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6節
薛大點頭。 一家人吃完早飯,薛忠山道:“你娘今日要去縣里出診,我送你娘去,順便打聽學堂的事。你們倆人在家好好看著meimei,順便照顧安子。” 兄妹三人乖乖的點頭。 等薛忠山趕著牛車出門,薛如意就端著藥去看王晏之。 王晏之喝完藥捂唇咳嗽,臉上倒是有了些血色,他把碗放下道:“表妹生病了,還是讓兩個表弟送藥來吧。” 薛如意頭一次被人喊表妹還有些別扭,支吾道:“你是我撞....”話到嘴邊又立刻轉彎:“你是我撿來的,我當然會負責,直到你病好為止。” 王晏之眸色微動:“幾時能好?” “娘說只要你好好喝藥,一個月就不會咳了。只是你體內的毒有些麻煩,娘在想辦法,不過你病的時日有些久,身子虧空要好好將養,三個月后應該能像尋常人一樣了。” 王晏之聲音都有些顫:“真的?” “當然,我娘從不騙人。只是....我們家窮,你的藥很費錢。” 王晏之身上從不帶錢,唯一值錢的就是腰間玉佩,但是家傳的。 “要不表妹把這塊玉拿去當了?” 薛如意搖頭,眸色狡黠,“待會你想辦法拖住大哥,我和二哥去撈魚賣,行不行?” 為了給自己治病去賣魚? 他能說不嗎?自然不能。 薛如意出去后,不一會兒功夫薛大就進來了。王晏之正想用什么理由拖著薛大,薛大先開了口,“你待著就好,肯定又是薛二出的鬼主意,當我傻呢。” 王晏之:“.....”薛家三兄妹真有點意思。 薛二拉著meimei扛上工具趕緊跑,院子外的二狗子腳都蹲麻了,見二人出來也跟著跑。 “如意jiejie,冰面都凍結實了,李胖子和二丫都已經去好久了。” 薛二笑道:“擔心啥,他們哪年撈得有我們多。”他發明的捕魚網和魚餌都是最好的。 村西的水塘已經凍結實,李胖子還在吭哧吭哧的鑿洞,薛二直接拿出鉆頭一拉,在冰面切出個規整的圓形,再把網撒下去,弄上特制的魚餌,不一會兒就撈上來十幾條魚。 李胖子看得眼紅,扯著嗓子問:“薛二,你那東西能借我用用嗎?” 薛二翻了個白眼,“你們背地里不是說我傻,天天搞這些破玩意嗎,今個兒怎么看得上了?” 李胖子被說得臉紅脖子粗,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薛二呵呵兩聲:“小妹別理他們,快把木桶拿來,待會咋們拿魚去鎮上賣。” 冬天少吃食,冰面下的魚特別傻,一有吃的全聚集過來。李胖子和二丫只能干看著,眼睛都發紅了。 折騰一上午,薛如意出了滿身的汗,風寒倒是好得七七八八。家里沒牛車,薛如意答應送兩條魚給李胖子,李胖子才趕了他家的牛車出來。 薛如意,薛二,二狗子、李胖子四個人往縣城趕,去的時候已經日上中天,好在每年都有來賣魚。集市上也有收的,兩桶魚賣了五百文,李胖子看得兩眼放光。 “如意,你每年都能掙這么多?” 薛如意點頭。 五百文,好多啊。 李胖子道:“如意,下次有掙錢的活兒,你也帶帶我唄。” “好啊。”薛如意跳下牛車,去不遠處的糕點鋪買桂花糕。 薛二同其他三個人在斜對面等她,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吼,“薛二,讓你看著meimei,你怎么在這?” 薛二回頭,就見他爹娘正在旁邊的綢緞莊內盯著他。他抬頭往上看,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忘了這家鋪子是自家的。娘說是進城出診,但他和大哥都知道她是順便來收租的。 “快跑,快跑。”薛二急得催促。 再不走非得被他爹打死不可。 李胖子嚇得手抖,牛鞭用力抽幾下,朝著城門口沖。等薛如意買好糕點到街對面哪里還有三人的蹤跡,她站在原地張望,疑惑的撓頭,干脆往城門口走去。 “如意。” 走了幾步,身后有人叫她,薛如意回頭,就見林文遠從書齋走出來。 “如意,你怎么在這?” 薛如意把事情如實說了,林文遠笑道:“今日縣學休沐,我送你回去吧。”他怕如意拒絕,又補充道:“正好可以省點銀子。” 說是送也是搭乘過往的牛車回去,倆人到城門口,正好有牛車順路。林文遠過去問,趕牛的大爺比了個手勢:“倆個人四文。” 林文遠讓她上去,薛如意站著不動,問前頭的大爺:“尋常都是三文,怎么就四文了?” 大爺看了看他們二人,心說:秀才老爺想追姑娘能不貴一點嗎? 老大爺陪笑:“今日化雪,路不好走,自然貴些。” 薛如意可不管這么多,“你這人做生意不實誠,我不坐了。”