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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94節(jié)

    好在這家伙只是貪圖享樂,并沒有其他惡習(xí),不然陳云州會讓他回不了京。

    琢磨少許,陳云州道:“不行,得想辦法將他弄走。鄭叔,咱們這樣……”

    鄭深聽完后,直接給陳云州豎大拇指:“還是大人有辦法,到時候不用咱們提,他自己都得走。而且我們還能握住他的把柄,他回去說話也得思量思量。”

    第二天,鄭深照舊帶著魯公公出去吃喝玩樂。

    聽?wèi)虻臅r候,旁邊桌子上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特別激動,看到精彩處,站起來又是鼓掌又是唾沫飛濺的,而且好巧不巧還噴到了魯公公的臉上。

    魯公公這陣子被鄭深奉承得非常舒服,哪受過這等委屈,當(dāng)即就怒了,站起來,抓住老頭的衣領(lǐng):“干什么?找死啊……”

    說著用力推了老頭一把。

    老頭往后一退,趔趄了一下,撲通倒在地上,很快他頭頂?shù)牡胤骄兔俺隽缩r紅的血。

    看到這一幕,所有看戲的人全站了起來,不知是誰驚恐地扯了一嗓子:“出……出人命了……”

    “報官,快,快去報官。”有人提議。

    魯公公嚇懵了,哆哆嗦嗦地說:“雜……我,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不關(guān)我的事。”

    老頭的隨從撲在老頭身上痛哭,聽到這話,憤怒地抬頭瞪著魯公公:“分明就是你害死了我家老爺,你還不承認(rèn),小的這就去通知我家掌柜的,一定要給老爺討個公道。”

    “對,殺人償命,我們都看到了,是這個人害死了這位老先生。”

    “是啊,陳大人最是公正不過,走,將他帶去官府。”

    ……

    茶客們不由分說,架著魯公公就往官府衙門跑,鄭深在后面攔都攔不住。

    一行人直接將魯公公送去了衙門。

    陳云州聽說這事,連忙趕了出來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陳大人,這人害死了田老伯,你可一定要給他主持公道啊!”

    “是啊,陳大人,殺人償命,快把這個家伙抓起來。”

    ……

    陳云州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大家先安靜。來人,去茶樓將田老伯的尸體帶回來,確認(rèn)其死因,若無誤再讓家屬領(lǐng)回去安葬,至于魯……這位……”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百姓們義憤填膺地高喊。

    陳云州為難地看著魯公公,沖他眨了眨眼,然后下令:“來人,將他押入牢房中,擇日再審。”

    魯公公被押了下去,陳云州又說了幾句安撫人心的話,百姓這才散去。

    等人走后,陳云州看了鄭深一眼,低聲問:“你上哪兒找的?我怎么看著有幾張面孔有些眼熟。”

    “莊子上的。”鄭深笑了笑,“大人,接下來看你的了。”

    “放心。”陳云州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了牢房。

    陰暗潮濕的牢房中,魯公公看著四下逃竄的老鼠,嚇得臉色發(fā)白。

    他還是第一次來牢房,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有兩只老鼠從他牢房中竄過了,不敢想象晚上要是睡在這地方是什么光景。

    因此一看到陳云州過來,他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樣,上前抓住鐵柵欄,焦急地說:“陳大人,雜家不是故意的,雜家就只是推了他一下,誰知道他那么不經(jīng)推。”

    陳云州一臉愁容:“魯公公是什么樣的人我當(dāng)然清楚。剛才我也聽鄭先生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這事怪不得公公,是那老頭身體差。只是如今出了人命,死者的兒子、侄子全到衙門了,守在外面這事不大好辦啊。”

    魯公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焦急地說:“陳大人,陳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怪我啊,是他,是他自己摔死的,真不關(guān)我的事。”

    陳云州凝眉思考了一會兒說:“魯公公,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在慶川沒幾個人知道你的身份,對你的長相也不熟,我找個死囚的尸體頂替你的身份,就說你因?yàn)樘载?zé),在獄中病逝了,這樣外面的百姓就不會追究了,你意下如何?”

