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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太子當小弟后他彎了 第77節

    走的時候,她看都沒看自己的男朋友一眼,反倒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帶來的那盒糕點帶走了。

    兩者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簡直一目了然。

    謝仙卿:……不久前還說要給他寫情書呢。

    就這?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要想叫陳皎這個沒良心的留下來了。最后到底沒有開口。

    陳皎抱著糕點,順著小溪一路走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處涼亭。

    秋季正是賞花的時節,太子殿下帶她來的這座山上卻沒有多少人。溪水中隱約有小蝦跳動,草葉在風中搖曳,離開了嘈雜的人聲后,四周忽然變得安靜下來。

    陳皎剛才還有些煩悶的心,也在自然的慰撫下變得平靜起來。鳥聲時遠時近,陳皎找了塊石椅坐下,單手托腮,看著不遠處的溪水,自顧自地吃糕點。

    不過一刻鐘,謝仙卿便來了。他沒有帶張公公和周侍郎他們,而是獨身前來。

    溪水潺潺,微風輕拂。林間偶爾有鳥蟲的低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草木的清香。

    謝仙卿來時一身青衣,頭戴玉冠,明眸秀眉溫文爾雅,從山林中徐徐而來,仿若仙人出世飄逸。

    無論是見太子殿下多少次,陳皎也依然會被對方才貌所驚艷。

    謝仙卿不疾不徐走至少女面前,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陳皎臉上。

    他伸出手,指尖拂過對方唇畔,拭去殘留的糕點渣:“陳世子倒是快活?!?/br>
    嘴上說著能與他同游三生有幸,事實卻是有了吃的便能毫不猶豫地丟開他。

    他方才特意看了會兒,陳皎離開時大踏步,背影瀟灑毫不留戀,始終未曾回過頭瞧他一眼。

    比起隨時關注著她,為了令她自在,想方法收拾爛攤子的他,倒是落了下乘。

    陳皎不知道自己剛才離開得太灑脫,以至于被太子殿下記上了一筆。她咬了口糕點,故意嘆氣說:“殿下有周侍郎等人相伴,微臣孤零零的一人,也只能看看水吃點東西了?!?/br>
    謝仙卿知道她總有理由,也不計較。他勾了勾唇,溫聲道:“你總有說辭,走吧。”

    兩人順著溪流向下方走去。陳皎等了會兒身后都沒人追來,好奇道:“周侍郎呢?”

    謝仙卿牽起陳皎的手,異常淡定:“周侍郎一心公務,已即刻啟程回長安了。”

    陳皎走后,他順著周侍郎的話題,找了個借口,對近日朝事中的某點提出疑慮,讓周侍郎回去商討寫一篇相關策論。

    太子殿下不露聲色,周侍郎不疑有他,當即鄭重其事地走了。

    這也是為什么太子殿下事先支開了陳皎,便是因為若是陳皎在場,他自然也要‘吩咐’對方,才不會顯得突兀。

    聽到這,陳皎頓時對離開的周侍郎十分憐憫。他都到山上了,居然都來不及玩,便要即刻回長安加班。

    看來天子重臣也不好當。周侍郎被太子殿下賦予重任,全年無休,假期還得隨時待命。

    不過陳皎也只感慨了一秒,隨后便對太子殿下的決定十分贊成。

    畢竟她也不想被周侍郎問著讓作詩了。

    周侍郎走后,陳皎接下來的時間便放松多了。方才她要顧及周侍郎,和太子殿下還要注意距離不能越界,以免被對方察覺。

    如果是平時還好,地下戀也別有一番樂趣。但今日是專程出門游玩,若是這樣剩下的時間便太沒意思了。

    陳皎和謝仙卿手牽手,兩人一路悠悠朝著溪水盡頭的桂花林深處走去。

    斜陽漸漸落下,夕陽的余暉照映在山林間。陳皎和謝仙卿藏在袖袍下的手十指緊扣,沐浴其中,安靜凝視著桂花洋洋灑灑落下。

    泛著香氣的花瓣折射出陽光,桂花落在肩膀和發絲上,陳皎忍不住伸手去接。

    謝仙卿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身上,這一瞬間也難免動容。

    明月終在懷。

    ……

    上山的時間不算早,下山便有些晚了。正逢休沐,謝仙卿和陳皎動身前便決定在山上住一晚再下山。

    不是第一次陪太子殿下出行在外住宿,陳皎也不怎么擔心。

    兩人歇息的地方位于山間,是一間別院。別院隱于山林之中,卻并不簡陋,這里應當是太子的別莊,永安侯也有類似的地方,所以陳皎也不驚訝。

    山莊靠近內里,有一條小溪。庭院深處散發出淡淡的硫磺味,里面有一池溫泉。

    秋日天氣已有些微涼,有溫泉可以歇息解乏會舒心許多。如果是平時,陳皎肯定已經蠢蠢欲動想要去泡溫泉了。

    但這次陳皎根本沒這個打算。

    若是她歡歡喜喜去泡溫泉了,身旁的太子殿下亦有此意,提出同浴,她是拒絕還是同意呢?

