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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扁著嘴,捏著筆,有些委委屈屈道:孩兒知道了,娘。 正好,薌兒從灶房里走出來拿柴火,見兩人這副模樣,不由輕聲勸解道:夫人,懷哥兒他畢竟年紀還小,愛玩也是天性。 蘇娘子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道,但是 她手中的繡針停下,神情怔怔,眼中不自覺地盈滿了淚水,像是陷入了什么悲傷的回憶中。 一旁的薌兒見此,也不敢再開口說著什么,只是低下頭,嘴里喃喃自語道:這要是生在伯府里,金尊玉貴的,哪里需要吃這樣的苦 崽崽坐在大樹干上,晃悠著小腳。 看來是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不過沒關系,沒了這個小伙伴,還會有更多的小伙伴在等著。 三兩下靈活地下了大棗樹,崽崽跑進院子里,對著阿青笑道:我想吃棗花糕。 炊煙裊裊,熱氣氤氳。 崽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棗花蜜水。 一雙清澈明亮的烏黑大眼睛眨啊眨的,眼巴巴地望著灶房里的大蒸籠,耐心地等著香噴噴的棗花糕出鍋。 軟軟糯糯的糕點,滿口香甜。 阿青的手藝很好,崽崽一口接著一口,吃得是笑彎了眼睛。 慢一點兒,小心被燙到。 阿青又端來了幾盤小點心,看著崽崽的樣子,不由失笑道。 看著自己做的食物被人如此喜歡,也是莫大的滿足。 崽崽小口地咬著棗糕,喝著甜甜的花蜜水。 她一邊吃著,一邊望著阿青,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阿青瞧見小姑娘這副模樣,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額頭,不禁疑惑道,剛才在灶房里她是不是不小心沾到了些柴灰。 見手上沒有什么灰漬,忍不住開口問道:是屬下臉上有什么嗎? 崽崽咬著棗糕,搖了搖頭,甜甜地笑道:阿青真好看。 聽見小姑娘的話,阿青的臉上一下子帶上了兩朵紅暈,有些羞澀地支支吾吾道:小殿下真會打趣人,屬下、屬下哪里好看了 崽崽堅定道:阿青就是好看,比蘇娘子還要好看。 阿青笑了笑,小殿下說的是越來越沒譜了,這點兒自知之明屬下還是有的,蘇娘子那樣美的女子,屬下這容貌哪里比得上。 崽崽搖了搖頭,依舊固執道: 我不管,阿青就是好看! 阿青笑了,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睛里滿是溫柔與寵溺。 突然,院子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有人問道:穆娘子在家嗎? 阿青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臉上笑意全無。耐不住院前的敲門聲不停,最后還是前去開了門。 門外,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正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那里。 見到來人,他立刻一臉笑容討好地將手中的東西遞了上去,說道:穆娘子,小人是替我家少爺前來送東西給你的。 阿青皺著眉頭,神色冰冷:我是不會收的,你把東西拿回去吧。告訴你家主子,不要再送東西來了。若是還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門口的小廝一臉為難道:穆娘子,這都是我家少爺的一片好意,你 砰!的一聲,院門被關上。 看著緊閉的大門,小廝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最近這自家少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對著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婦猛獻殷勤。可惜人家偏偏又不領情,就這樣了,還一個勁兒地追著不放,三天兩頭地遣他來送東西。 現在是東西沒有送出去,怕是回去后又得挨一頓罵。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寡婦不僅姿色平平,性子還這么冷冰冰的不討喜,也不知道自家少爺是看上她那點兒了? 這是大魚大rou吃多了,想換清粥小菜了? 小廝一臉沮喪地離開了。 不要說是其他人想不明白,就是身為當事人的阿青自己也是煩惱得不行。 還不待門口的人把話說完,她便一把將院門給關上了。 阿青是一點兒也不想再繼續聽到有關于那個吳少爺的任何事情。 這人是有毛病吧! 崽崽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抱著棗糕啃著,一邊望著大棗樹上吱吱喳喳不停的動靜。 胖松鼠經歷了多次群毆后仍舊不死心,屢戰屢敗,越挫越勇,誓要洗刷恥辱,又開始對樹上的鳥族發起了它第二十二次進攻。 一陣吱吱喳喳的混戰后, 看著那又禿了一塊兒的胖球,崽崽轉過頭,嘆了口氣,已經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了。 她轉移注意力道: 阿青,是那個吳少爺又送東西來了? 見阿青一臉無奈地點著頭,崽崽感覺到有些好奇。 那個吳少爺莫非 有受虐狂屬性。 不怪崽崽有此懷疑, 這事情還要從那天在客棧里阿青差點扭斷那個吳少爺的手腕說起。 或許那個姓吳的醉鬼從小到大都是在周圍人的討好和巴結中長大的,沒有受過一丁點兒的挫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