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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80節

    周夢潔把手電筒往地上一照,一塊通透的玉牌出現在眾人眼前,玉牌四周是祥云圖案,中間刻著一個‘安’字。薛二彎腰撿起來,驚訝道:“咦,這不是周安,不,王晏之那個王八蛋的玉牌嗎?”

    當初撿到他時,他就戴著這塊玉牌,所以阿娘才給他取名叫周安。

    丁野欲哭無淚:這玉牌是世子讓他去錢莊調銀子的,怎么也給抖了出來。

    “這玉牌是我的,還給我。”

    薛家其余人都驚訝的盯著他,薛如意一把將人灌倒在地上,摁住不讓他動。兇巴巴的問道:“他是你什么人?”

    丁野縮在地上,害怕極了。

    嗚嗚嗚,世子妃好兇啊。

    見他戰戰兢兢不答,薛二哦了一聲道:“原來他是你爹啊。”

    丁野急了:“胡說,是我主子。”說完他立馬閉嘴。

    嗚嗚嗚,世子妃的家人好狡詐,居然套他的話。

    “主子?”周夢潔蹙眉,“你還知道什么,快說出來,免得受苦。”

    丁野喊道:“我不怕受苦,打死我也不說。”半大的小子倔起來真真氣人。

    “打死也不開口是吧?”薛家三父子把手上的鋤頭一丟,擼起袖子就開始揍人。

    主仆沒一個好東西!

    慘叫聲在墳地里格外的滲人,隱在暗處的一名暗衛問:“頭,我們要去救丁爺嗎?”

    方才同丁野說話的暗衛很淡定的道:“不用,丁爺方才說只要薛家沒危險就不用動手。”

    然后一大群暗衛眼睜睜看著他們丁爺被揍,又被捆成粽子拉回了如意樓。

    丁野被丟到一樓大堂,薛大點了一大排蠟燭,把一樓照得燈火通明。薛二跑到樓上把他娘的藥箱拿出來,周夢潔當著丁野的面打開那藥箱,把里頭鋒利的手術刀、尖利的銀針、一一取出來。

    薛二蹲到丁野面前恐喝:“瞧見沒,你要是再不說,我娘會給你開腸破肚,把心臟先摘了,然后再摘你的肺,再挖你的眼,再割你的舌頭……讓你做個又聾又啞又瞎的死小孩。”

    面前的丁野也就十三四模樣看上去小小的,臉上還有嬰兒肥,和林魚景看起來一般高。他哭喪著臉道,“你們欺負小孩合適嗎?”

    薛二嗤笑:“少來,你這個年紀都可以定親了,算什么小孩。快說,不說就弄死你。”

    薛如意剛準備動手,丁野就氣悶的喊道:“停停停,你們一直問我說不說,說不說,倒是問啊,問個具體的問題行不行?”他表達能力不好,不問具體的問題沒辦法回答啊。

    薛如意揪住他衣領問:“那我問你,他是哪里人,家里還有誰?”

    丁野眼珠子左右轉了轉,半天都不回答。薛如意回頭朝她娘道:“阿娘,把他心掏出來吧,他在拖延時間。”

    周夢潔拿著手術刀逼近。

    丁野嚇得直抽抽:啊啊啊啊,要死了。

    他白著臉往后避,避無可避后皺著臉把脖子一橫,很有骨氣的喊:“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吧,反正我什么都不會說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預料的疼痛沒有到來,丁野右眼撐開一條縫瞄了眼薛家一眾人。那模樣滑稽極了,薛二嗤笑一聲,用力拍了拍他臉道:“不錯,有骨氣,那你就去柴房好好待著,什么時候想說了喊一聲。”

    丁野大大松了口起,心里狂喜:柴房好啊,一個小小的繩索還是困不住他,只要沒人看著,要逃跑是很容易的事。”

    他兀自在那腦補,薛家人也聚集在一起商量。

    周夢潔問:“蟲粉準備好了嗎?”

