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沾染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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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海鮮小啤酒,還是老板了解我們。”楊定陶從椅子上起身,搓了搓手。 室內很亂,圖紙丟得亂七八糟,用的顯示屏和電腦卻都價值不菲。 陳鶴軒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以為你看男人去了,還記得回來呢。” “演唱會咋樣?好聽嗎?”盧思佳也湊來問明霜,“對了,老板,后天的發布會,我和你一起過去,我到時候穿什么好啊,我平時穿的t恤褲子是不是太樸素了點。” 明霜大手一揮,“我送你一套新裙子,自帶化妝師,你后天跟我走就行。” 盧思佳是和明霜一個學校畢業的博士生,專業專攻遙感自動化。 明霜是大小姐,而且對朋友特別好特別大方,出手的東西就沒有不好的。 “老板太好太慷慨了。”盧思佳雙手合十作星星眼,幾人看來都餓極了,狼吞虎咽,明霜帶來的夜宵一會兒便被吃得七七八八。 大家都很努力。 是她自己一手創辦的,承載了她孩提時代的夢想的地方。 周三晚,久恒的發布會人來人往,許多記者堵在門外,滿目都是車和人,把大門堵得水泄不通,閃光燈不停,這是目前關注度最高的一場發布會,而且據說,發布會會有意料不到的人物登場。 發布會的主講人是久恒的首席技術官徐遠航,徐遠航本科畢業于京航計算機系,名校海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計算機圖形圖像處理技術。 明霜在臺下,和盧思佳,陳鶴軒坐在一起。 盧思佳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很新鮮,陳鶴軒忙得焦頭爛額,這里打電話,那里打電話聯系,冷氣這么足,額上都出了汗,明霜見他實在可憐,屈尊紆貴,親手給他擦了擦額上汗水。陳鶴軒紅著耳朵,又繼續去跑,終于弄到了和徐遠航單獨會面的機會。 盧思佳是科研癡,對生意不怎么關心,專心等著等下久恒會展示的技術。 明霜隨她坐著,漫不經心,一個個掃過列席人員。 視線忽然停頓。 席位正中,坐著一個男人,正裝褲,黑色襯衫,袖口微微折了一折,露出一截冷白如玉的手腕,被黑色襯得極好看。 “這是我們久恒的董事長,也是林泉資本的ceo,江槐江先生。”徐遠航滿面笑容,“很榮幸,今天這場發布會,可以邀請到江先生與席。” 會場沉默了片刻,隨后,便是議論聲和快門瘋狂響起的的聲音。 男人沒在意這些,顯然很習慣了這種場合,他很平靜地坐在臺上,纖長指骨翻閱過面前資料,外界的喧囂似乎根本沒有入他耳畔。 江槐身世來歷成謎,幾年前,江承庭忽然把這個少年帶回了家,說是他的兒子,并且之后江家和林泉都會交由他,當時,少年儼然大病初愈,身姿清瘦,蒼白又安靜,這個行為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無數議論。可是,之后的六年里,他成功證明了自己。 江槐大學提前畢業后,直接接手了林泉資本,從久恒視覺開始,他的每一筆投資,都可以用快狠準三個詞來概括,而且心狠手辣,檀州財經界被這幾年被他攪得翻天覆地,該破產的破產,該飛升的飛升,徹底來了一番改頭換面的新格局。 江槐從不做虧本買賣,他像是一臺剝除了感情的冷酷的精密計算機器,把資本家這三字的本質發揮到了極點,大多與會者都都沒想到,他本人竟然是一個這么年輕的男人。 只看外表,他身上絲毫看不出那個冷血殘忍的金融cao盤手的影子。 