    兩人明面上都是男子,拒絕她沒有理由,可若是讓陳皎同意,她是萬萬不敢的。

    所以陳皎略微糾結后,便決定假裝對這件事并不上心,準備找個借口離開。

    誰知太子殿下與她隨意聊了幾句,又道:“孤不喜暖泉,先行回房沐浴修整了?!?/br>
    永安侯府在城外也有幾處有暖泉的別莊,陳皎每年春秋之際都會去玩上許久,想必是喜歡暖泉才會如此。

    陳皎喜歡卻又裝作不愿,謝仙卿無需多想便能猜到對方心中擔憂,心中嘆息的同時,面上特意‘解釋’一二。

    其實即使此刻不說,謝仙卿也沒打算進入暖泉。

    若是兩人都是男子時,謝仙卿自然沒必要避嫌,但陳皎是女子,他便需要顧及一二了。

    謝仙卿跟陳皎閑聊兩句后,便轉身離開。

    陳皎當然想不到是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顧及她女子身份才會如此為之。所以也沒有深思,直接信了對方的話。畢竟太子殿下也沒有理由騙她。

    陳皎與太子殿下相處許久,深知對方的品性。謝仙卿素有君子之風,他說不喜暖泉要回房休整,便必然做不出闖入其中的事情。

    陳皎擔心的問題被解決,當即開心地去獨享暖泉了。

    今日山上一路波折,后來她還和殿下在山林間漫步。折騰一天,陳皎也感到有些累了。

    池水溫熱,她迷迷糊糊泡在水中,不知何時睡著了。

    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陳皎沐浴更衣都不敢讓小廝下人靠近,今日更是如此。

    謝仙卿已沐浴更衣過,在自己房中看了會兒書,派人去叫陳皎用完膳時,才發現對方居然還沒回房。

    他放下書,問了下人,才知道陳皎還在暖泉中。

    曾經有大臣在暖泉中過世的消息,當謝仙卿聽守在暖泉外的下人說陳皎已經進去許久時,不由蹙眉。

    他沉了沉眼,當即踏步繞過屏風,進入其中。

    謝仙卿走了數十米,才見到池水中的陳皎。對方垂著頭,似是人事不知。

    謝仙卿顧不得顧忌,當即蹙眉快步上前。待他走近了蹲下身,便發覺陳皎只是睡著了。

    預想中最壞的結果沒有發生,謝仙卿心中微微松了口氣,隨后又生出一絲怒意。

    雖然池水溫熱,但夜色漸冷還伴有晚風,陳皎如此安睡,恐怕明日便會著涼。

    他本想叫醒陳皎,目光落在對方安睡的臉頰時,又停了下來。

    陳皎身著白色寢衣,身體藏于水中,上身趴在石徑上,歪著頭臉色泛紅。她青絲垂于肩膀,半夢半醒,聽見有人進來,還朦朧地應了一聲。

    謝仙卿嘆了聲氣,輕聲道:“陳皎?”

    謝仙卿喚了幾聲,陳皎才悠悠轉醒。她睜開眼后,眉眼仍有些迷糊,嗓音軟糯:“天色晚了?”

    見此,謝仙卿不由心頭一軟:“嗯?!彼鞠虢逃査切┰?,此刻也再也說不出口。

    謝仙卿滿腹柔情,奈何佳人不解分毫。

    聽見回答后,陳皎這才發現面前的人不是侍女,而是太子殿下:“殿下?!”

    她登時醒了一半,往水中縮了縮。

    陳皎是在聽說太子殿下不喜歡暖泉,要回房沐浴后,才敢放心獨享暖泉。結果現在一覺睡醒,便看見對方在眼前,饒是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淡然處之。

    陳皎忍不住控訴道:“太子殿下你怎么進來了!你不是說討厭暖泉嘛!”

    謝仙卿目光不明,不動聲色道:“忽然想進來了?!?/br>
    他好氣又好笑,自己擔憂陳皎,為此虛驚一場,對方反倒是不問緣由先行怪罪。

    陳皎也不想想,他今日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了誰。

    謝仙卿看著她,故意道:“孤忽然覺得暖泉不錯,想嘗試一二。”

    他甚至站起身,故意逗她說:“我們同是男子,共享溫泉也是正常,陳世子怎如此慌張?”

    陳皎內心慌得一批,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不慌?。?/br>
    她今天泡溫泉的時候,雖然依然沒有解開裹胸,可卻沒有戴胡蘿卜。因為溫泉溫度不算高,但時間久了,她擔心胡蘿卜熟了。

    暖泉中有霧氣,陳皎不怕太子下水,畢竟兩人隔于池子兩畔,還有霧氣和水做掩護,想發現不對也不容易。

    陳皎怕的是此情此景,怎么瞧都透露出一股曖昧,似乎是隨時要溫泉play的節奏?。?/br>
    想到這,陳皎頓時更慌了,覺得屁股危矣??!

    或許是因為她科普了做0對身體的危害,并且堅決表示拒絕,從不久前開始,太子殿下便保持君子之風,和她便漸漸維持在一個界限。

    陳皎大大松了口氣,再也不用時常擔心保不住屁股了。

    然而時間久了,她的警惕心也跟著下降,差點都要以為她和太子殿下會一直談純潔的小學生戀愛了。

    現在太子殿下忽然出現,還說準備一同和她泡暖泉,陳皎頓時緊張起來。

    她越想越多,忽然覺得太子殿下提出今日帶她上山游玩,說不定就是圖謀不軌。

    又是賞花,又是暖泉,詩情畫意十足,聯想起來一看就是要讓她獻身還債?。?/br>
    “微臣是擔心殿下的身體,怕您因此著涼啊!微臣著涼了沒關系,殿下著涼了那真是百姓的不幸,社稷的損失?。 ?/br>
    陳皎一邊胡亂想著說辭,一邊默默往后挪動,拉開了和謝仙卿的距離。

    她本來趴在石徑上,現在往后退了幾步,介于水池中央。她濕漉漉的寢衣貼合身軀,白皙的臂膀在水面時隱時現。

    看見她的小動作,謝仙卿對她的小心思一目了然,忍不住笑了笑。

    陳皎當真是小看他了。

    區區幾步而已,若是他真想要,這世上又有誰能攔住他?

    身為儲君,從來只有謝仙卿想不想,沒有別人要不要。

    情生欲望,阻止他的從來不是他人的言論或道德評判,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