    薛二點頭:“準備好了,就放在那小孩身上,只要他去找姓王的,小鳳就能找過去。”小鳳是他前些日子養的一只鳳頭鸚鵡,很是聰明,會說話還能根據氣味找人。

    先前王晏之在院試沒瞧見過小鳳,后來薛二把它帶到修建大壩的地方逗趣就一直沒送回來。

    這下倒是派上用場了。

    只是沒想到那破小孩特么不爭氣,繩子也沒打死結,他居然一整晚都沒掙脫開。最后周夢潔實在看不過去,讓薛二想辦法把繩子解開一點。

    薛二領了他娘的令來到柴房,那破小孩聽到動靜立馬裝死。他嗤笑兩聲,走過去踢了破小孩兩腳,道:“你沒想著逃跑吧,我來瞧瞧繩子結實不結實。”

    丁野閉著的眼皮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心里已經淚流滿面:這是什么破繩子,完全解不開,現在還要來檢查。嗚嗚嗚,要怎么逃跑啊,得趕緊通知世子快走才行。

    還有那么多暗衛是干什么吃的,明明看到他被綁了居然不來救他。

    丁野越想越悲催,屁股又被踢了一腳,薛二警告道:“別想著逃跑啊,不然弄死你。”

    繩子弄松了,原以為他會立刻跑,沒想到他因為努力弄繩子一晚上沒睡,直接睡了過去。

    薛如意有些無語,又有些急躁,板著小臉道:“二哥,要不你去把他潑醒吧。”這么一個傻缺,怎么活到現在的。

    薛家其余幾人都快氣笑了:姓王的身邊怎么有這么一個破小孩,每次跟蹤都會被發現,每次都能爆裝備,被人綁了解不開繩索,給他解開居然睡著了……

    神啊,這主仆兩人的心眼都長在姓王的身上了嗎?

    這破小孩一路睡到天光大亮才轉醒,側耳細細聽了聽,沒聽到什么動靜才開始折騰手上的繩子。聽到里面的動靜薛如意趕緊讓身后的人撤,一家人撤到后廚小隔間時,就見那破小孩終于悄咪咪開門出來了。

    還不怕死的跑到后廚順了兩個包子才跑。

    薛家除了周夢潔留下看店外,三父子連同薛如意都帶上家伙氣勢洶洶的跟在丁野身后。鑒于他會功夫,四人也不敢跟得太近,一直跟到墨薇別院,人進去了許久都不曾出來,周圍隱隱聽到有人談論劉成姚今日一早回京了。

    薛大回神,道:“不好,姓王的肯定和劉成姚一起跑了。”他腦袋轉了一圈,“劉成姚是欽差,帶一大幫人回京必定走官道,也就是會從北城門出發。我們現在立刻出城,然后抄小道趕過去,應該能追上。”

    薛家四人立刻往北城門趕。

    笑話,把他們家耍得團團轉,還想安然的離開,再不濟也得打一頓出氣再說。

    與此同時,丁野得知主子已經走的消息有些懵,不是說明日再出發嗎,怎么今早就走了。

    他立刻找管家要了匹快馬,一路飛奔,緊趕慢趕,一個時辰后在一處小樹林里趕上劉成姚的護衛隊。

    丁野表明身份,一路跑到中間的馬車邊上,哭喪著臉朝里頭喊:“世,世子……”

    馬車停下,劉成姚掀開車簾子先探出頭來,丁野這才瞧見自家主子正在和劉成姚下棋。他生生把世子妃三個字給憋了回去,改口道:“世子,她,她…”

    王晏之執黑棋的手在聽到他聲音就停在棋盤一寸處,微抬頭朝丁野看來,眸光晦澀:“她怎么了……是不是哭得很傷心?”

    他死了,她應該會哭吧。

    昨日就聽劉成姚說她很不對勁。

    丁野喘了口氣,終于把話說全了:“沒,沒有,她把您的墳刨了。”

    啪嗒!

    王晏之執著的黑棋啪嗒落地,狹長的眼眸微微睜了睜,有些不敢相信:“……把墳刨嗎?”

    丁野點頭:“嗯,昨夜薛家一大家子一起去刨的,還把我抓住打了一頓。”他越說越委屈,把自己掛彩的臉展給自己主子看。

    刨墳、抓人?

    王晏之想起大半年被支配的恐懼,有一瞬間的慌,催促道:“快走,抓緊趕路,丁野你現在立刻馬上掉頭回去……”

    丁野不明所以。

    王晏之咬牙道:“你還不明白,被他們抓了能輕易的跑出來只有一種可能,你被跟蹤了。”

    “不可能。”丁野還杵在懵逼的狀態,“我一路飛奔過來的,身后也沒人跟蹤的痕跡。”

    他話音剛落,前頭傳來馬匹的嘶鳴聲,以及侍衛的吵鬧聲。劉成姚與看向王晏,然后掀開前頭的車簾子肅聲問:“怎么回事?”

