我講一遍?” 青豆沒明白顧弈為什么這么說,隨口說:“好,你等等哦?!?/br> 新房的花磚地上,躺著兩個虛弱的人。一個為情所困,一個為農(nóng)活所累。 她切了另一個沒涼的瓜,喊他們來吃。沒人回應(yīng)。青豆只能一個個去喊。她踢了踢虎子,讓他去吃瓜。他問,甜嗎?青豆說廢話。 這廝鯉魚打挺,跑得賊快,剛剛的咿咿呀呀像裝的。 傅安洲蹬三輪車蹬傷了,走不動道兒,青豆將西瓜片成小塊,給他拿了雙筷子,讓他夾著吃:“疼得厲害嗎?” 他本來就“拉胯”,現(xiàn)在又拉傷,別廢了。 傅安洲搖搖頭,掏出枕下那本缺頁的唐詩集,“這本里面有很多你的畫?!?/br> 一些三角、圓形和筆畫極少的字,除了“大”、“小”,還有“豆”??纯醇垙?,算算年紀,應(yīng)該是青豆。 “是嗎?我不知道呢。”青豆又問他,疼得厲害嗎,要是厲害就回去吧,要不要去看看醫(yī)生? “就是用力不當(dāng),我明天可以下地,不會偷懶的?!?/br> “我不是那個意思!”青豆解釋。 “明天就復(fù)活了,我很強壯的?!?/br> “我不是那個意思!” “真的沒事?!迸滤恍?,傅安洲勾出一根手指,“真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