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太子當(dāng)小弟后他彎了 第7節(jié)
但如今掌管戶部的戶部尚書乃是王家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太子黨。為了避免皇上反悔、其他幾位皇子從中阻礙,太子門下黨羽便決定內(nèi)部先商討出需要的錢數(shù),告知王中安后,以免朝堂之上里應(yīng)外合好做打算。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陳皎最初還不明白,可當(dāng)她跟著太子見到王中安后,便什么都懂了。 大約是戶部早已被太子把控,所以他才會不懼外人,直接召見王中安商討此事。 工部戶部都在太子掌控之下,太子的權(quán)力多大可想而知。 難怪即使皇帝不滿,其他幾位兄弟虎視眈眈,太子殿下卻依然穩(wěn)坐釣魚臺,最后成功登上大位。 陳皎如今還只是個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朝堂上的事情用不上她。人多難免走漏風(fēng)聲,為了避免消息泄露,書房中只留下太子和其他幾位和此事有關(guān)的周侍郎和王中安兩人密談。 陳皎自覺避嫌,一個人站在書房門外發(fā)呆,思考著什么時候能下班回家。 王中安從太子府匆匆離去后,其余諸位大人早在此前便慢慢散去,周侍郎也在王中安走后一道離開。 陳皎站在門外沒動,暗暗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現(xiàn)在也跟著開溜。但她又想,現(xiàn)在悄悄溜走太虧了,領(lǐng)導(dǎo)都不知道她在門外站了多久! 眾所周知,加班要讓領(lǐng)導(dǎo)看見!陳皎當(dāng)即決定等太子從書房出來后,自己和對方道別后再回家。 于是陳皎就這么無聊地等著,直到謝仙卿帶著內(nèi)侍走出書房,看見她居然還在太子府上時,挑了挑眉:“陳世子還未歸家?” 陳皎正等得無聊,已經(jīng)將頭頂?shù)臉淙~數(shù)了幾遍,回頭便聽見了太子這番話。 她當(dāng)即精神了,回過頭,表情誠懇道:“是啊,小人擔(dān)心殿下還有事要用上我,便想等殿下事情處理完后再離去。” 如果沒事,她就要下班回家吃午飯了!! 陳皎在太子府上等候許久,謝仙卿還以為她有事情要找自己,然而看對方似乎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溜之大吉……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陳皎的小心思,不由哼笑。 回想起剛才自己在書房內(nèi)和王尚書會談時,透過窗戶的影子,能看見書房外的少年時而站著,時而無聊蹲下,時而抬起手打打頭頂樹枝垂下的葉子,一遇到有人路過,便忙不迭收回手站好…… 作者有話說: “不治而治”“任河水自流,百姓避居高處,既可消災(zāi)弭禍又能省去修防費用。”確實是歷史上部分官員對黃河水患的看法。 本章治理汴渠的對話和看法有參考著名水利大佬王景的資料。 “河汴分流,復(fù)其舊跡”“十里立一水門,令更相洄注”,就是他治理汴渠的方式。“黃河為害是根源,汴渠為害是表象”,也是他的看法。 漢明帝永平十二年,王景奉命征發(fā)夫役數(shù)十萬人修筑,修筑黃河長堤并分流。這個人非常牛逼,是歷史上很有名的水利專家,有一句“王景治河、千載無恙”,就是講的他。 “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個碗刷”——網(wǎng)上表情包 第8章 雖然只是影子,太子卻很輕易地推斷出這位探頭探腦的少年便是陳皎。 他手下許多屬下,卻是第一次遇見陳皎這種人。 陳皎年紀(jì)輕輕卻知進退,聰慧大膽敢與諸多老臣爭奪謀劃,說他少年老成,可他卻性情鮮活,言行舉止間不失少年心性。 謝仙卿思索時,面前的陳皎卻還在眼巴巴地等待回答,只等他說沒事后便回家干飯。 