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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祖父是朱元璋張浩朱允熥在線閱讀 - 第79章 風(fēng)再起

第79章 風(fēng)再起

    (黔國公其實是在永樂六年,才封在沐家頭上,此處小說家言之,讀者勿怪。)

    ~

    又過了一月,京師應(yīng)天府已有些許的寒氣。

    天雖寒,但京師依舊人聲鼎沸,看不盡的繁花似錦,享不盡的人間富貴。

    游走在京師之中,借著深秋初冬的寒氣,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京師外,無論是水路還是旱路,滿是各地總往京城的秋稅,京師內(nèi)幾個戶部的大倉,已經(jīng)被充實的滿滿,并且不得不進行擴建。

    這個傳承數(shù)千年的古老國度,只要國家穩(wěn)定天下太平,無論之前遭受了多大的磨難,都能馬上重獲新生,再造盛世。

    這一月來,朱允熥徹底淹沒在浩瀚的文書奏折之中。各地的秋糧儲備,錢糧核實,送至京師的賦稅核查,還有天下軍衛(wèi)的產(chǎn)出。調(diào)撥邊關(guān)的錢糧數(shù)目,各地糧倉的儲備等等,讓人頭昏腦脹。

    而且還有邊關(guān)諸事,沐春奏報的云南邊陲土司暗藏野心。邊關(guān)將士奏報,防備北元趁著中原秋收,放馬南下。

    還要懷柔吐蕃,承認大喇嘛的地位,與之修好,賜予封號。沿著大明防線建立軍衛(wèi)的同時,更要給予吐蕃錢糧,在邊境修建廟宇,以示中國皇帝的恩德。

    一個月來,他竟然沒有半點時間??床煌甑淖嗾?,見不完的大臣,開不盡的朝會。

    這諾大的國家,做一個昏君挺難。古往今來的昏君,都要先辣手干掉那些忠直的臣子,還要頂著世間的非議咒罵,鐵了心的作jian犯科危害天下。但做一個明君更難,做明君等于把人變成了機器,毫無樂趣可言。

    饒是朱允熥身強力壯,也累的夠嗆。

    倒是老爺子,六十多歲的高齡,每日起五更爬半夜,君臨天下神采奕奕,絲毫不見疲憊。

    老爺子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享受的是指掌天下帶來的權(quán)力之樂。

    這一日,若不是曹國公李景隆,見朱允熥忙得,累得有些沒精神,提議出來走走,朱允熥必然還要在宮中,批閱奏折召臣子問對。

    說來也怪,在宮中每日案牘勞累,身心俱疲。剛一出宮,聞到鮮活的人間百態(tài),朱允熥不但頓時心情暢快,精神也好了幾分。

    (不是水,而是洪武二十六的秋天,這些事都發(fā)生了。考慮到,若是按照大綱事無巨細的寫,讀者說墨跡。一些比如叫吐蕃大喇嘛來京,云南平定維摩十一寨叛亂,琉球使臣進貢,歸順的蒙古部族來京的情節(jié),神偷給刪了。)

    “怪不得皇帝都在宮中呆不住,外面的世界,實在比宮里太好!”

    視線中,滿是熱鬧,滿是喧囂。

    朱允熥秀才打扮,在街上閑逛,身旁若隱若現(xiàn)的跟著數(shù)十個衛(wèi)士,暗中戒備。

    “三爺!”同樣一身便裝的李景隆,在朱允熥身邊湊趣道,“臣斗膽多嘴,您要多出來走走?!闭f著,關(guān)切的道,“您這些日子,都清減了!”

    “你有心了!”

    明知對方拍馬屁,可是這份關(guān)心,朱允熥還是十分受用。

    李景隆笑道,“您清減,臣急得跟什么似的。見您有了笑摸樣,臣心里才松口氣!”

    身處繁華鬧市,朱允熥心情大好,回頭看看身邊,板著臉眼神戒備,目光如刀的何廣義,傅讓等人,笑道,“難得出來一次,都放松些。你看你們,跟瘟神似的,旁人都躲得遠遠的!”

    他們這一行人雖然喬裝打扮,可是身上的氣質(zhì)卻掩蓋不住,再加上外圍無數(shù)的錦衣衛(wèi)刻意驅(qū)趕,人流如織的街上,他們極為醒目。

    “到飯點兒了!”

    朱允熥看看天色,正直晌午,笑道,“老李,京城里你熟,找個好館子,今兒孤.......我做東,大伙好好吃一頓。”說著,笑笑,“吃些宮里沒有的!”

    “怎么能讓您花錢,您是臣請出來的,臣也要盡點孝心不是!”李景隆也是一笑,指著前頭,開口說道,“三爺,前面轉(zhuǎn)角就是長安街,新開的鼎福樓,做的是地道的揚州菜,大煮干絲最別有風(fēng)味,您嘗嘗?”

    吃喝玩樂這些事,李景隆是行家里手。

    “好!”朱允熥撫掌笑道,“前頭開路!”

    話音落下,李景隆對身邊一擺手,一暗中跟著的李家家丁,馬上撒丫子朝邊跑去。

    錦衣衛(wèi)指揮使何廣義從后面上前,在朱允熥身邊說道,“三爺,那鼎福樓是曹國公家的買賣!”

    一句話,李景隆頓時苦臉,“老何,我可沒得罪你,你怎么揭我老底兒!”

