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72節
陸太后驚得坐直身子,喝道:“你說謊,皇帝如此謹慎的性子,會給你空白的圣旨?” “自然會。”王晏之毫不退縮,“太后知道的,他會。” 陸太后神色猶疑。 王晏之繼續道:“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陳公公。” 陸太后眼中有殺意,王晏之似是絲毫感覺不到:“圣旨臣已經交給臣信任的人,若臣有以外,太后只怕會陪葬。” 陸太后坐了下去,忍著氣問:“你想如何?” 王晏之道:“微臣所求不多,父母康健,薛家平安,夫妻和美。您不動我們,我不會插手您和翊王之間的事。” “你說話算話?” 王晏之:“自然。” 陸太后:“可以。” 王晏之又道:“皇上既然中風了,太后還是快些下手好,免得夜長夢多。” “哀家知道,皇后日日服侍皇帝,湯藥都不假他人之手,好歹要熬過十日,才對得起皇后的辛勞。” 王晏之嗤笑:“十日后好像是太后孩兒的忌日?” 陸太后臉黑。 等老太太和成云漣再次進來時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斥責,斥罵她們刻薄,容不得人。 老太太和成云漣一臉懵逼,太后是糊涂了吧,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還要申辯,殿外頭有侍衛匆匆來報:“太后,不好了,翊王殿下帶著十幾個大臣擅闖皇帝寢殿。” 陸太后大驚,喝道:“什么,你們都是死的嗎,人進去沒有?” 侍衛連忙搖頭:“還沒有,但就快攔不住了,太后……” 陸太后也顧不得王晏之還在,抬步就往皇帝寢殿去。 王晏之心情甚好,慢悠悠跟著在太后身后去瞧熱鬧。 嘉佑帝的寢殿在最東邊的章臺殿,陸太后趕過去時,李清翊正帶著劉成姚幾位內閣大臣和六部一些官員同陸皇后對峙。 “父皇只是病了,皇后憑什么不讓本王見父皇?” “皇上已經多日沒有早朝,微臣一定要確定皇上的安危才放心。” “隴西戰事吃緊,臣有事要啟奏皇上,煩請娘娘讓開。” “皇后娘娘,您再不讓開,臣等只能硬闖。” 陸皇后性子軟,突然面對這么多大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前行鎮定道:“皇上病重,太醫吩咐不可驚擾,你們強行闖入,是想逼宮嗎?” 李清翊上前兩步,態度強硬:“皇后休要胡說,我們只是想確定父皇安好,您再不讓開就別怪本王無禮了。” 陸皇后堅決不讓,李清翊強硬的往里闖,眼見一眾人要沖過去。太后快走幾步,喝道:“都反了不成,哀家看誰敢!” 一眾老臣聽到太后的聲音立刻都住了腳,后退兩步有些懼怕。 陸太后頭頂八寶如意鳳釵,雙耳垂掛東珠,一身云紋絳紫色鳳袍,保養得宜的手上捏著一串佛珠。穿過一眾大臣走到皇后身邊,抬眼看向李清翊。 多年的積壓令眾大臣吶吶不敢言。 她鳳眸冷肅,通身一股貴氣和壓迫,“翊王,你糾結這么多大臣硬闖章臺殿想造反不成?”她目光掃向一眾低著頭的大臣,同時質問道:“皇帝病重,你們這些個臣子不應該齊心協力治理好朝堂,管理好百姓,跑到這鬧什么?” “皇帝還沒死,就在這欺負皇后孤兒寡母,還是你們想氣死皇帝,好擁立新君?” 眾位大臣不敢接話,劉成姚上前一步道:“太后,作為臣子,想確定皇上安危有何不可?太后執意阻攔,又是何意,難道想挾天子以令文武百官不成?”昨日早朝就是太后垂簾,不僅復了陸相的職位,還排除異己,打擊報復。 諸位大臣實在忍不住了。 太后喝道:“大膽!” 劉成姚面對皇帝都直,對面太后的盛怒也不怕,繼續道:“皇上若是有恙,監管朝政的也應該是二皇子殿下,有皇子在,太后垂簾實在不妥。” 陸太后端肅面容,盯著劉成姚道:“劉愛卿只怕不死來瞧皇上的,是來替二皇子喊委屈的吧。中宮嫡子在,輪得到二皇子監管朝政?” 幾位大臣齊齊打呼:“荒唐,五皇子不到周歲,如何監管朝政?” 陸太后:“如何不能,瑞兒是剖腹出來的祥瑞之子,又是中宮嫡之,有他在天啟自然萬事順遂。” “你們這些個老臣,皇帝只是病了,就來真這些,像話嗎?現在立刻給哀家退下,哀家還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李清翊冷下臉:“否則什么?父皇不是太后親子,本王怎知您不會還父皇,父皇病重,本王自然要侍疾。太后還是讓開的好,不然堵不住眾朝臣的幽幽眾口,今日來十幾位,明日就是二十幾位了。” “你敢!”太后招手,立刻有大批的禁衛軍涌過來,將章臺殿團團圍住。 陸太后又命人取來尚方寶劍交給禁衛軍新任統領陸舟:“但凡有人敢擅闖可就地格殺。” 