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難為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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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貴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高遠聽來聽去只聽出一個意思,他冷笑一聲,質問道,“你是商會的會長?” 錢貴搖頭。 “你沒聽齊秀才說嗎?這香囊的絲線和針都是不一樣的,售價當然也不一樣。”高遠按了按額頭,在心里罵娘,這人不沒事找事嗎? “可是大人,這件事情……”錢貴想問這香囊的售價跟針有啥關系,難不成他這三百文的香囊用個鑲金邊的針來繡就能賣五百文了? 這他媽賣的是香囊不是連針一塊兒賣吧? 但高遠卻一個字都不想聽,只當錢貴這人不僅沒事找事,還想要給他找事?這怎么行? 只是高遠這話說的著實有些令人費解,不僅僅圍觀眾人聽得云里霧里,就連云若妤也沒怎么聽明白,湊過去小聲的問齊欒,“大人說的針,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個繡花針嗎? 齊欒輕嗤一聲,低聲笑起,“當官的腦子跟我們不一樣,想法自然也不同。” 齊欒深知高遠是想借他的話來堵錢貴,只是沒記住,然后就瞎扯了一句。 得虧高遠是京兆府尹,這般離譜的話說出來,也沒人提出異議。 高遠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情就這么糊弄過去,至于這商戶,他也沒胡亂懲罰,只是口頭上褒獎幾句,說他這精神是難能可貴的,只是日后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得按照流程行事,先去商會那邊備案,才能夠報官。 錢貴心有不甘,卻不敢在高遠面前造次,只得咬牙認下。 高遠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偷偷的看了一眼齊欒,見齊欒臉色平靜,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本官宣判,齊秀才同他夫人無罪,當庭釋放。”高遠剛說完這句話要拍下驚堂木。 圍觀的百姓們卻紛紛不樂意了,叫嚷開來,“大人,這秀才拋棄糟糠的事兒就這么算了嗎?” 高遠聽到這話只覺得腦仁生疼,都什么時候了還記得這些? 斷案的時候就不應該讓百姓圍觀,“肅靜!” “此事沒有什么疑點,你們沒瞧見這秀才同他夫人的感情如何嗎?”高遠指了指齊欒和云若妤。 眾人瞧見他倆挨著坐在一塊兒,姿態親密,雙手還緊緊握在一起,這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模樣,若說他倆感情不好,也實在是沒法昧著良心。 高遠鐵了心的想要包庇齊欒,不僅師爺看出來,圍觀的百姓們也都看出來了。 紛紛鬧騰起來。 指責高遠為官不仁,包庇人犯,高遠正欲呵斥的時候,嘈雜的聲音便有傳來,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大人,你這案子似乎斷的有些過于糊涂,只怕百姓不服。” 高遠聽到動靜,隨意看去,心說他這會兒哪有空管百姓服不服? 這案子若是不好好的斷,只怕腦袋上這烏紗帽都要保不住,此番只得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狠狠罵道:“堂下何人在此喧嘩?當心本官治你一個擾亂公堂之罪。” 此語一出圍觀百姓便又安分不少,高遠見糊弄不過去,只得退而求其次,詢問云若妤可有此事,“小娘子,有人狀告你夫君要拋棄糟糠同旁的女子曖昧不清,你可知此事?” 云若妤見高遠看向她,立刻就站了起來,此番聽見他說話,心里更是堵得慌,有些委屈道,“大人明鑒,此事民女不知,夫君是否要拋棄糟糠,唯有他自己心中明白。” 高遠本想去問齊欒,想著問完之后一切就都結束了,結果還沒來得及,師爺那個機靈懂事的就蹦跶過來告訴他,此案的另一位涉事女子,已經帶到,可否要傳喚。 高遠狠狠的瞪了師爺一眼,就沖著這聰明勁兒,不扣他半年的俸祿,都對不起他的腦子。 