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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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夢迢想著董墨的音容,眼對著那張冷清的空帳,仿佛是被董墨抱著,感覺到一些溫暖。 她的確說不清,只覺董墨是她抱殘守缺的人生里的一線新生。愛他猶如一場起義革新,她為他推翻從前的腐朽陳舊,預(yù)備著也期待著迎接翻天覆地的新王朝。盡管在王朝的初期,恐怕會有著混亂的紛爭,但她心里非常清楚,那是走向盛世的必經(jīng)過程。因此連對那些紛爭也是充滿信心與盼望的。 期盼,這是她過去很多年竭力抵抗的感覺,它真來了,除了帶來一些恐懼,還帶來更多的熱切。 那笑溢得越來越多,越來越純澈,“我只知道,從前是日復(fù)一日古今一轍,因為他,明朝和今朝仿佛都是不一樣的。” 孟玉手上使了些力道,一霎將她環(huán)得更緊,眼睛里投著月亮的影,白森森寒磣磣的。 他能懂得,因為yihua他從未如此盼望過他與夢迢之間日新月異的以后。也正是因為懂得,所以他明白,即便他們回到原點,董墨也將成為他們這面破鏡重圓后永久的裂痕,他將像一片陰影橫亙在他們中間。 唯一妥善的法子是為了他們即將改寫的“明天”,殺死她對明天私自的期待。這遠(yuǎn)比打死彩衣那個蠢丫頭更一勞永逸,也更為劃算。 于是打從這日起,孟玉不再來了,只給門上加固了鎖,連院里那扇洞門也裝了兩扇門,用一把更加牢固的鎖扣緊。 院內(nèi)看守的人都撤了下去,每日只許兩個丫頭按時辰送飯進去,勒令她們不與夢迢說一句話。 起初兩日也沒什么要緊,橫豎夢迢也并不想瞧見這些沒要緊的人。她照常懷抱希望,握著那片碎鏡割著窗上的鐵木,日疊日地割著。直到聽見清寂的屋里響徹著“嗚哧嗚哧”的回聲。 原來這屋子竟然能發(fā)出回音,夢迢在這屋里住了這樣久,從沒留心過。今番一聽,風(fēng)的回音,雨的回音,連梧桐墜地似乎也有了回音。 太可怖了,她每日的期待不覺悄然變化,變成了丫頭的腳步聲。那日午晌聽見這聲音,她忙由榻上爬起來,忽然提起一身勁頭,撲到外間門上趴守著。 果然見佩珠與另個丫頭開門進來,那輕盈的袖風(fēng)猶如春風(fēng)拂面,使夢迢渾身激蕩起來,一把拽住佩珠的手腕,急不可耐地將她拉進屋里,“佩珠,我娘呢,有沒有問我?梅卿呢?是不是回家去了?” 佩珠睇她一眼,一言不發(fā)地抽出腕子,將一應(yīng)碗碟子擺在案上,手腳十分麻利。頃刻擺完,再將上一頓飯的空碗碟裝進食盒,干凈利落地退出去鎖了門。 那嘩啦啦鎖門的聲音將呆愣的夢迢驚醒,她一把撲到門上,發(fā)瘋似的拍打著,“佩珠,你別走!你告訴我,今日是初幾?!你告訴我,什么日子了!你說句話!你跟我說句話!佩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我給你錢……” 喊到聲嘶力竭,她漸漸衰弱下來,癱坐在地。滿室空蕩蕩地闐咽著她的哭聲,嗚咽回轉(zhuǎn),仿佛一縷迂回的風(fēng),很低很沉。 