她扭頭就走,林文遠愣在原地有些尷尬,淸俊的臉顯出薄紅。 “如意。” 薛如意往城里走,林文遠朝大爺抱歉的笑笑撩開長衫追了出去。 老大爺連忙在后頭喊:“喂,你們回來,三文就三文。” 薛如意這才滿意的轉身,爬上牛車后還道:“都是周圍村的,下次不要這樣了。” 老大爺呵呵的笑,邊趕車邊道:“你這女娃好生厲害,將來肯定旺家,誰娶了你有福了,秀才老爺你說是不是?” 林文遠跟著笑,笑得斯文又拘謹,看向薛如意的目光溫柔又繾綣:“嗯,如意是很好。” 薛如意不搭腔,裹著大紅的斗篷,斗篷邊緣一圈暖呼呼的絨毛,襯得她小臉玉白,嬌俏可人。林文遠看得臉紅心跳,見她不說話,一路上也沒敢搭話。 等到了村口,林文遠掏了錢,老大爺走遠后。薛如意掏出兩文錢給他,他連忙推辭,結巴道:“不,不用了,如意meimei。” 薛如意直接把銅板塞到他手上,道:“我不占你便宜的。” 銅板捏在手心發熱,林文遠有些失落,跟在她身后走,走了一段路又突然問:“如意,我娘想給說親你覺得如何?” 薛如意不以為意:“很好啊,你比我大兩歲也應該成親了。” 林文遠捏著手又問:“那你呢,你還去相看嗎?” 薛如意搖頭:“不去,我娘說以后招贅婿,就住家里。” 林文遠微愣,遲疑的開口:“你看我入贅成嗎?”他心跳奇快,眼里都是期盼。 薛如意停下,扭頭看他。杏眼清透明亮,“那我問你,我和你娘掉進水里你先救誰?” 林文遠為難:“我……” 薛如意打斷他的話:“那我再問你,你家就一個兒子,你娘能同意?” 林文遠不說話了。 當初他說想娶如意,他娘死活不同意,認為他將來可以當官娶高門貴女。后來好不容易同意了,如意卻不同意,他娘氣得病了兩日。若他要入贅,他娘肯定能一頭撞死在他爹墓碑上。 百善孝為先,他想娶如意,卻也不能不顧他娘的死活。 薛如意輕笑,眉眼如春山帶雪,好看得林文遠心中抽痛。只能看著她走遠,消失在屋瓦小道間。 回去時,正撞上出門的薛忠山。 薛父見到如意激動的上下打量,“如意啊,你沒事吧?” “我能有事兒,縣城經常去的。”薛如意推開他老爹往屋子里走,就見薛二拎著耳朵跪在廊下。 “二哥又怎么了?” 薛父氣道:“別給他求情,meimei丟了都不知道,只管自己。” 薛二委屈死了:“要不是您和娘一路攆著,我能把meimei丟下。” 薛父恨鐵不成鋼:“兔崽子,還敢說。” 院子里鬧哄哄的,外頭的門響了,林文遠站在門口,朝薛父點頭問好。薛父看看他,又看看如意,問道:“有什么事嗎?” 第7章 林文遠抬手,手上有一只絡子,“如意的絡子掉在牛車上了,我給送過來。” 薛如意接過,說了聲謝謝。 林文遠站在原地沒走,薛父問:“還有什么事嗎?” 他支吾兩聲道:“薛二哥是不是要進縣城讀書?我可以寫封推薦信,直接去縣學讀就成,那里先生多,條件好,容易考上的,我正好在縣學任教可以照顧一二。” 林文遠三年前中的秀才,之后作為廩膳秀才入了縣學,閑暇時在縣學授課,除了朝廷的廩食還有月銀可以拿。 秀才老爺啊,十里八村少之又少,何況還這么年輕俊俏。村里人多少覺得薛如意不知好歹,將來肯定后悔。 薛父把閨女往里趕,樂呵呵的道謝:“那多謝了,改明兒送兩斤rou去你家。”縣學收學生也是要看學問的,像薛二這種剛開蒙就沒讀的,想進去還真難。 林文遠也沒推辭,說完轉身走了。 薛父回頭看薛二,氣道:“一個個都不省心,讀個書怎么這么難?” 薛二跪在地上干嚎:“爹啊,我其他方面也不差啊。”至少會掙錢,現代該學的全學了,還能搞發明。 薛父正要念叨閨女,薛如意趕緊道:“我去瞧瞧表哥。” “你,給我回來,風寒都沒好,就跑去撈魚,還敢往縣城跑....” 薛如意走得飛快,跑進王晏之屋子躲清靜。王晏之這次沒坐在床上,而是站在窗戶口,從這個角度一眼就能瞧見大門口,瞧見她進來,順口問道:“你很喜歡打絡子?” “嗯,打絡子能掙錢。”薛如意把手上的蜜餞塞給他:“這個給你。” “什么?”王晏之剝開油紙,里頭是暗紅的蜜棗。他啞然:“給我買的?” “對呀,你的藥苦,我瞧你每次都蹙眉,以后喝完吃一顆就不苦了。” 自十三起,他就時常喝藥,一日兩次,好多年了。即便有人問過他苦不苦,也沒人覺得他會吃蜜餞。 王晏之唇角扯起淺淡的弧度,“謝謝表妹。” “不用謝,你趕緊好起來,少吃兩副藥才是正經。”薛如意瞧見他手邊的書好奇的問:“你識字?” “嗯,大抵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