    魯公公六神無主,現(xiàn)在只要能脫身,他都沒意見:“好,我就聽陳大人您的。”

    陳云州舒了一口氣,說道:“那咱們就這么說好了。只是發(fā)生這種事,以后魯公公不方便在人前露面了,你只能躲在后衙。不過魯公公想吃什么,想用什么,你盡管吩咐人去買就是,我會下令讓伺候你的人守口如瓶的。”

    背上了“殺人”的罪民,魯公公哪還有心思惦記著吃喝啊。

    生怕又出現(xiàn)變故,要給那老頭償命,他連忙搖頭說:“不了,不了,陳大人,我這出來也許久了,該回京復(fù)命了,我明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城回京。”

    “這……這是不是太匆忙了?公公不若多留幾日,我都還沒好好款待公公。”陳云州極力挽留。

    可魯公公說什么也不肯留下:“不用了,多謝陳大人。我也該回去復(fù)命了,不然我?guī)煾翟摷绷恕!?/br>
    “好吧,那下官就不強(qiáng)留公公了。現(xiàn)在外面人多,死的這位田老伯家在慶川也有點(diǎn)名氣,未免被人看到,只能晚上放大人回去了,大人暫且忍耐幾個時辰。”陳云州一副替魯公公著想的樣子。

    魯公公自是不愿意再留,可又找不到理由反對,只能答應(yīng)。

    到天黑之后,陳云州才讓人放了他,將他接回客房,又準(zhǔn)備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他:“魯公公,事發(fā)突然,只有我們幾個給你接風(fēng)洗塵,請公公莫怪。”

    看著滿桌子的好菜,魯公公感激不已:“陳大人哪里的話,雜家謝大人還來不及呢。”

    吃過飯,陳云州又命人拿來一個小匣子遞給魯公公:“區(qū)區(qū)薄禮,不成敬意,魯公公莫嫌棄。”

    魯公公打開,里面是一下子銀光閃閃的元寶,估計(jì)應(yīng)該有幾百兩。

    “陳大人真是太客氣,這怎么使得……”

    嘴上說著使不得,手上比誰都快,魯公公接了銀子笑道:“陳大人愛民如子,收容諸多災(zāi)民真是辛苦了,回去雜家一定向皇上多美言幾句。”

    陳云州笑呵呵地點(diǎn)頭:“謝公公吉言,等陳某進(jìn)京,再去拜訪公公,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吃酒,魯公公可一定要賞光啊。”

    魯公公看著陳云州年輕得過分的面龐,又想到對方這段時間妥帖的照顧,覺得這人真是前途無量又辦事妥帖,有心交好,便道:“一定一定,雜家在京城等著陳大人。”

    做戲做全套,次日清晨,天不亮,陳云州和鄭深還帶人親自送魯公公。

    出城走了一段,太陽高高掛起,時間不早了,魯公公朝陳云州拱手道:“陳大人,鄭先生,請留步。雜家盼著大人高升,京城再聚。”

    陳云州隨即停下了腳步,拱手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送了,魯公公,一路順風(fēng)。”

    魯公公看著陳云州和鄭深,還有點(diǎn)舍不得:“好,雜家走了,后會有期。”

    陳云州和鄭深站在路邊,靜靜地目送魯公公的馬車遠(yuǎn)去。

    不多時,一輛車跟魯公公的馬車擦肩而過,向他們這邊駛來,最后停在了陳云州面前,緊接著里面鉆出來一張熟悉的臉。

    “陳大人,鄭先生,你們怎么在此?送客嗎?”

    陳云州見是吳炎,拱了拱手:“原來是吳大人,送京城來的魯公公。”

    “京城……可是皇上嘉獎了陳大人?”吳炎激動地問道。

    鄭深嘆氣:“嘉獎沒有,任務(wù)倒是有。我家大人上奏懇請今年少繳兩成的田賦,一是給受災(zāi)百姓減免一部分田賦,二是作為賑災(zāi)糧發(fā)給災(zāi)民。誰料朝廷非但沒允許,還派了這位魯公公過來催促。”

    吳炎臉上的笑容凝住:“那……慶川府送過來的糧食是從哪兒來的?”

    鄭深直接說:“留下的兩成田賦。大人說了,咱們慶川不能亂,橋州不能亂,不能讓兩地的百姓餓死了。早前為了安置遷徙到慶川的近二十萬災(zāi)民,大人已經(jīng)拿了幾萬貫錢,讓慶川糧商將能買的糧都買了。如今江南亦發(fā)生了水患,糧價漲了不少,有錢也沒地方買了,大人只能截留了這批糧食。”

    吳炎心中大受震動。

    橋州發(fā)生天災(zāi),他上書朝廷好幾次,朝廷最后就意思意思地給了那么點(diǎn)賑災(zāi)糧,最后竟還是陳云州頂住了朝廷的壓力給他們橋州提供了糧食,從而保證了橋州的安穩(wěn)。

    陳大人這可是拿著烏紗帽在為他們橋州著想啊。

    吳炎感動不已,立即從馬車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在陳云州面前,哽咽著說道:“多謝陳大人,以后你就是我吳炎,橋州百姓的再生父母。以后但凡我吳炎在橋州一天,橋州定以陳大人馬首是瞻。”

    陳云州差點(diǎn)嗆到,不是,吳大人你好生說話,怎么搞得跟要造反似的。!