高遠沒好氣道:“傳——” 高遠緊緊的抿著唇,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他好不容易把拋棄糟糠這事兒給忽略過去,好不容易這件事情就要結束,這是存心過來給人添堵的吧? 高遠不敢去看齊欒的臉色,為了防止自己眼神亂瞥,他便死死的瞪著前方。 也就是這么會兒功夫,高遠就眼睜睜的看著師爺緩緩走近,指著身后身材豐腴的婦人對他道:“大人,這位就是案卷上同齊秀才曖昧不清的女子。” 那繡坊掌柜原本都已經遠離是非,卻還是被人給找了過來,心里頭別提有多不情愿。 面上卻還是掛著淺笑,沖著高遠行禮,“民婦趙李氏參見高大人。” 云若妤看見這趙李氏,認出是方才同齊欒在茶樓喝茶的女人,她心中涌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下意識的抓住了齊欒的手臂,不滿的看著齊欒。 云若妤的手勁兒有點用力,齊欒逐漸感受到了她的力道,下意識的想要把手給抽回,但云若妤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夫君,我想起來,你還沒有同我解釋,這是怎么回事。” 齊欒疼的齜牙咧嘴,可根本沒法把手抽回,“娘子,這件事情是個誤會,真的是個誤會。” “是嗎?”云若妤顯然不信,反復的打量著趙李氏,如今光線亮堂,不似茶樓昏暗,她才得以看清來人,瞧著穿著打扮,應當有三十多了吧? “夫君,原來你喜歡年紀大的?” 齊欒愣愣的朝云若妤看去,連忙搖頭,這胡說八道什么?他怎么可能喜歡年紀大的?眼睛又沒瞎。 高遠看了看齊欒和云若妤,又瞧了瞧這新過來的婦人,心說齊大將軍總不至于放著年輕漂亮的不喜歡,喜歡個半老徐娘。 他心中有了判斷,對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便把那顆懸著的心給吞回肚子里去,“趙李氏,有人狀告你和齊秀才舉止曖昧,可有此事?” 高遠直接跳過齊欒,反而問起趙李氏來,這偏心的明明白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趙李氏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民不與官斗,她也不能提出異議,只能一五一十的回答高遠的問話,“回大人,民婦與齊秀才并無舉止曖昧,齊秀才之所以會和民婦在茶樓見面,是因為齊秀才有些問題想要同民婦請教。” “民婦是一間繡坊的掌柜,齊秀才今日過來尋民婦,是問民婦金陵城中的小姑娘喜歡什么樣的花色,因為他娘子做的是小姑娘的生意,他想問問清楚回去說給娘子聽,討娘子的歡心。” “我二人清清白白,絕無任何曖昧之事,茶樓里有眾多茶客都能為我二人作證。” 云若妤原本見著趙李氏的時候有些忐忑,可隨著趙李氏的話,她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好轉起來,她扭頭看向齊欒,小聲問他是不是真的。 齊欒點了點頭,“她說的都是事實。” 云若妤想起自己在酒樓里的一舉一動,只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略顯埋怨的看著齊欒,“既是這個原因,你怎么不早些告訴我?” 齊欒心道他也得有機會才能說,就茶樓里的那個情況,云若妤給他機會了嗎? 況且云若妤當時最生氣的明明是他沒去書院,他和旁人在酒樓碰面反倒顯得沒那么要緊。 齊欒含含糊糊的應下,低聲說了句抱歉,如今云若妤沒想起來書院這一茬,于他而言是件好事,最好永遠都想不起來。 高遠見她把話全部交代清楚,非常的滿意,但礙于規矩,便又問了齊欒一次。 齊欒正愁怎么和云若妤解釋,如今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立馬朗聲道:“我和娘子情比金堅,日月可鑒,我對娘子更是一片真心,絕無半點虛言。” 他說的認真,圍觀的百姓們倒也是十分買賬,可云若妤卻甩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一直再騙我,你明明說了你去書院念書的。” 齊欒:“……” 他為什么要這么多話? 高遠聽到這兒,卻開始在心里打起小算盤來,齊將軍有婚約在身,可這一片私心沒有絲毫隱瞞,這女子想必是個極受寵的,無論是外室還是妾,定是齊欒捧在心尖上的人。 他只要把這件事情捂好,還不愁齊欒不記得他的好嗎? 高遠想到這里,激動的笑了起來,便又想要退堂,心說這次總沒事兒了吧? 結果又被人給打斷。 