男人高挑清雅,膚色白皙,氣質超群。 “這就是極品男人啊。”盧思佳目光發亮。 這種高高在上的男人,清貴,冷淡,貌美且禁欲,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吸引力,能睡到一次可謂人生值得了。 “他是江承庭發妻生的大兒子。”盧思佳是搜索資料狂魔,給明霜瘋狂播報剛聽到的八卦,“不過因為那些豪門斗爭之類的原因,導致小時候一直在外面養著,六年前才回的江家,后來江承庭因病去世,林泉資本就到了他手上,不過現在江氏旗下的所有企業的實際掌權人應該都是他了吧。” 明霜神情卻越來越冷。 江槐?江家?江承庭?江如樅?很多她以前沒有細想過的事情,一下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江槐這男人,到底還能給她多少驚喜? 明霜最痛恨男人騙她。 “極品什么。”明霜冷笑了聲,“被人玩膩了的貨色。” 盧思佳驚訝瞪大了眼。 明霜說話很少這么難聽,尤其對一個無冤無仇——不對,她看向明霜,“你們認識?” 明霜說,“不認識,看出來的,一看就很浪。” 盧思佳,“?”這還能看出來別人的私生活的,而且橫看豎看,他和浪這個字都扯不上任何關系吧。 …… 路若雪也沒想到自己追了這么久想采訪的人物會在這個地方露面,她原本是陪著科技晚報的朋友來的,眼下興奮地一股子追過去了,“江先生,展會結束后,可以接受我們” “對不起,不接受任何采訪。”秘書黃集隨在江槐身后,伸手攔住了路若雪。 男人側臉線條極漂亮,路若雪凝著他走遠,心里的“臥槽”還沒降下去,心道堵上她的職業生涯,未來有天怎么著也一定要采訪到他。 一個人的人生真的能那么一帆風順么。 以前路若雪準備采訪他時,竟然意外查到,江槐是六年前本省的理科高考狀元,后來就讀于京大數學系,再然后到如今,他的人生履歷似乎一直就是那么光風霽月完美無瑕。 徐遠航下臺后,開始陸陸續續有與會者給他遞過名片。 剛才他播放的那段影片里,用來展示的,恰好就是一臺無人機,在沙漠上空飛行而過,旋即進入了一個狹窄的山洞,在這種極端環境,且光源驟變的情況下,視頻圖像依舊極為清晰,甚至一點都沒有波動。 明霜今天收拾得很漂亮,披散著一頭光亮漂亮的褐色長發,白膚紅唇,最開始,徐遠航以為是記者,不料,見她給他遞上的名片—— 皎月科技有限公司總裁,明霜。 “這是你設計的?”看完明霜給他的大致企劃書,看到成果下角的署名,他驚訝地揚起了一邊眉, 明霜說,“應該說是我們團隊設計的,我本碩都念的飛行器工程,現在在京大就讀博士。” 知道她的履歷信息之后,徐遠航說,“明小姐,你確實非常優秀,我也對你們項目很感興趣,不過我們技術的使用價格非常昂貴……”很多人很會畫餅,對于徐遠航而言,比起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自然選擇穩定靠譜的合作伙伴更有優勢。 話沒說完,徐遠航頓住了話頭,忽然換上了滿面笑意,“江董。” 明霜側目隨著他看過去,女人生得很美,一雙漂亮的貓兒眼,無波無瀾掃過他。 江槐安靜地站著,他獨自一人來的,秘書不在身邊。 “江董,你們認識?”徐遠航也是人精,幾個來回,一下看出端倪。 男人如芝蘭玉樹般清輝秀雅,女人烈火般明艷美麗,反差極大的兩個人,這么站在一起,空氣中的氣氛似乎都隱隱有些不同。 明霜淡淡說,“高中一個學校的。”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甚至連前男友的身份都不再提起。 “哦哦,這么巧。”徐遠航說,“老同學再碰面,倒是有緣了。” “江董是我們大股東。”徐遠航說,“當年我們公司起步的時候,有幸拿到了林泉的投資,之后才能絕處逢生,做到今天這步。” 明霜手指撩起自己一邊頭發,漫不經心,“江總眼光還是不錯的。” “江總以前高中就很會念書,數學很好,很會算計。”