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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條蜿蜒的小路,盡頭處的濃霧中有什么在泛著晦暗的光 強烈的畫面感直面而來,言真幾乎瞬間清醒,藝術生刻在DNA里的本能催促著她立刻下床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迅速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根本頭也不暈了,也不覺得冷了,甚至還可以赤著腳在冰涼的地磚上快速跑到工作臺旁邊。 畫板、畫筆、顏料、調色盤、油畫布 家里好像沒有畫布了。 言真四處翻找,只在柜子的角落里找一些散落的卡紙。 雖然比不上畫布,但趕快記下靈感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 她先在卡紙上用指尖勾了一筆,感覺好像差點什么,腦海中那片霧的盡頭到底是什么在泛光呢? 有了! 拖著畫板打開房門,客廳里沒有開燈,冰涼的月色里,沙發上的人望過來,眉尾輕輕抬起,漆黑的眼瞳中有寒涼的光一閃。 就是這個! 言真一點也不像是喝醉了,健步沖過去,畫板在她手上一橫,兩角抵住他的肩頭,用力一壓。 迎著月色,她眼中的渴望在發光。 言執看見,眸色一沉,順著她的力道向后倒去。 你別動,讓我畫一下。 她想就在他身上畫。 跟上次一樣。 他壓著嗓子問:我可不可以先脫個衣服? 言真:不可以。 她撲在他身上,手里的筆開始動就沒辦法停下來。 不滿他此時的角度,她伸手去卡著他的下巴,往上一抬,你看著我。 纖細的指尖冰涼,力道竟還不輕。 黑眸被掀上去,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看見言真面色酡紅一片,一貫清冷的眼底含著些似有若無的微紅。 言執不曉得人的體質是不是這么神奇,但她延遲而來的醉意一點沒讓他失望。 她已經洗過澡了,此時才散發出的酒意與沐浴露的清香纏在一起,清新被熏成了妖嬈,就在他眼下晃動。 喉間有些發澀。 這樣被壓的姿勢不太舒服,他試圖動一動身體,未料擾亂了她落筆的節奏,女人細長的眉眼皺起,唇間發出一聲不耐的聲響。 嘖。 他立刻停住:抱歉,我不是故意。 一個靜物模特最要緊的就是保持靜止。 他也太不專業了。 未免他再度亂動,言真干脆跨到沙發上。 感覺到她的重量坐在腿上,言執黑眸一窒。 又得一個警告。 眼睛別動。 他確實不敢動。 這沙發太小,小到她必須夾著他才不會掉下去,被夾緊的感受正灼燒著他每一根神經。 身上的女人海藻般的黑發因為她伏低的姿勢從肩上泄落,月光將她低眉的輪廓勾得萬分純柔。 似乎是覺得頭發遮擋了視線,言真突然起身,雙手高舉將黑發攏到腦后,露出修長的頸項,她嘴里銜著的那支素描鉛筆就是最好用的發簪。 隨著她直起身體,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們緊密無間的地方,她今天的睡袍下擺叉得很開,黑色的長褲擠在雪白之間,分明到極致的黑白對比,刺激著眸子猛地收緊。 冬夜有多冷,不過這一會兒,言真已經凍得渾身冰涼,只有臉是熱的。 可她沒有感覺。 靈感像噴泉一樣爆發,她不想放過一分一秒。 簪好了頭發,她手還在肩上,身下的人突然動了一下,她整個人毫無防備,身形一晃便要歪下去,就在這時,腰肢被什么纏住,貼在背后的那只手用力一壓。 言真恍惚地低下眼去,眼前分不清是幻境還是現實的月色里,那雙漆黑的眼瞳似有滔天蔽日的海浪翻涌。 心尖緊縮著快速跳動。 她又心慌了。 腦袋里又有另一片畫面溢出來夜色,冷風;他被壓在地板,袖口卷到肩膀,她勒令他只許躺著,不許亂動;他側著頭,黑色的眼眸深深看她,像要看到她的靈魂里;她心跳很快。 耳邊又出現了很多聲音,低沉的,沙啞的,間或有個小男孩在喊她的名字。 你叫言真。 噓,不要說話,他們會發現你。 虛無的記憶和現實夾雜著,她逐漸變得迷離的眼波瀲滟著動人的光芒。 喉結無聲地快速滑動,他很想放開她,卻又不自覺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讓她更多的貼近自己。 他應該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可開口時只余一片意猶未盡的黯啞:言真 噓。言真豎起食指貼在他唇上,她忽然壓低了音量,悄悄地說:別說話,他們會發現你。 話音未落,她感覺到身下的人猛地一怔。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他繃緊的手臂擠得她腰上有點疼。 言真皺著眉頭移開視線,不清不楚地嗚咽,唔,你松開點。 他不肯,甚至愈發用力折她的腰,言真、言真你看著我。 言真腦子里已經亂開了,那點寶貴的靈感稍縱即逝,她現在只覺得頭暈。 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肩上,腦袋似有千斤重,脖子都快撐不住了它,正一點點地往下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