聽著這哭聲,夢迢不由得懷疑她是被鎮(zhèn)壓在地下的孤鬼,分不清人間何夕,仿佛已經(jīng)是千年了。 其實不過九月下旬,但夜里的朔風(fēng)緊如臘月,“啪嗒”吹開兩扇門,將案牘上的一沓紙揚了漫天。 風(fēng)聲嗚嗚咽咽斷斷續(xù)續(xù)地往門內(nèi)灌,董墨拾起地上一干公文信函,行到門前。但見門外枯枝婆娑,黑壓壓的天掛著一輪瘦月,永隔塵寰。 他遽然心慌得緊,忙連夜使人傳了府臺魯成過來問詢,壓著一點亂神,冷冰冰公事公辦的口吻,“動亂的百姓都安置得如何?” 那魯成倒驚了驚,事情皆按部就班地辦著,怎的半夜三更想起來問?雖然疑惑,也不敢懈怠,忙拱手回話,“多半人數(shù)業(yè)已歸降,受了鞭刑便領(lǐng)著糧食歸家去了,只有幾十人還在流竄,恐怕是要落草為寇了。” 董墨點點頭,空跺著步子,“張貼出告示,這些人若一月內(nèi)還不歸服,日后一律按賊寇處置。向朝廷請示開倉免稅的奏疏我業(yè)已上了,大約下月會有八百里加急的旨意下來,不過幾百戶人家的災(zāi)糧,不是什么大數(shù)目,朝廷多半是應(yīng)允的,你屆時遵旨辦事就是。” “大人是要急著回濟南?” “對,你備幾匹快馬,我即刻就要動身。” “這會?”魯成瞥眼窗外天色,“大人還是等天亮吧,恐怕今夜要下雨。” 董墨斜他一眼,他便立時改口,“卑職這就命人備馬。” 這一路無晝無夜,一半風(fēng)來一半霜,董墨心火如焚,叫風(fēng)霜一染,一半急熱一半冷,不過十來日到了濟南,卻染得一身病氣。 濟南也不好,進十月便煙凜霧寒,風(fēng)如洞簫長嗚咽,柳似千恨纏孤城。 董墨這廂歸家連衣裳也不及換,哪還顧得上請大夫?先叫了斜春問話。斜春回說除了沒姑娘的消息,別的都如常。聽見董墨咳嗽,她忙倒了熱茶來,“爺病了?要不要先請個大夫來瞧?” 董墨頭腦昏沉,飄飄意亂,渾身忽冷忽熱,坐也無從坐,睡也不能睡。竟都顧不上了,只顧擺袖,“小蟬花巷呢?” “小蟬花巷我日日派人去,一向鎖著門。前日去,聽見鄰舍說來人退了租,我留心打聽,像是孟家的人去退的。” 事到如今,只能去孟家探消息,董墨連吃了幾盅熱茶,趕著換了衣裳便趁日間往孟府去拜訪。 這日卻是晴麗風(fēng)溫,孟府內(nèi)依舊步移奇景,綠意如春。跟著小廝一路行到廳上,所見之處皆無異常。 連孟玉亦如常,迎面來拱手寒暄,“聽說董兄因公去了東昌府一趟?這一向辛苦,有什么事吩咐一聲,叫傳個話來,我往府上去回話就是,怎敢勞累親臨?” 見他這情形,像是府里一向安定,并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董墨稍斂了亂魂,同孟玉寒暄,“不敢勞駕,書望快回來了,我來給嫂夫人送個信。” “這點小事,叫個小廝來說一聲就好,怎么董兄還親自跑一趟?”孟玉一面引他落座,一面吩咐下人看茶款待,“我聽董兄的這嗓子,是病了?” “路上傷風(fēng),不妨礙。”董墨在椅上坐定,將上來遞茶的小廝暗里打量了一眼,不見身上有任何披麻戴孝的痕跡。 他隱隱松弛心弦,可另一根弦又漸漸繃起。既然相安無事,夢迢怎么突然覓了蹤跡?一如她來時,驚起他滿腹倉惶疑心。 孟玉刮著茶碗,一雙眼意味深長地瞟著他,“既然病了,更應(yīng)在家休養(yǎng),為了這樁小事親勞跑這一趟,只怕襟兄知道心里也過意不去。” 