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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條紋衫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家土院子里喝酒,瞧見了手電筒光,抬頭望去,看見了從漆黑里走出來的人。 認出來了是誰,他咂了下嘴巴,順口搭話道:金貴家的娃,回來了啊 林非沒有回答,抱緊了手中的嬰兒,低著頭快步走過。 呸!男人瞧見林非不理人的模樣,神色不快道:當誰愛搭理你這狗崽子!也不知道懷里抱著個什么,跟抱個寶貝似的! 他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酒,將手中的酒瓶子砸到地上,轉過頭,對著灶房里正在洗碗的女人粗聲粗氣地罵道:還不快點兒給你爺們拿酒來,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 聽見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身體條件反射地顫抖了一下。 還不待她站起身來,就聽到男人罵罵咧咧道:動作還不快點兒!賤骨頭!一天不打你皮癢了是不是! 聽著身后邊男人的罵聲,林非一個勁兒地埋頭朝前走著,神色越來越冰冷。 中途,他路過一處沒有亮燈的房子。駐足凝望了片刻,眼神中滿是厭惡。 隨即,扭頭離去。 終于,他停在了靠近大山腳下的一處破屋子前。 稻草鋪的屋頂,糠泥巴敷的墻。周圍堆著幾大捆用來作柴火的樹枝。 與先前路過的房子相比,實在是簡陋的可憐。就是人家的牲口棚也修的比這個好。 用一塊木板充當的門,虛掩著,上面只用粗麻繩隨意套了幾下。林非單手便推開了。 里面烏漆嘛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林非習以為常。他摸著黑將懷中的嬰兒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又走到木桌前,找到了火柴,點亮了立在空墨水瓶子里的半截蠟燭。 昏黃的燭光亮起,模模糊糊地勉強照亮了屋子內的環境。 狹小,空蕩。 就著這一點昏暗的光線,林非走到屋子外面,拿了點兒柴進來;緊接著又在地上架起了一口小鐵鍋,從水缸里舀了瓢水到里面,動作熟練地生火燒水。 燃燒的柴火噼里啪啦地往外濺著火星,外面的冷風從門板的空隙中吹進來,桌上蠟燭的火苗忽明忽滅。 林非坐在小板凳上,沉默地看著鍋里的水,時不時添一把柴。 昏暗的燭火中,顯得他瘦削的背影格外寂寥。 水燒好了,他端來盆子,又摻了幾瓢涼水,試了下水溫。 林非將干毛巾打濕,起身走到床邊,看著躺在自己的外套上,睡夢中還哼哼唧唧的嬰兒。 他微微皺了皺眉,將外套拿開放在一邊,拿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給嬰兒擦著小臉和小手 又拿自己的衣服換下了嬰兒身上已經臟臭的小衣服,然后扯過床里面疊好的薄被子,蓋在了小娃娃的身上。 等做好這一切后,他才轉過身走到火堆邊,換了鍋水,從塑料袋里拿出干面條,準備煮自己的晚飯。 忙碌了一天,熱騰騰的面條下肚后,胃中的饑餓感才平復了。 想到今天的工錢沒了,林非轉過頭,看著床上正熟睡的嬰兒,眉頭緊皺,開始陷入了沉思。 夜晚, 崽崽醒了過來,看著眼前一片漆黑,以為自己又看不到了,想要抬起小手查看。 可惜小胳膊現在還沒什么力氣,抬不起來。 感覺到身旁的動靜,本就沒有睡著的林非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他起身,摸索著下床,點亮了桌上的蠟燭,拿著走了過來。 燭光里,床上的小嬰兒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人,滿是好奇。 崽崽記得,這是把她從垃圾堆里抱出來的人。 被小娃娃干凈清澈的大眼睛一直望著,林非緊繃著的臉龐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伸手摸了一下小娃娃的額頭,感覺到沒有發熱,心底松了一口氣。 你不睡覺嗎? 將裝蠟燭的空墨水瓶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林非蹲在床邊,看著小娃娃輕聲問道。 呀?躺在床上的嬰兒眨巴了下眼睛,動了動小腳,小拳頭一直緊捏著。 明知道小娃娃還不會說話,不能回答自己,林非也不在乎。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接著說道:你的家在哪里? 床上的嬰兒小嘴吧唧吧唧的,漏著口水,咿呀!的叫著。 你是餓了嗎? 想起小娃娃應該還沒有吃過東西,林非又起身去煮米湯。 或許是餓狠了,崽崽一口一口吃得香極了。 感嘆啊,想她不久前還一手一個大雞腿,現在竟然連牙都沒有,只能喝米湯。 怎么還越混越回去了呢? 崽崽:【統子,我需要解釋。】 系統咬著小手絹傷心道:【想你之前都是喊人家統統,現在是直接喊統子了】 崽崽面無表情道:【】 系統不鬧了,咳了幾聲,首先給崽崽科普了一下現代小世界和古代小世界的不同之處,然后嚴肅道: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總而言之,就是我們現在正處于現代的小世界中了。】 崽崽看了一眼頭上的稻草屋頂和正在燃燒的柴火,淡淡道:【也沒什么不同啊】 系統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