高遠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次給他添亂的人居然是他的死對頭朱六。 朱六和他一樣同在官身,論品階只比他低了一品,高遠自然不能像呵斥百姓一般呵斥朱六。 便木著臉問了一句有什么事情。 朱六告訴高遠在來京兆府的路上,遇見了另外的兩位苦主,苦主如今正在外頭候著,等著大人召見。 高遠捏著手里的驚堂木,想直接拍到朱六的臉上,他活的不耐煩為什么要連累自己啊?! 他這一天天的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斷案,他招誰惹誰了? 云若妤本以為他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會兒聽見還有苦主心又揪了起來,他們過來出攤滿打滿算也不過兩日,真要算時辰,也不過是幾個時辰。 賣出去的香囊她現在都能說出來,這到底哪來的苦主? 難不成是昨日夫君漫天要價被人發現,對方氣不過報官了? 云若妤想到這兒,扯了扯齊欒的衣袖,示意齊欒附耳過來,齊欒不明所以的照做,便聽見云若妤小聲問他,“夫君,是不是昨日被你訛了五百文的那個人?” 齊欒也沒搞明白到底哪里冒出來的苦主,昨日的客人一共就那么四五個,一個是他表妹,一個是云逸的侍衛,還有一個是云逸本人。 至于賣給路人的那兩個,則是在正常不過的價,沒道理還來狀告。 他表妹不是個愛找麻煩的,排除路人和阮凝,剩下的就只有七皇子和他的侍衛。 云逸沒理由坑害自家妹子,總不至于是那侍衛背著主子過來搞事吧? 齊欒在腦子里把事情分析了一番,胸有成竹的告訴云若妤不會有事。 “五百文不會這么小氣。”他本來還想要價一兩銀子的,云逸素來十分疼愛云若妤,莫說是一兩銀子,便是十兩銀子都會給。 齊欒說的篤定,云若妤卻不敢掉以輕心,焦急的朝外頭張望,比起云若妤的心焦,齊欒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遠和面前身著官服的男子,視線在他們倆身上轉悠了一圈。 眼前這人官階比高遠低一品,可齊欒沒有什么印象,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就在他仔細思索的時候,云若妤卻非常緊張的抓住齊欒的手,“夫君,夫君?” “怎么了?我不是同你說了不會有事的,別這么緊張,放松一些。”齊欒隨口說道,本想再仔細看看朱六回憶一番,但拗不過云若妤的堅持,他只得先轉頭應付她。 結果瞬間就傻了眼,他看著苦主徑直走上前來,一男一女,男人昨天見過,不巧就是他剛才說五百文不會那么小氣的那個。 女的,只是眼熟罷了。 男的那個率先跪在高遠面前陳情,“小人周勇,參見高大人,小人今日前來要狀告齊秀才肆意定價,將原本兩百文一個的香囊,售價翻了一倍出售給小人,小人不服,特來上訴,這是訴狀和罪證。” 周勇明顯有備而來,連訴狀和罪證都已經準備好。 朱六更是趁機給齊欒按下罪名,“蓄意抬價,訛人錢財,違反商會規則,觸犯律法,理應嚴懲。” 齊欒看著那張分外熟悉的臉,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堂下跪著的這個叫周勇的男子,不是云逸的侍衛又是誰?他這是叛主了?! 周勇做這件事,云逸知道嗎? 高遠萬分不愿的讓人把訴狀和罪證給呈上來,他雖有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這么多百姓看著,有人來送狀書他也不能當看不到不受理。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高遠開始思索著要怎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隨意的打開訴狀,待看清楚里頭夾帶的東西之后,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立刻把狀紙蓋了回去,佯裝鎮定的左右看了看。 見沒有人看他,便又小心翼翼的掀開了一個角。 方才那一瞥,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居然,居然真的是…… 高遠看著訴狀上頭七皇子云逸的印信,整個人都傻了眼,良久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七皇子怎么也扯到這件事情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