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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頑童蹲在石頭椅子上,看著陷入沉思的李清河,臉上寫滿得意,嘴上也不留情,揶揄道:“清河啊,你看你想了半天了,是不是要下個大招把你夏爺爺嚇一跳?” 投過樹葉的光斑映在李清河清逸的臉上,她面帶苦惱的蹲在石椅上,是這一群大爺親自以身示范教導出來的,說這樣才是下象棋的正確姿勢,更容易獲得文曲星的注意,比較容易學會象棋。 雖然李清河覺得只是封建迷信,可耐不住一群老爺子虎視眈眈的目光,該蹲還是得蹲,就當義務教育暫時離她遠去,畢竟尊老愛幼是中華傳統美德不是? 她摸著下巴,緊抿嘴角,雙眼緊緊盯著棋盤,思考著翻牌的機會。 當然,一群臭棋簍子教出來的小臭棋簍子怎么可能想出什么結果。 李清河腦子里一片空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要慘敗收場了。 微涼的手搭到她的肩膀上,李清河身軀一抖,仰頭瞧見一雙含著秋水的眼正柔和的望著她。到腰的青絲劃過她揚起的下顎,專屬的冷香在鼻尖環繞。 “援兵又來了啊”,對面夏老頭垮下臉,眼看大好局勢要離自己而去,心痛的試圖挽回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李清河那能讓他心想事成,笑著擋回去道:“這一群爺爺也是您的救兵,你們這是一群打兩個,不虧。“ 林故安看完這局棋,只能說菜雞互啄,五十步笑百步,低聲教著已經開始得意起來的李清河走了幾步棋,挽回了劣勢。 這下沉思的變成了對面的夏老頭,圍觀的老爺子們繼續皺著眉,背著手,摸胡子,帶著眼鏡瞇著眼。 李清河眉眼帶著嘚瑟,連臉上的光斑都搖搖晃晃。 林故安拍了拍她,想讓她收斂些,李清河卻下意識拉住肩膀上的手,捏了捏。 林故安沒想到她會這樣做,一下子竟忘記了收回手。 李清河倒是反應過來了,立馬松開手。 心虛的看了周圍,所有人都在看棋盤,沒有注意到這邊,悄悄松了口氣。 還想轉過頭看林故安,又擔心太過明顯,只得低著頭,用大拇指摩擦著發癢的掌心。 林故安面色平淡,很自然的放開搭在她肩上的手。 余光瞧見李清河紅透的耳垂,移開眼,縱容了李清河的小動作。 今年的南城迎來了遲了一個月的雨季,整個月都分外磨人,雨水不斷,好像要把一年的雨都下完,前幾個小時才剛剛下了一場大雨,這會又開始掉雨滴了。 夏老頭臉色驚喜,連忙把象棋往袋子里收,嚷嚷道:“這雨怎么那么不識趣,我都想好怎么下了,” 大手一揮,剛剛林故安扳回的棋局都被收到袋子里了,連忙喊道:“大家快走,這雨要大了。” 都是經常一起下棋的老伙伴,配合默契,沒有揭穿夏老頭,默契的邊走邊嚷嚷著:“對啊,對啊,太可惜了,我也想到了“,三兩下人就散盡。 李清河年紀小,經驗少,嘴唇一開一合,竟說不出什么話來。 林故安只能拍醒這呆子,拉著她跑回去。 這雨下的又急又大,雨滴像彈珠似的,才一小截的路,兩個人衣服就濕了大半。 李清河打開家門就連聲催著林故安去洗澡,換衣服。 林故安今天穿了一身寬大的煙灰色西裝,亞麻的白色襯衫松松垮垮的被扎進煙灰色的西裝闊腿褲里,襯衫前三顆紐扣未扣上,露出精致的一字鎖骨,整個人看起來隨性又性感。 李清河單膝跪下,找到她的拖鞋遞到腳邊,見倚在鞋柜的人半天沒反應,又仰頭去望。 襯衫被雨水淋濕,貼緊肌膚,勾勒出一輪圓弧。 李清河呆住。 林故安當作沒有看見,把頭發撩到耳后,一手扶著鞋柜,彎腰換鞋。 兩人離的近,臉都快貼上了,李清河呼吸guntang,又聞見那股冷香。 余光看見本來就露出大片肌膚的襯衫大敞開,黑色蕾絲包裹著那圓弧。 李清河喉嚨動了動。 林故安換了鞋,起身去房間拿衣服。 李清河保持著那個姿勢,腦里全是剛剛到房間,耳垂泛著滴血的紅。 林故安抱著衣服出來的時候,看見她還在蹲著,只能說道:“在那數螞蟻呢?快去把衣服換了。” 李清河回過神,慌慌忙忙的應了聲,連忙換鞋。 林故安才轉身進衛生間,就聽見砰的一聲和一聲忍耐的痛呼。 林故安默了會,心想小孩還是太小,真不經撩。 — 這澡洗的不長,不過十幾分鐘林故安擦著頭發就出來了。 李清河已經換了寬松的家居服在廚房煮姜湯。 她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煮好,李清河只好把勺子讓給她,然后換自己進去洗澡。 浴室的熱氣還未消散,空氣里到處都是那人身上的冷香,脫鞋赤腳踩在濕漉漉的瓷磚里。 李清河低著頭眼神晦暗,無端嫉妒起曾經在她身上游走的水滴。 浴室又響起水聲。 林故安把姜湯盛到碗里,剛剛好滿滿兩碗,也不知道小孩怎么計算的,那么準。 她姜湯端到客廳,然后盤腿坐著沙發里,慢悠悠的吹頭發,等著李清河求救。 沒錯,她剛剛就看著李清河空著手慌慌張張的進了浴室,壞心眼的不提醒她拿浴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