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的沒關(guān)系！

    “疼死了。”佟芮蔫蔫地捂住左臉，強忍痛意沖向公司。

    如果是平常兼職，她還可以跟同事?lián)Q個班。

    但今天恰好是佟芮第一次去新公司報道，就算牙疼，她也要準時到崗。

    **

    柏熠作為商界算無遺策的傳奇人物，以前是做投資起家的，一路走來收購了許多中小型企業(yè)，再將它們兼容合并。

    佟芮即將入職的公司，是柏氏集團旗下主營連鎖酒店餐飲的分公司，規(guī)模屬于同行業(yè)的絕對top。

    “你們好，我是新來的兼職員工，我叫佟芮。”佟芮搭乘電梯，來到人事部所在的樓層，報道同時辦理新員工入職手續(xù)。

    “你就是韓助理特意打招呼，交代我們好好培養(yǎng)的小姑娘啊？過來吧。”人事部經(jīng)理體形偏胖，圓圓的臉十分慈祥，“呦，生病啦？”

    “沒有。”佟芮如實回答，“只是有點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命。”經(jīng)理把資料表交給她，體貼地說，“你辦完入職手續(xù)，然后去總公司跑一趟吧，那邊有牙醫(yī)。”

    “總公司有牙醫(yī)？”佟芮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是呀。總公司那邊員工多，而且工作量特別大。為了保障咱們員工的身體健康，柏總直接買下附近的辦公樓，請大醫(yī)院的醫(yī)生來公司周邊開分診所。”經(jīng)理捧起保溫杯，吹走表面幾片茶葉，潤潤嗓子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是柏氏的員工，有些話，我必須提前告訴你。雖然咱們柏總惡名在外……”

    “惡、惡名？”佟芮現(xiàn)在不僅懷疑耳朵，還懷疑自己的腦子。

    柏熠有過惡名嗎？

    她只記得同專業(yè)女生為柏熠著迷時，給他取的花名。比如什么‘商界唯一頂流’‘在逃偶像劇男主’等等。

    “是呀。”經(jīng)理點點頭，認真囑咐道，“等會兒你到了總公司，要是不小心撞見柏總，千萬別害怕。他只是長得兇神惡煞，輕易不會動怒。”

    “兇神惡煞…”佟芮無語的揣摩這個詞。

    她現(xiàn)在開始懷疑，自己之前見過幾次的好人柏熠，可能不是柏氏集團的總裁。

    否則，為什么經(jīng)理形容的天煞災(zāi)星，與她認知中的柏熠毫無關(guān)系？

    佟芮很快填完入職資料，但是員工卡必須等下午才能拿到手。

    經(jīng)理見佟芮疼得快哭了，便給她開了一張出入總公司的臨時通行憑證，讓小姑娘先過去看醫(yī)生。

    佟芮依舊蒙著大口罩，穿過中央金融區(qū)的兩條寬闊街道，來到位于金融圈最核心區(qū)域的柏氏集團樓下。

    保安大哥拿到她的通行證，又瞧瞧看似高冷、其實努力忍痛的小新人，憋著笑說，“快進去吧，治療部在十三樓。”

    佟芮：……糟，上班第一天就社死了。

    她默默低下頭，鉆進電梯最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會兒非上下班高峰期，外面卻擠進來好幾個與佟芮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放眼望去清一色黑色正裝。

    那位豪爽jiejie說的沒錯，黑色正裝不僅沒特色，而且顯老。

    幸虧她沒買。

    佟芮匆匆瞥了兩眼，又低下頭，被牙痛折磨得無精打采。

    突然，耳邊響起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

    “佟芮？你是佟芮嗎？”前來柏氏集團求職的周玄，看見曾經(jīng)追求過的女生垂頭喪氣，戴口罩也遮不住眼底的憔悴，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

    ——肯定是自己單方面放棄這段感情，對佟芮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她想要挽回，卻因為自己身邊已經(jīng)有徐夢妍了，只好獨自神傷。

    周玄自我感覺良好的想：雖然現(xiàn)在的佟芮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但校花畢竟是校花。假如她主動表白，我愿意勉為其難吃回頭草。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周玄已經(jīng)妄想到‘結(jié)婚以后去哪里度蜜月’了，佟芮卻連這個普信男的名字都沒想起來。

    倒也正常。

    雖然她被周玄追了三年，但是對方的花樣翻來覆去只有送情書、發(fā)表白墻、在佟芮宿舍樓下擺心形玫瑰，唱一整夜情歌。

    眾所周知，佟芮課余時間幾乎不在學(xué)校。

    周玄的種種追求手段，從來沒有舞到佟芮面前，只能感動自己和圍觀群眾。

    “真的是你啊？”周玄上下打量她，眼里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天吶，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佟芮牙疼得厲害，懶得說太多話，用眼睛質(zhì)問他：哪樣？

    周玄見她用覆了水霧的漂亮眼睛，一眼不眨凝視自己，更加確認心中的想法。

    她、看、我！

    她果然對我有感覺！

    “好巧呀，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周玄幾乎藏不住話里的得意，篤定地問，“你是不是聽說我通過了柏氏集團的筆試，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周玄想：佟芮害怕我面試成功之后，遇到更優(yōu)秀的女孩。所以想把握最后的機會，努力挽留我！