    “行啊你!”朱允熥看看李景隆,似笑非笑,“你身上兼著三四分官職,數(shù)份俸祿,家里又金山銀海的,還私下做買賣?你可要知道,爺爺又圣命,官員不得從商!你這是,頂風(fēng)干?”

    “臣哪敢呀?”李景隆陪著笑臉,“您別看臣家里看著富貴,可是家里人口那么多,每年迎來送往的花費,各種開支。光靠俸祿,還有田莊那些出息,怎么能夠呢?”

    說著,又是賠笑,“家里是有些壓箱子底兒的錢,臣這輩子足夠了??稍趺匆惨o子孫后代,留點不是。臣是武人,不比文官,早晚坐吃山空!”

    大明律,說是官員不得經(jīng)商,但對于這些武人勛貴,實在沒什么約束力。不過,和文官經(jīng)商不同,這些武人的產(chǎn)業(yè)都在京城,不存在什么與民爭利,壟斷行市的行為。再加上,這錢來的也算清白,老爺子對他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轉(zhuǎn)過這條街,馬上進了長安街,鼎福樓的牌子觸入眼簾。

    朱允熥頓時一笑,“老李,手筆不小,這買賣開起來,可花了不少錢吧!”

    長安街是京師最繁華的街道,堪稱寸土寸金。沿街都是大明最好最大的商號,在這些商鋪之中,簇新的鼎福樓,格外打眼。

    而且,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個酒樓居然占了六間兩層門面。這時代,真正的大商鋪,沒有租房子做買賣的,都是買鋪子,一鋪養(yǎng)三代嘛。

    這就好比,在后世北京王府大街,李景隆一人占了半條街,全是他的私產(chǎn)。

    朱允熥又對身邊人說道,“來,你們誰算算,這么大的買賣,多少錢能開起來?”

    李景隆趕緊笑道,“臣,這不是跟您打高麗,搶.........撈...........您賞了不少嗎。臣想著,錢是死的,放家里就吃空了。所以買了門面,以后萬一子孫不爭氣,也有個進錢的路子!”

    高麗一戰(zhàn),高麗王的內(nèi)庫,國庫朱允熥可是分文沒取,全便宜了這些大明的軍侯殺才們。

    朱允熥看著鼎福樓的牌匾,“話是這么說,可你這也太扎眼了,小心有人參你!”說著,又嘆息一聲,“哎,前幾日光是賞給吐蕃喇嘛修廟的,就賞出去三十萬銀元,還不算金箔玉器。這才是開頭,為了穩(wěn)定吐蕃,以后的賞賜只會更多,國庫雖然充裕,可也架不住這個用法!”

    這話,朱允熥是有感而發(fā)。大明太大,對于一些暫時不能全部控制的地方,賞賜錢財承認原有的統(tǒng)治階層,是目前來看,最好的方法。

    “要破財!”

    李景隆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心中懊惱。

    “回頭找那些老軍侯商量一下,大伙各個腰包溜滿,搶得錢都沒地方放了。可是皇爺和殿下那份,怎么也不能少呀!皇爺和殿下不要是他們的事,但做臣子的,怎么也要有點眼里,湊出份子孝敬孝敬!”

    他心里正想著,朱允熥一擺手,“走,進去看看!”

    此時正是飯口,鼎福樓中到處都是鮮衣怒馬的豪門子弟。

    掌柜的早就得了消息,帶著機靈的伙計親自迎到門外,躬身把一行人請進去,上了二樓雅間。

    雅間極大,儼然就是個套房,而且正好臨街推開窗,就能看到窗外京師繁華景象。

    朱允熥剛在飯桌上坐定,就聽隔壁房間,忽然傳來起哄般的大笑。

    一個年輕人,扯著脖子跟人爭辯,“信不信,今兒我就能讓紅袖樓的頭牌小云喜,跟著我出局!”

    紅袖樓一聽就是青樓,可是出局這詞,用在這,是什么意思呢?肯定不能和現(xiàn)代的出局,是一個意思。

    朱允熥眉頭一皺,“老李,出局是指什么?”

    李景隆正一眼眼狠狠的剜著掌柜的,都說了有貴客,安排個清幽的地方,怎么剛坐下,就聽到邊的狂言了。

    掌柜的也是有苦說不出,這邊剛得了東家曹國公要來的消息,那邊幾位惹不起的公子爺就進來了。他本想說來著,可是曹國公始終跟在那貴氣的年輕人之后,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其實掌柜的心里,也在暗中琢磨。

    自家老爺,可是當(dāng)朝曹國公,京城之中誰能讓他跟班一樣跟著?再看看,首位那些眼神如刀的漢子們,頓時心里倒吸一口冷氣。

    聽朱允熥發(fā)問,李景隆忸怩一下,開口道,“三爺,出局就是..........就是姑娘,跟著恩客,回家里.............”

    見他說的不爽利,朱允熥接口道,“睡覺?”

    “你英明!”李景隆忙不迭的點頭。

    朱允熥一笑,還真是古今大不同。后世出局這詞,可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旁邊雅間里,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你少說大話,那小云喜可是一位翰林老爺?shù)男念^好!”

    “翰林有什么了不起!”那邊,說話人似乎在呼喚家奴,“去,把小云喜給爺叫來,陪我喝酒!”

    豪門子弟的爭風(fēng)吃醋,各種朝代屢見不鮮。

    青樓女子雖然低賤,可男人一旦看對了眼,那就是說不完的想你的夜,還顧什么身份?

    不過,朱允熥怎么感覺,那邊說話的人,聲音那么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