他抬起頭,入目便見少年正仰頭看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少年五官姣好,眼眸澄澈。 謝仙卿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道:“是還有事需要處理……” 他話還沒說完,滿心期待下班的陳皎瞬間呆住,猶如晴天霹靂。 天哪!都一上午了還不能下班,太子居然還有其他事情?那她豈不是也要跟著加班?! 陳皎眨了眨眼,深深在心底后悔自己剛才自作聰明,不跟著其他大人一起溜溜球跑路! 現(xiàn)在好了,還要臨時加班! 陳皎什么都沒說,謝仙卿卻瞧見了她眼中的震驚和后悔。少年憋著嘴,神情有一絲隱隱的失落。 失落什么?不能準(zhǔn)時回家吃飯嗎? 想到這個猜測,謝仙卿忍不住又要笑了。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也不再逗弄這時而精明時而呆呆的少年,對陳皎改口道:“我在歸鶴樓定了桌酒席,陳世子若是無事,可隨我一同前去。” 垂頭喪氣的陳皎立刻精神了,振作起來,飛快答應(yīng)道:“能為殿下分憂,臣義不容辭!” 吃飯啊,你早說啊! 果然她就知道,加班要讓上司看見。她都被太子帶著蹭吃蹭喝了,升職加薪還會遠嗎? 職場生涯,未來可期啊! 謝仙卿手握折扇。陳皎高興,他也不自覺勾了勾唇,眼中流露出笑意。 謝仙卿低眉淺笑,殊不知自己這副姿態(tài),落在其他人眼中便是比那天上月色還要耀眼的存在。 太子殿下長相俊美無雙,氣質(zhì)溫潤如玉,滿瀑青絲由銀簪系住,端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生來氣質(zhì)不凡,怪不得太子名滿京都,多少閨中佳人為此掛心。 陳皎暗自感嘆自己當(dāng)初選擇太子的決定可太英明了。要知道有個長得好看的上司,平日工作相處中多瞅幾眼也賞心悅目,下班回家飯都能多吃一碗。 陳姣看得久了,目光欣賞。謝仙卿咳嗽一聲,道:“陳世子在看什么?” 陳姣笑嘻嘻地湊過來,探頭在他身旁,拍馬屁道:“看殿下好看啊!” 謝仙卿一愣,許多人夸贊過他的相貌氣質(zhì),如陳皎這般直白坦然的卻還是頭一人。 他睨了眼陳皎探頭探腦的樣子,不由搖頭失笑。 五皇子近日的咄咄相逼,書房之中他和諸位臣子討論戶部改革之事也不順利,謝仙卿面上依舊溫潤如玉,心情卻實在稱不上好。 可現(xiàn)在被陳皎一通打岔,被對方情緒感染,他心中郁氣消散,就連看今天的天氣也覺得明朗了許多。 …… 歸鶴樓地處長安西街,共高三層,酒樓位置獨特,布局雅俗共賞。陳皎隨太子和他的小廝走到包廂之內(nèi),用餐時,陳皎見太子的貼身侍衛(wèi)一直盯著窗外。 陳皎最開始還以為是預(yù)防刺客殺手,偶然間才發(fā)現(xiàn),原來黃鶴樓對面便是戶部,這間包廂從窗口能瞭望戶部來來往往的所有人。 陳皎神情一凜,當(dāng)即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若無其事地埋下頭,繼續(xù)安心吃飯了。 她偶然間聽祖父提過,開設(shè)的這家酒樓也是朝中某位臣子的家眷。現(xiàn)在看來,那位大人恐怕也是太子黨中的一員。 終于又過了一會兒,包廂門房被敲開,戶部侍郎走了進來。他掃了眼陳皎,目光銳利。 陳皎當(dāng)然放下筷子,正猶豫自己是否要像不久前那樣,離開包廂避嫌,那位大人卻收回了眼,隨后淡然地上前,跟太子報告近日戶部改革一事。 陳皎于是又拿起筷子,繼續(xù)吃吃喝喝,態(tài)度坦然。戶部侍郎來了之后便沒有離開,稟報完正事后,便留下來一起用餐,中途偶爾會和太子閑聊,君臣之間相得益彰。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窗外的侍衛(wèi)忽然起身,附耳對太子低語了幾句。 謝仙卿端起茶盞,眼中分不出情緒:“看清楚是他了?” 陳皎離得不算遠,卻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安靜的酒樓忽然鬧騰起來,包廂外有數(shù)道腳步聲。 