    什么亂七八糟的？

    佟芮冒出許多小問號。

    周玄今年大四，確實到了必須找正式工作的時候。

    柏氏集團每年會招聘兩批應(yīng)屆畢業(yè)生，招聘流程主要分為一輪筆試和兩輪面試。

    筆試是整個招聘流程中，最簡單的環(huán)節(jié)。因為每年的筆試題目大差不離，只要在學(xué)校好好讀書，考前認真復(fù)習(xí)，就能通過筆試。

    佟芮已經(jīng)做好考研的決定，根本沒有關(guān)注本屆畢業(yè)生的筆試結(jié)果。

    周玄還在自顧自說，“等我面試成功以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你應(yīng)該有話……”

    “抱歉。”佟芮忍著牙痛，低低打斷他，“我到了，讓我過一下。”

    “……哦。”

    周玄目送她離開電梯，進入只有柏氏員工能享受的生活服務(wù)區(qū)，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

    “你的智齒已經(jīng)發(fā)炎很久了，虧你能一直忍著不治療。”醫(yī)生給她開了兩片緩解疼痛的藥片，說，“讓你的家長盡快帶你去醫(yī)院拔牙。”

    “真的要拔嗎？”佟芮再次向醫(yī)生確認。

    “對，必須拔牙。”醫(yī)生再三囑咐道，“拔牙需要麻醉，記得找人陪你去。”

    “……好。”佟芮悶悶答應(yīng)下來。

    或許是醫(yī)生給的藥片發(fā)揮作用，又或者是心里原因，佟芮感覺發(fā)炎的智齒沒有那么疼了。

    她喝完醫(yī)生倒的熱水，道謝之后離開牙醫(yī)診室。

    捂著臉可憐兮兮等電梯時，余光看見傳說中‘惡名在外’‘兇神惡煞’的柏熠，從另一個診室出來，大步走向自己。

    稀奇。

    這個男人竟然會在正常的地方出現(xiàn)。

    “早啊，佟芮同學(xué)。”佟芮身邊的韓勝意看見她，主動打招呼，“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對公司的環(huán)境還滿意嗎？”

    “滿意。”佟芮回答，“來之前，我根本想象不到公司里面會有牙醫(yī)。”

    柏熠垂眸，掃了眼她用手捂住的部位，“怎么了？”

    “智齒發(fā)炎。”佟芮用最淡定最勇敢的語氣說，“醫(yī)生說，拔掉就好了。”

    “天吶你好慘，拔智齒很痛的。必須把牙齦切開，然后把里面的牙齒一點一點挖出來。”韓勝意看她的眼睛充滿同情，“你要拔幾顆啊？”

    “四顆…”佟芮眼前一黑。

    她本來沒在怕的，畢竟無知者無畏嘛。

    聽完韓勝意的形容，她又想擺爛了。

    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智齒發(fā)炎又不會死……吧？

    柏熠似乎看出她的恐懼，跳過智齒的話題，輕飄飄問，“你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沒有。”佟芮搖搖頭，“我的入職手續(xù)還沒有辦完。”

    “那好。”柏熠轉(zhuǎn)身對韓勝意說，“你帶她去面試那層，提前熟悉工作。”

    韓勝意：“好的。”

    佟芮本來打算看完牙齒就回公司，既然大領(lǐng)導(dǎo)安排新工作，她乖乖跟隨韓勝意進入電梯。

    “韓助理。”佟芮眼看柏熠走進旁邊的專用電梯，好奇地問韓勝意，“你身體不舒服嗎？為什么來治療部？”

    “不是我，是柏先生。”韓勝意回答，“他最近天天加班，工作壓力很大，我怕他突然猝死。”

    佟芮小小聲嘀咕，“做老板那么辛苦。”

    “其實，他本來沒有必要那么辛苦的。”韓勝意意味不明地說，“可惜他不肯放過自己。”

    “嗯？”直覺告訴佟芮，韓勝意的話里有故事。

    韓勝意卻不打算說明，一路帶她來到面試房間，推開門示意，“進去吧。”

    面試間內(nèi)，周玄和其他幾位面試者嚴陣以待，緊張的接受審判。

    已經(jīng)到了面試開始的時間，主審官突然接到電話，告訴大家還有一位實習(xí)面試官要參加本次考核。

    聽到‘實習(xí)’兩個字，周玄內(nèi)心不以為意。無非是讓新員工坐在旁邊，積累經(jīng)驗罷了。

    然而，主審官又說，“她是柏總直接指派的。”

    面試間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連幾位面試官都悄悄整理儀容和穿著。

    周玄心臟跳得很快，不時往門口瞄一眼，想看看由總裁直接指派的實習(xí)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五分鐘后。

    柏熠身邊的執(zhí)行助理親自推開門，將佟芮請進面試間。

    作者有話說：

    芮芮（祈禱中）：希望下一章，大家可以忘記我牙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