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情緒
孟宴臣大驚失色,扔下手里的東西跑到她的身邊:“星星,哥帶你去醫(yī)院。” 何嫂顯然也嚇得不輕,一臉急色地站在二人身邊。 孟宴臣的手自她的膝下穿過,將她打橫抱起,對著何嫂便道:“快去拿車鑰匙,我?guī)メt(yī)院。” 何嫂連連點頭,三兩步跑回屋拿了鑰匙,也急急跟著上車朝著醫(yī)院去了。 “醫(yī)生!”孟宴臣抱著她,神色慌亂地喊著。醫(yī)生來了又急切地解釋情況,“她被割草的鐮刀割傷了。” 護士們七手八腳地把患者抬到病床上。 許繁星一路都是懵懵的狀態(tài),直到現(xiàn)在滿腿的鮮血映入眼簾她才感受到了遲來的恐慌。 她拉住孟宴臣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哥……” 她長這么大,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意外。最起碼和宋清定居A市以后,她也遇到過很多突發(fā)情況。 最險的一次是差點被樓上掉落的廣告牌砸到。 碩大的廣告牌在她的身后砸成粉碎,碎片炸在她的身上。那時她嚇得腳都軟了,掏出手機就想打電話回家給孟宴臣。 可就在電話撥出去的那一瞬間,她想到了每次視頻時他疲憊的臉色,撥出去的電話又瞬間被她掛斷掉。 他要穩(wěn)住孟氏,要處理很多事,已經(jīng)很累了。 這么想著,她蹲在原地大哭了一會,然后扶著街邊的建筑慢慢走回了家。 巧的是,那天宋清公司也要開會,一直很晚都沒有回來。 最終她一個人消化完了所有的情緒,第二天神色如常地去上班。 甚至在孟宴臣當晚回過來的電話中,她還能鎮(zhèn)定地說突然打電話只是因為想他了。 而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人的情緒便是如此。 沒有在乎自己的人在身邊,什么樣的傷害和委屈都能挺得住。 可只要是有那么一個在乎你的人在身邊,有他關(guān)心著你,擔心著你,一點點小小的傷痛好像都會變得難以忍受。 好在孟宴臣沒有猶豫立刻反握住她的手:“乖,別怕,哥哥一直在這里。” 許繁星的眼眶驟然一酸,淚水噙在眼眶中點了點頭。 醫(yī)生耐心地給傷口消毒、縫針、擦藥、包扎。 這期間,孟宴臣一直不曾松開她的手。 許繁星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習慣了他的溫度,她也并沒有掙開,更沒有意識到他們現(xiàn)在有些過于親近了。 而何嫂作為目睹了一切的人,心驚rou跳之下更是沒有注意。 就這樣,一直到處理好了傷口,孟宴臣把她放在了副駕駛,上車之后仍舊是一手去轉(zhuǎn)方向盤,一手和她交握著。 一個下午的兵荒馬亂,到家之后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夕陽照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紅色霞光灑滿了客廳。 “哥,我沒事了。”許繁星輕輕掙脫男人的手。 交握時間已久,倆人的手心都熨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剛一松開,汗水蒸干帶來絲絲縷縷的涼意。 她下意識地握拳,似要阻止那薄汗繼續(xù)蒸發(fā)。 孟宴臣摸了摸她的頭:“等會,我去倒水,你先把消炎藥吃了。” 許繁星乖乖點頭。 藥效上來,她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等孟宴臣端著餃子出來,看見的就是她歪頭靠在沙發(fā)上,手里還松松地握著半杯水。 “何嫂,端下去吧,我抱她先去睡會。” 何嫂輕手輕腳地端著兩盤餃子又回了廚房。 孟宴臣則蹲在沙發(fā)前定定地看著她,伸手替她撥攏散發(fā),許久之后才再次將她抱起送回了一樓的臥室。 這是孟宴臣第一次進她和宋清的臥室。 臥室的側(cè)墻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結(jié)婚照,是她和宋清的。 孟宴臣定定地站在照片之下,面無表情,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許久之后,他才輕掩房門出去。 剛坐下宋清就回來了,手臂上還搭著一件外套:“哥,今天沒去找事做嗎?” 許繁星不在,他對孟宴臣的敵意也明顯了許多。 “早上聽你們說話才知道,哥你昨晚睡得不好,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孟宴臣偏頭看他,雙腿交die,身體仍舊懶散地向后靠著。 而宋清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幅從不正眼看自己的模樣。 他走到孟宴臣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他:“哥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 “住得不錯。” “是嗎?我還以為住慣了大房子,我和繁星這小房子哥你會住得不舒服呢。” 孟宴臣的目光忽明忽暗,手在身側(cè)微動,身體微妙地向后傾斜,仿佛在表達對宋清的不喜。 “星星受傷了在休息,你不去看她,而是要在這里問我住得舒不舒服,向我展示你的優(yōu)越嗎?” 宋清攤手挑眉:“我知道,何嫂給我打過電話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說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輕笑離去。 不一會,臥室里傳出了聲音。 “老婆,你沒事吧?何嫂給我打電話了,可嚇壞我了。” 許繁星迷蒙的聲音也跟著傳出來:“你回來了?公司的急事處理完了嗎?” “嗯,都處理好了,剩下的事我都交給殷子悅處理了。” 殷子悅是宋清的秘書,也是他同校的師妹。許繁星見過幾次,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許繁星放心了,任由宋清將自己抱緊懷里,只是閉眼卻在心中回想剛才聽見他和孟宴臣說的話。 又一次地,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