五皇子的聲音響起:“聽聞皇兄在茶樓,皇弟特前來拜見相聚……” 當(dāng)今圣上對太子不滿,手底下其他幾位皇子也得到了示意,如今幾人都摩拳擦掌等著斗倒太子,做那個上位者。 幾位皇子的爭斗快到白熱化階段,已經(jīng)不再是私下的斗爭,即使是面上也不再維持著哪岌岌可危的顏面。 太子前腳召見王中安,密談戶部侍郎,后腳五皇子便得到消息急匆匆趕來,說明戶部內(nèi)部有替他通報消息的同黨。 謝仙卿微微抬眼,侯于一旁的侍衛(wèi)便快步走至門外:“殿下不便見客。” 五皇子不退反進,朗聲道:“哦?皇兄身體有恙,臣弟更應(yīng)當(dāng)上前拜訪了。”他說著,身邊的人也有了動作,看樣子是想要強行闖入其中。 太子和戶部侍郎本是私下商談,五皇子如此急切,大約是聽到了什么傳聞,急著來捉人找證據(jù)。 太子的侍衛(wèi)沒得到允許,當(dāng)然不肯讓他們進入其中:“大膽!竟敢以下犯上!” 太子是明面上的儲君,可幾位皇子對他卻不似從前敬重,這位五皇子態(tài)度尤其惹眼。 幾人推搡間,坐在窗畔的太子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神情淡然,眼中卻已有冷意, 氣氛凝重之時,陳皎咽下一口菜,忽地放下酒杯,起身沖了出來:“你們可知這屋內(nèi)坐的是誰?!” 陳皎不知道太子和戶部侍郎的計劃,只知五皇子和他的侍衛(wèi)囂張至極。今日若是讓他們闖入太子和屬下密談的包廂,儲君的臉面便是被扔在地上踩。 太子不方便出面,侍衛(wèi)面對咄咄逼人口蜜腹劍的五皇子沒有招架之力,陳皎知道她等待的機會來了。 五皇子身邊的侍衛(wèi)看向她,輕蔑道:“你是何人?” 陳皎絲毫不退,冷笑反問:“我乃堂堂永安侯世子,你又是什么東西?” 五皇子目光掃向她,嗓音陰柔:“原來是永安侯世子。” 其實早在侍衛(wèi)問話之前,五皇子便認出了陳皎。 永安侯府站隊太子不是一件小事,就連皇上和其他皇子都被驚動。正好五皇子想要找陳皎這個最近總是跟在太子身后的世子開刀。 五皇子漫不經(jīng)心掃了眼陳皎,決定就趁今日讓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知難而退,最后再挺身而出收服她。 接到主子示意,五皇子身邊的侍衛(wèi)當(dāng)即喝道:“大膽,見到五皇子還不跪下!” 陳皎皺眉,故作不解:“原是五皇子?這番做派,我還以為是圣上駕到。” 此話一出,屋內(nèi)屋外,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倒是安坐于雅間的太子,淡淡飲茶,臉色絲毫未變。 五皇子臉色大變,對陳皎暴喝道:“你放肆!” 陳皎面對暴怒的五皇子,神情不變,拱手道:“比不得五皇子!除了圣上,其下便是儲君,爾等明知屋內(nèi)太子安歇,居然還敢以下犯上強闖,今日你敢?guī)ьI(lǐng)侍衛(wèi)闖儲君住處,安知明日不會帶兵進宮?!” 這便是了。 陳皎言行大膽,意指五皇子有謀逆之心,屋內(nèi)屋外寂靜一片,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語。 就連五皇子都感到壓力,他身邊負責(zé)闖屋的侍衛(wèi)更是額頭有了汗珠。 謀逆之罪,誅九族。 但到底是敢跟太子爭奪皇位的皇子,五皇子并未被陳皎三言兩語嚇得慌了神。 相反,他很快冷靜下來,盯著陳皎,陡然笑了出來,仿佛不久前是場玩笑般,感嘆道:“陳世子小題大做。我只不過是擔(dān)心有人冒充皇兄,關(guān)心兄長安危,想驗明真相罷了……” 他目光看向始終安靜的屋內(nèi),透過紙窗,隱隱約約能瞧見屋內(nèi)上首那道安坐淡然的身影。 五皇子看著那道身影,高聲道:“戶部改革一事還未解決,汴渠水患困擾百姓。在這個時刻皇兄還有心思閑逛茶樓,我聽聞后難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