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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栽了幾棵梅樹,元月時節(jié),開了花,香氣幽遠(yuǎn)撲鼻。 梅樹不高,韓昭昭的手中拿著一個紙燈籠,略一墊腳,手便能伸到梅樹的枝椏頂端,將細(xì)線往樹枝上纏了幾匝。 前幾天下過一場小雪,庭院中寒,雪落在梅花上,還未融化盡,手輕輕地碰到樹枝,枝椏抖動了幾下,枝上的雪都從梅花上滑下來,落在她的發(fā)梢和手腕上,潔白純凈如碎玉。 帶了一絲涼意,鉆進(jìn)心里。 燈籠上蒙上了一層紙,光亮因而變得柔和,如流水一般傾瀉到她的面頰之上。 梅樹下,她輕輕撣掉落在皓腕上的細(xì)雪。 她聽到了腳步聲,漸行漸近。 她站在梅樹下,思緒萬千,沒有注意,甚至是連頭都沒有回。 直到那畔傳來小丫鬟的聲音:夫人,有人來找您。 韓昭昭方才回過頭來。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又一次吹落了枝椏上的細(xì)雪,連帶著一朵生在枝頭欲墜的梅花,隨著風(fēng)搖搖晃晃地落下,把她的衣襟當(dāng)做歸宿。 她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人她并不認(rèn)識,沒有絲毫的印象,開口說話時,帶了些許中山郡的口音。 她問他是何人。 那人望了她一眼,輕輕地笑,垂首答道:小人是都水監(jiān),周辰。 周大人來這里尋我有何事? 韓昭昭拂去落在衣襟上的梅花,面對此人,有些疑惑。 陳大人讓我來府邸里,拿一張河道的輿圖。 韓昭昭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他一遍,他不過弱冠之年,一襲白衣,不沾染半點塵土,長身玉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與書卷氣。 他的模樣,一點兒也不似長期在外奔波,身份低微的都水監(jiān)。 在衛(wèi)國,都水監(jiān)不算是一個大官,韓昭昭來到中山郡的時間并不長,來不及去了解如都水監(jiān)這般官職的官員姓甚名誰,又是何種模樣,出身為何。 她也是不確定,這人是否與父親派過來的親信有關(guān),畢竟,兵符到她的手中沒有幾日,她見的,知道的,也是關(guān)系與她父親親近的人。 父親回給她的信件內(nèi)容里充滿蹊蹺,不知這回是不是派人過來,向她解釋。 她的心里有幾分忐忑,強做鎮(zhèn)定,緩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向青年男子道:給我瞧瞧你的腰牌。 按照約定,若他是父親的親信,給她腰牌的同時,還應(yīng)該給她另一件小物什的。 周辰解下腰牌,手握著玉制腰牌的一邊,而腰牌的另一邊則落入她的掌心。 是冰涼的觸感,如同方才落到她面頰上的雪一樣,初碰到,一瞬間恍惚。 再一回神,見那人的手仍在空中停留,滯住了一般,沒有半點兒收回去的意思。 莫非是那件物什太小,與她的手隔得遠(yuǎn),怕一不小心丟到地上,臟污了,也怕被人瞧見。 于是,她的手挨了那人近些,再往前一點兒,便能真真切切碰到他的手。 她實在是太想知道父親的回復(fù)緣何如此詭異,她等待著周辰把那件證明他與她的父親同為一黨的信物遞給她,她也能朝他問詢父親的近況。 可惜,事情出乎她所料,她的手懸在離他的手極近的地方,而他,未給她任何的回應(yīng),她的手中除了這一塊腰牌,再無他物。 她的目光盯著周辰,而周辰垂著眸,望著下首不知是何物。 她握著腰牌的手在微微地抖,不知不覺中,又靠那人的手近了些,在期盼他能給她信物,告訴她答案。 忽然,耳畔響起了聲音:夫人可是看完了腰牌? 看完了。 對面的人輕輕地笑著,韓昭昭的心里卻是有幾分慌亂與難平,原來,來到這里,只是為了遞個腰牌,幫陳子惠拿上一件東西罷了。 只有他那和緩的聲音,能讓她的心緒多上幾分平靜。 我?guī)氵^去。 多謝夫人。 他垂首,拜謝,一舉一動按照禮節(jié),絲毫不差,垂首時望地,抬首時刻意避開直視她的機會,非禮勿視。 韓昭昭想來,是方才她心太過于急了,有些逾矩之舉,惹得他生了幾分無所適從之感。 她本欲同他說上一句,不必如此拘禮,轉(zhuǎn)念一想,不妥,這話語也是有些隱晦的意思在其中的。 說什么也不是,一時間,她有些尷尬,把腰牌遞給周辰,以掩飾心中的尷尬。 她捏著腰牌的一端,遞給他,那邊是用雙手捧過,到他的手中時,她覺得那力道似是重了一絲,捏得緊。 你要拿的是哪一樣?xùn)|西? 為確認(rèn),她又問詢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是要為陳子惠拿一張河道的輿圖。 到了中山郡后的一應(yīng)物什,她都是整理過的,這東西擺放的大致位置,她是知道的。 方才慌亂之中,她瞟過一眼周辰給她的腰牌,確實是衛(wèi)國官員腰牌的樣式與質(zhì)地,可值此多事之秋,她并不放心這個人。 一來這人她并不識得,對于這名字她毫無半點印象,二來是這個人周身的氣度,不似一個治理河道的小官,更似一個懷抱書卷的讀書人。 周大人先在外面等些時候,我一會便把那張輿圖拿出來。 勞煩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