她說,“現在來做這行,倒是正合適。” 這女人說話忽然變得傲慢又無禮,話里還夾槍帶棒,徐遠航越聽越不對勁。 徐遠航原本打算回絕了明霜的合作提議,不過,眼下見她和江槐似乎相熟,就不再把話說那么死。 “你先去。”江槐說話了,聲音很淡,卻是對徐遠航說的。 徐遠航心里一下門兒清,“那你們二位先聊,江董,我就先失陪了,有事隨時電話。” 徐遠航離開了。 空蕩蕩的走廊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明霜沒有立刻離開,她靠墻站著,漂亮光潤的卷發散落在削薄的肩上,露出的肩雪白細薄,她更漂亮了,徹底長開,也更會收拾打扮自己了,像是一朵徹底綻放的嬌艷玫瑰。 男人漂亮的黑眸晦默,視線略過她的肩,停頓在她的臉上。 明霜說,“江總,看不出來,您今非昔比了呀。” 她語氣譏誚,對六年前的事情完全看不出一絲后悔。 “你是江家的孩子,那當年高中時什么意思?”明霜說,“消費我的同情心?裝可憐?想看我笑話是嗎?” “幸虧我當年迷途知返得及時。”她冷冷一笑。 言罷,她不準備再和江槐繼續待下去,扭頭便想走。 手腕卻陡然被握住,她整個人被扣在墻上,隨后,溫熱的唇舌已經覆了上來。 明霜反應很快,已經一口咬了下去,唇齒間蔓延開了一股子銹味,他卻不在意,懷里是她溫軟的身子,熟悉的味道,六年了,他只能在夢里見到她,眼下,甚至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又是一場夢還是真的。 “江槐,你是不是瘋子?”明霜氣得臉發紅,“我已經和你沒半點關系了,也不喜歡你。” 江槐身上還是很香,但是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藥草的清苦味道,他已經徹底褪去了當年還有些青澀的少年模樣,長成了男人,比她曾想象過的還要好看。 黑襯衫極為合身,在臺上時,扣子扣到最上一顆,冷淡到無欲無求。 眼下衣襟凌亂,領口敞開,露出白皙如玉的干凈肌膚和一彎清瘦的鎖骨,封存了六年,別人都沒見過的地方,獨朝她一個人敞開,允她一個人玩弄,只有她見過江槐這私下的一面。 “他和我的味道,誰好一些?”他被明霜狠狠推開,抹去唇角血跡,啞聲對她說,“讓你拋棄我,和他在一起。” 瘋了。 明霜只覺得可怕。 她恨江槐隱瞞她,但是江槐會不恨她玩弄他的感情嗎?不可能,為什么還能和她做到這一步,這個吻她不覺得是愛,更像他對她的報復和示威。 她雖然愛色,但是沒有色迷心竅到這種地步,敢把這種危險又瘋狂的男人放在自己臥榻之側。 江槐垂著睫,一點點系好領口,儼然又是那個臺上清貴如雪的男人,他手指生得修長瘦削,白皙如玉,食指上,甚至還可以隱隱看到當年她給他留下的那個痕跡。 走廊光線黯淡,明霜看到他漂亮的側臉輪廓,腦子里忽然竄過盧思佳的話,他確實是極品。 “和他分手。”他說。 男人靜靜看著她,不容置喙的語氣。這幾年,他到底還是有些變了,有了常年居于上位者特有的氣質,他不再像是以前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少年,甚至還敢這么對她說話,插手她的感情生活。 分手?他?明霜腦子轉得很快,一縷冷笑剛浮現在唇角,忽然被她壓了下去。 走廊里安安靜靜。 “你給我錢啊。”站在光影里,明霜忽然說,“江總,你給我們公司投錢,或者叫久恒免費把技術送給我們。” “我就考慮考慮和你復合,怎么樣?”女人紅唇一彎,朝他笑。 “畢竟江總味道還是不錯的。”她靠近了一些,揚起臉,手指輕輕劃過他的喉結,“幾年前玩過,還一直念念不忘呢。” 作者有話說: 跪,又寫遲了,給大家發二十紅包。 文案里臺詞都會有的,等我鋪一鋪,小槐現在整個人都已經不好了,被十五激得更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