雙方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跟來的王晏之出聲:“翊王殿下,你們這么閑,全堵在這?” 李清翊和一眾大臣全都回頭詫異的瞧他:這王世子不是被太后降罪了嗎,這么出現在這? 哦,對了,現在不應該說是王世子了。 一眾大臣不再理會他,在劉成姚的帶領下干脆盤腿坐在章臺殿外面,朝太后道:“太后一日不讓我們見皇上,我們就一日不起。” 陸太后冷笑:“那你們就坐著吧。”春日雨水多,有時常有雷電,不信他們撐得住。 王晏之走過去,朝劉成姚躬身一禮,勸道:“劉大人,皇上病重,你們若是都病倒了,朝堂就是一言堂,這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 “你們現在在這,就是逼宮,是陷翊王殿下于不義,十日后便是春祭大典,皇上必定會出來,你們不若再等等?” 眾位大臣議論紛紛,覺得他話甚是在理,劉成姚先起身,朝他拱手:“子安話在理,皇上若是十日不出來,我們再來便是。” 諸位大臣朝太后行禮,紛紛走了。 王晏之看向李清翊,笑問:“二皇子不走,是想同微臣一起出宮?” 李清翊眸子微動,朝皇后和太后一禮,轉身出了宮。 太后長長出了口氣,看向王晏之道:“你倒是有才,可惜了!” 王晏之點頭:“確實可惜。” 陸皇后莫名其妙:“什么可惜?” 陸太后面色沉沉,可惜什么? 可惜她是女兒身,可惜小皇子不滿周歲,可惜她那未長成的孩兒? 王晏之目光往寢殿里看,詢問道:“太后能否容臣進去瞧瞧?” 陸太后已然沒了好臉色:“你瞧他做什么?” 王晏之笑道:“總得瞧瞧他有多慘,畢 竟害我病重十來年。” 陸太后抬手,陸舟和一眾禁衛軍立刻讓開一條道。 王晏之慢條斯理走進去,寢殿一如嘉佑帝的風格,冷肅中帶著刻板,此時里頭除了陳設的器物竟是沒兩個服侍的奴才。冷風往里頭灌,透過紋龍屏風隱隱能瞧見床前走動的人影。 繞過屏風后,先瞧見陳公公跪在床邊細心的給嘉佑帝擦拭身子,往日威嚴的帝王如一跳直挺挺的魚,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似是聽見有聲響,陳公公回頭,瞧見是他,驚訝過后,繼而驚喜。小心翼翼喊了聲,“王世子。”瞧見他身后跟著柳嬤嬤立刻又閉了嘴。 床上的嘉佑帝看見他,圓睜的眼睛迸發出怒火,似是想從床上起來一劍將他斬殺,然而他再怎么憤怒都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王晏之面露沉痛,徑自走到皇帝身邊,彎腰幫他把落在外頭的手給收進被子。 邊動作邊輕聲道:“枕頭都歪了,瞧著怪可憐的。”他兀自把枕頭放好,又邊問陳公公,“皇上的丹藥記得每日喂,說不定就好了。” 陳公公點頭,忍不住問:“外頭如何了?” 柳嬤嬤咳嗽兩聲瞧著他們二人。 王晏之道:“外頭挺好,陳公公仔細照顧皇上便是,我先走了。” 他真的只是進去瞧一眼,什么也沒做。 陸太后狐疑。 王晏之徑自出了宮,行到宮門口瞧見盧長謙又笑瞇瞇的打招呼。盧長謙僵硬著臉,背過身,貼著石墻當作沒看到他。 他徑自走向馬車,掀開簾子上去,一抬頭便瞧見李清翊嚴肅的臉。他吸了口氣,扭頭朝駕車的丁野道,“你死人嗎,馬車上來個人沒瞧見?” 丁野無辜:“瞧見了,他說您讓他等的。” 好像是提了那么一嘴。 馬車里的李清翊道:“我們聊聊?” 王晏之坐到他對面,馬車沿著東街走動。 “聊什么?” 李清翊問:“皇帝如何了?” 王晏之挑眉:“你是關心他死活還是皇位?” 李清翊:“關心他死活,我就直接質問你為什么在丹藥里下毒了。” 王晏之:“怎么能是我下毒,那丹藥是國師煉制的。” 李清翊嗤笑:“先前我在薛夫人藥箱里瞧見丹方,之后在國師那也瞧見一副丹方。從前在隴西,我曾聽個老兵提過,他們家鄉有人沉迷仙丹,后來口歪眼斜渾身抽搐而亡。你那劑量下得夠,那日又那般刺激他,能活著算好了。” “你是打算捧小皇子繼位?” 王晏之:“你想繼位?” 李清翊嚴肅臉:“不是,你有沒有想過,小皇子還小,若是他繼位,太后會垂簾聽政,李家的江山就等同與陸家的江山!” 王晏之:“我姓王。”換句話說李家的江山和他有什么關系,李家那三父子挨個把他害了遍,他沒殺人已經算好了。 “王晏之!”李清翊看著他,“你從前不這樣的。” 王晏之:“你想繼位?” 李清翊:“王晏之,章太傅曾教過你什么?” 王晏之不接他的話,繼續問:“你——想繼位?” 李清翊敗下陣來:“你就當作我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