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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上樓一邊低聲去應:嗯,知道了。 語氣挺淡的。 夏荷看著他上樓的背影,隨意抹了把眼淚。 成績不行,演技也差到離譜,手機都拿反了。 所以,她抿了抿唇。 是怕她覺得難堪,所以才這樣的嗎? 第十章 夏荷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 哪怕奶奶總是喜歡抱著她,一邊哭一邊說:我們小荷可憐啊,從小就沒有mama,爸爸還是個畜生。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明白,命運這種東西不要寄托在他人身上。 能拯救你的,從來都只有你自己。 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學習,努力生活。 五歲那年,她第一次看到父親被人打,因為還不起賭債。 那群人把他打的頭破血流,他哀嚎著,求他們放過自己。 夏荷哭著走過去,想要抱抱他,她說:吹吹就不疼了。 可是她的爸爸看到她卻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把她抱過去:這是我女兒,我可以拿她抵債嗎? 她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 那群人罵他,真不是個東西。 她的人生好像從一開始,就被錢給困住了。 窗戶沒關緊,風從縫隙吹進來,低沉的嘶鳴聲。 夏荷一動不動的看著屋頂,夜晚好像總是能讓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情緒壓抑的久了,崩潰起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她趴在桌上,哭了很久很久。 安靜的夜晚,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便只剩下她刻意壓制的抽泣。 哭累了,她就不哭了。 擦干眼淚,洗把臉就把這個坎跨過去,房門打開,走廊的地燈開著,燈光昏暗。 她看到地上放了瓶牛奶。 溫的。 特意加熱過的。 - 哭了一整夜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夏荷腫著一雙眼睛給他們上課。 雙眼皮都快腫成單眼皮了。 熊漪小聲問周夫唯:你他媽的昨天該不會動手揍她了吧? 周夫唯此時正拿著手機看比賽,耳機纏在脖子上,只戴了一邊。 聽到熊漪的話,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熊漪縮了縮脖子:那她眼睛怎么都哭腫了。 周夫唯把另外一只耳機也戴上,淡聲反問:你怎么知道是哭腫的? 熊漪一愣:啊?那不然呢? 周夫唯沉默了很久:可能是蚊子咬的。 熊漪:...... 他不耐煩了:我是她監護人嗎,什么都問我? 熊漪不依不饒:你們這都同居了,和監護人有什么區別? 周夫唯:...... 夏荷寫完題目了,把卷子發給他們,說今天的上課內容就是這張試卷了。 熊漪接過試卷,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夏荷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笑著問他:這位同學還有什么問題嗎? 她聲音挺甜的,本身音色就屬于那種甜糯糯的類型。 熊漪此刻覺得有無數個丘比特拉著弓箭對著他的心臟射。 我看你眼睛腫了,挺擔心的。 夏荷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不用擔心,蚊子咬的,我涂過藥了,明天應該就能好。 還真是蚊子咬的啊。 熊漪一臉警惕地看著周夫唯,壓低了聲音問他:這蚊子該不會是你偷偷放到她房間里的吧? 周夫唯:...... 熊漪:要不然它為什么只咬夏荷,不咬你? 周夫唯冷冷扔出兩個字:傻逼。 吸取了昨天的教訓,夏荷今天并沒有給他們留很多時間來寫試卷,因為對他們的基本水平已經有個大致了解了。 這一整張試卷,屬于都要講解的部分。 她講課時很有耐心,哪怕僅有的兩個學生,一個非常配合,但腦子確實少一根筋。 另外一個,雖然挺安靜地坐在那,但明顯什么也沒聽。 夏荷只能統一講完以后,再分開給他們進行單獨的一對一輔導。 她用筆在周夫唯面前那張干凈到沒一點痕跡的試卷上比劃了一下:我們可以在這兒畫道輔助線,解題思路就出來了,再套用書上的公式。 周夫唯側坐著,單手撐著臉,另一只手則轉著筆,并不認真。 甚至可能壓根就沒聽。 夏荷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這位叛逆的大少爺是不可能配合自己的。 停頓片刻,她突然想起昨天那瓶放在外面的牛奶。 阿姨不在家,總不可能是別人放的。 她低頭去找鉛筆準備畫輔助線,挽在耳邊的頭發滑落下一縷,直直的落在周夫唯轉筆的那那只手上。 女孩子的發質好像都普遍偏軟,像是一匹成色上等的錦緞。 轉筆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下的,夏荷找到鉛筆了,直起身子的同時,非常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周夫唯沒動,仍舊一副散漫坐姿。 但喉結滑動一下。 半晌,皺了下眉。 - 這節課是在熊漪的瘋狂提問,和周夫唯全程靜音之中度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