    第51章 . 051 江南亂

    這次見面,吳炎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到慶川府落座后,他就主動提起:“陳大人,你們慶川府還需要多少人?對性別年齡有什么要求?大人但說無妨,我們橋州都可提供!”

    這是他要什么人,橋州就提供什么樣的啊。

    陳云州很是意外,跟鄭深對視一眼,說道:“吳大人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吳炎苦笑著搖頭:“沒有,陳大人,是在下醒悟了。跟陳大人比起來,在下不是一個合格的父母官,不能造福一方百姓,與其讓他們留在橋州等死,不若讓他們跟隨大人,好歹有條活路。”

    “至于明年的考核,我庸庸碌碌十幾年,也該認(rèn)清自己了,明年期滿,我準(zhǔn)備辭官回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

    這位吳大人總算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認(rèn)識。

    不過陳云州并不打算再接收橋州災(zāi)民了。

    這兩年他們已經(jīng)接收了二十多萬橋州百姓,慶川府及其轄下的七個縣加起來也才兩百萬人口左右,這一下子就多了十分之一,得先將這部分人安頓好,不然人太多容易出亂子。

    所以陳云州婉拒:“吳大人一片好心,在下心領(lǐng)了。不過這次我們慶川出糧修好兩州府之間路,一則為了幫橋州災(zāi)民度過難關(guān),二則修通這條路以后兩地百姓官方來往都更方便,吳大人實(shí)不必掛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商貿(mào)更加便捷。

    隨著慶川城出產(chǎn)的東西越來越多,來往行商也比兩年前多了不少,這一塊也能彌補(bǔ)一些損失,尤其紡織廠這塊辦起來,以后商貿(mào)只會更頻繁。

    路修好了,他們慶川廉價的紡織品才能更快銷往外地。他修路也不是純粹為了做慈善。

    最后他又勸吳炎:“吳大人一心為民,度過今年的難關(guān),明年定然會更好,吳大人不必氣餒!”

    吳炎直擺手:“陳大人不必寬慰我,我這父母官當(dāng)?shù)迷趺礃樱倚睦镉袛?shù),我實(shí)不是做官的料。上不能討好上司,下不能為民謀利,這次若非大人搭手,只怕橋州要餓死十?dāng)?shù)萬人。”

    “吳大人不必自責(zé),你已經(jīng)盡力了,換個人來未必能有你做得好。”陳云州真心說道。

    吳炎確實(shí)有些毛病,可換個官員擔(dān)任橋州知府就會更好嗎?很難說,萬一換個沒本事還眼高于頂又貪婪的,百姓的日子會更糟糕。

    吳炎看出來了,陳云州是真不打算再接收他們橋州的百姓了,他有些失望,不死心地問:“陳大人真不要人了?”

    陳云州哭笑不得,遙想幾個月前,他跟吳炎還為了爭百姓差點(diǎn)鬧僵,如今卻都想把人給對方,只能說人生處處充滿了戲劇性。

    “真不要了,吳大人也不必灰心,你急著回橋州嗎?”

    吳炎輕輕搖頭:“不用,官府有翟大人等。”

    陳云州含笑點(diǎn)頭道:“既如此,今天吳大人好好休息,明天我?guī)谴笕巳コ鋈マD(zhuǎn)轉(zhuǎn),給你看點(diǎn)好東西。”

    “好。”吳炎有點(diǎn)懵,點(diǎn)頭答應(yīng),又覺有些愧疚,拱手道,“陳大人,你扣留糧食是為了我們橋州,我吳炎雖沒多大本事,但也知是非,懂恩義,大人大恩,在下沒齒難忘。”

    “若是朝廷怪罪,大人盡管將下官推出去就是,就說是下官先前哄騙你借糧,你借了下官卻不還,導(dǎo)致慶川無糧可交,這都是下官的責(zé)任。”

    陳云州看著他認(rèn)真的面龐,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笑著擺手說:“不至于,吳大人不必?fù)?dān)心,做這事時我就想過后果了,若朝廷真要責(zé)罰,頂多罷免我的官職,也無甚大不了的。”

    “這怎么行?陳大人如此年輕,才干出眾,若因?yàn)槲遥驗(yàn)闃蛑莅傩赵崴土舜蠛们俺蹋蔷褪俏业淖镞^了。”吳炎苦笑著說,“而我不一樣,我這把年紀(jì)了,還只是橋州知府,干得也不怎么樣。咱們中間若有個人要罷官,那也是我罷官最劃算。”

    “所以若是朝廷這邊有什么,請大人速速派人通知我,我會第一時間上奏,澄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