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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停下,清脆的鈴鐺聲響了又響,才聽見小孩猶猶豫豫的開口:“jiejie,”聲音小的很,要不是林故安一直注意著這邊,都會把這細微的喊聲忽視 早有準備的林故安還是一晃神,李清河這人看著成熟,實際上別扭的像個小孩似的,那晚之后就沒再喊過她一次。 小孩沒有聽到回應又加大音量喊道:“林故安”。 林故安心情好,沒有和這個沒大沒小的家伙計較,走到門前,明知故問道:“怎么了?” 小孩吶吶道:“我沒拿浴巾,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林故安沒使壞,答應了。 李清河房間里沒有衣柜,只買了個衣架掛著衣服,浴巾也掛在上面。 林故安沒細看,怕小孩著涼了,拿著浴巾就走。 李清河在門口等著,聽見敲門聲,立刻打開門,伸手拿浴巾,然后關門,一氣呵成。 林故安本來也沒想做什么,但這小孩的速度太快,單身十九年的手速全在這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輕笑出聲。 門內的鈴鐺聲鐺鐺鐺鐺的響。 她沒有在門口多待,怕這小孩悶在里面半天不出來,去藥箱里拿了藥膏坐在沙發上等著。 小孩磨磨蹭蹭的出來,浴巾蓋著頭上,半干的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像一只大狗似。 她拍拍身邊的位置,小孩乖巧走過來坐著,眼尾被熱氣熏的發紅,淺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漫不經心的撩人。 “撞到哪了?”她移開眼,問道。 李清河看到她手上的藥膏,猶豫的吶吶道:“先喝姜湯,等下我自己來就好了”。 林故安轉過頭,李清河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還在冒著熱氣的guntang姜湯仿佛在嘲笑她。 李清河沉默,指了指腰下凸起的盆骨。 林故安沒想到是這個位置,本來想著是撞到手臂或者腿,只得故作鎮定的讓她把腿抬到自己腿上。 李清河沉默著抬上去,剛剛好的灰色運動褲因為抬起來的動作反而短了一截,露出綁著白布的腳踝。 為什么平常鈴鐺不會響的疑問終于解決了,林故安嗔了她一眼,伸手要幫她解開。 小孩縮回腳想要跑,卻被她捏緊了纖細的腳踝,怕用力掙扎踢到林故安,只能不動著,強裝鎮定的喊:“干嘛“。 林故安沒回答,自顧自的把白布解開,露出掛著黃銅小鈴鐺的紅繩,沾了水的紅繩顏色更深了些,稱得本來就白凈的皮膚更加晃眼,而旁邊被綁出烏青的印子也更加明顯。 林故安皺著眉頭,道:“為什么綁著?” “吵”,小孩惜字如金。 “在家就別綁著了,”她揉著那道烏青的印子,解釋道:“血液不循環。” 李清河抿著嘴點頭,毛巾貼著頭發兩側,看不見耳垂。 林故安又想了想,道:“放點棉花塞進去,就不會響了。” 李清河搖頭拒絕,道:“我喜歡它響著,但是在外面容易吵到別人,干脆拿布纏起來。” 林故安想了想,把剛剛放在桌上的棉簽扯出一點點,卷一小截塞進去。 大狗也沒有阻止她,表情怏怏的,可委屈了。 “動一下。” 大狗乖乖抬了抬腿,鈴鐺沒有響,大狗更委屈了,頭發都塌了又塌。 林故安塞棉花的時候故意留了一截,現在又扯著這一截把棉花扯出來,鈴鐺又響了。 大狗眼睛眨巴眨巴,又開心了。 林故安心道果然是小孩子,把棉花修好看了些,放在桌上,叮囑道:“平常把棉花塞進去,就不會響了,不要綁著了,知道了嗎?”表情是她都沒有注意到的柔和。 大狗猛點頭,腳踝的鈴鐺又跟著鐺鐺鐺鐺的響。 “衣服掀開一點。” 鈴鐺不響了。 林故安沒和她磨蹭,干脆自己掀開衣服,又利索的把褲子扯下了一截。 這個位置尷尬的很,向上看是風景,向下看也是風景。 林故安鎮定的看著凸起的那塊骨頭,大片的淤青,中間已經黑了,看起來有些駭人。 皺著眉頭拿了藥膏,在掌心抹勻后才往淤青上揉,疼的小孩發出一聲悶哼。 手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手法熟練又利索,跳舞容易受傷,都是自己上藥。 小孩疼的直吸氣。 林故安還是原來的力度,這淤青只能揉開,現在不揉,過了兩三個月都還會留著。 李清河疼的受不了,撞的時候都沒有現在疼,吸著冷氣,右手緊緊抓住林故安的衣角,求饒似的喊:“jiejie,輕點,”聲音又弱又嬌氣。 林故安停頓了一下,指尖染上薄紅,語氣柔了又柔,耐心的和她解釋要揉散淤青。 又怕她一直想著疼,隨口找了個話題,想幫著她轉移注意力:“怎么腳上掛了個鈴鐺,” 李清河一只手杵著沙發,一只手拉著她的衣角,卻不影響突然的面色嚴肅的回答:“這是大師開過光的法器。” 林故安無言,沒想到新世紀的小孩如此與眾不同。 李清河繼續嚴肅解釋:“我在臺階上邊走邊拜了,足足跪了七七四十九個響頭,才獲得法師恩賜,只需9999元的香火錢,就把法器請回家。” 林故安笑出聲,反應過來她在開玩笑,嗔了這皮孩一眼。 李清河松開皺著的眉,嘴角上揚,也是笑著的,只不過這次說的是真話:“一小孩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