    有侍衛大喊:“大人,前頭有大樹突然斷裂,攔住去路。”

    劉成姚道:“快些挪開,抓緊趕路。”

    王晏之已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眾侍衛合力把橫在路中間的樹給抬開,等樹完全弄開后,驚訝的發現樹后頭站著一個火紅石榴裙,杏眼圓睜的少女。她烏發無風自動,柳眉倒豎,漆黑的眼睛盯著人群中的青棚馬車,聲音冷得幾乎掉冰渣子。

    “王—晏——之!”

    小林子里的鳥雀驚得直沖云霄。

    跟在馬車邊上的丁野抖了抖,腿腳都在打顫,幾乎帶著哭音道:“世,世子,對,對不起……”他實在不知道世子妃一家人居然如此狡詐,虧得他還放低了戒心。

    丁野越說越急,掰著馬車簾子道:“世子要不跳車吧,還是躲在車底?要不干脆現在扭頭跑吧,實在不行您來下求饒,興許還能留一口氣。”

    劉成姚眉頭蹙得死緊,很是看不慣丁野如此模樣,斥道:“不過一介婦人,大丈夫何至于嚇成這樣。既然發現了,你家世子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青棚馬車里半晌沒動靜,薛如意冷哼一聲,又一字一頓喊:“王——晏——之”

    被喊了許久的周安,王晏之居然覺得這一聲格外動聽。

    青棚馬車依舊沒動靜,薛如意拳頭捏緊,一步一步朝馬車走過去。樹枝被她踩的嘎吱作響,每一聲都像鋒利的匕首往眾人心尖上扎,一眾侍衛都是在船上騙過她的,當下都有些畏畏縮縮不敢阻攔。

    一步,一步,她離馬車越來越近,心臟鼓鼓囊囊的,有失望,有憤恨、還有一點點酸澀。

    她手拉開馬車簾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第57章

    車簾被拉開, 馬車里是劉成姚那張難看的死人臉。

    薛如意目光在馬車里四處搜尋,連坐墊下都想拉起來看一看。來回看兩三遍都沒瞧見人,冷聲問:“他人呢?”

    劉成姚也想問,人呢?

    打臉來得太快, 萬萬沒想到王家二郎居然是這樣的二郎, 如此怕一個婦人,還真跳車跑了。劉成姚覺得這么多年的信仰有些崩塌, 驚才絕艷的少年郎怎么會變成如此懼內。

    章太傅若是知道他成了這般模樣得多痛心。

    偏偏劉成姚還不能說實話, 只能看著兇悍的薛如意厲聲道:“薛姑娘, 擅自劫停欽差的車駕可是大罪, 念你喪夫悲傷過度,此事本官不計較便是,你速速退去……”

    他還沒說完,薛如意嘩啦把車簾子放下, 簾布直接砸進劉成姚還未閉上的嘴里,險些把他的嘴打歪。

    呸呸兩聲后,臉更黑了。

    薛如意放下馬車簾子后,叉腰環顧四周,發現丁野人影也不見了。她冷笑一聲, 朝著兩邊樹林大喊:“王晏之, 有本事裝死, 沒本事出來,孬種。”

    躲在林子里的三父子也跟著到處找, 薛二拿著望眼鏡在樹林間圈巡, 嘀咕道:“阿爹, 你方才有看到轎子里有人出來嗎?”

    薛父搖頭:“那么遠, 又有侍衛擋著, 沒瞧見。”他一拍大腿,哎呀道:“難道他沒和劉成姚那狗官一起來,不會是虛晃一槍,故意讓那破小孩引我們來這吧?”

    薛大蹙眉:“姓王的心眼這么多?二弟,小鳳呢?”

    薛二努嘴:“在小妹那呢。”

    站在一大群侍衛中的薛如意突然吹了聲口哨,一只鳳頭鸚鵡繞著她飛了兩圈,然后拍拍翅膀往小樹林里飛。眾侍衛連同站出來的劉成姚都驚奇的看著。

    還不等鸚鵡飛進去樹林,里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樹杈上滾出一個人影,赫然是剛剛跑了的丁野。他揉揉屁股幽怨抬頭看了眼身邊的棵,然后在那無聲的警告中縮了縮,扭頭往對面竄去。

    鳳頭鸚鵡聞到熟悉的蟲粉味道,興奮的追著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