給他這么看著,一切掩飾似乎都沒了意義,董墨再顧不得什么章法禮教,也再難顧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 索性擱下茶碗,凝重了神色,病倦的臉上露出點威懾之意,“我看也用不著打什么啞謎了,孟大人,你我底下一早就翻著臉,這會也不必裝這種客氣。我來是要問你,夢迢人呢?” 孟玉倒扎扎實實地驚愕了一下,他原本不曉得董墨將真相窺得一清二楚,只不過上回斜春來家暗里打探,才引得他有所懷疑。更想不到董墨會直截了當(dāng)?shù)卮链?/br> 他抿抿唇,很快轉(zhuǎn)過神來,變了副冷笑的臉,“夢迢……董兄喊這名字喊得還真是順口。你跑到我家里來過問我的夫人,這恐怕不妥吧?別說董兄只是我的上峰長官,我看就是當(dāng)朝首揆也不敢當(dāng)眾做出這等仗勢欺人有違人倫的事情。” 董墨沒功夫聽他打腔調(diào),拂袖站起來,“我只是想問你,她人呢。” 孟玉剔著眼望他一會,喉頭一滾,咽下一腔憤意,輕飄飄地笑了笑,“我蘇州老家有門親戚過世,她與岳母大人一道回去吊唁去了,順便散散悶。” 說到此,他也在董墨懷疑的目中站起來,背身向正墻上走了幾步,“我猜董兄一定在疑心,好好的她為什么要去散悶?我實話告訴董兄,她自從遇見董兄,就有些亂了心意。我們夫妻因此吵鬧過好幾回,鬧得厲害時,險些撕破臉。后來岳母勸了她幾句,她覺得有愧于我,便趁機往蘇州去一趟,既是為了避免夫妻吵鬧,也為了避開你。” 這一番話簡直嚴(yán)絲合縫滴水不漏,既叫人無證可考是處,亦可循非處的蛛絲馬跡。 董墨回想夢迢,的確是能感覺到她時時左右搖擺的態(tài)度,她的確從未做出過什么抉擇,也不曾答應(yīng)過他什么。 他巍然的身.體輕微晃了晃,還剩一點帶著期待的疑惑,也給孟玉一個轉(zhuǎn)身間的悵意潑散了。 他說:“她沒事先告訴你一聲,只因為她怕告訴了你,你留她,她又得亂起神來。或許她真是對你動了點心,” 說著,孟玉坦誠而悵望地笑一笑,“可是男女之情不就那么回事嚜,念頭一時燒起來就不管不顧,但只要冷靜下來想一想,哪里經(jīng)得住幾回推敲。” 他知道無論董墨多么英明過人,此番也能瞞天過海。因為他這話是真的,神色是真的,連他心中抑的淚也真的!就算那一雙目空四海的眼睛將他看得腸穿肚爛,也是真的! 蘭堂里倏地涌入一陣風(fēng),刮起董墨連聲的咳嗽,磕磕絆絆的,由嗓子扯著心,一下一下地抽緊。當(dāng)他還執(zhí)著地在那些與夢迢相處的光陰里找尋一點佐證,風(fēng)將他拍醒,妄圖要證明什么呢? 她最終沒有走到他身邊來,那么即便對他曾有的心動也成了謎團。形同一個故事倘或沒有結(jié)局,情節(jié)再多跌宕也不過是惘然。 作者有話說: 夢迢:我愛章平,是熄不滅的盼望。 董墨:而我對你,是幾經(jīng)衰落又興盛的執(zhí)意。 孟玉:但我要篡改她心動的痕跡,我要我成為她的末路。 孟玉可能已經(jīng)瘋了,揍他。 第47章 萬事非(七) 董墨到孟家來, 向孟玉挑明了關(guān)系過問夢迢,這在孟家下人們之間是掀起了不小風(fēng)浪的, 大家私底下議論董墨如何罔顧禮法, 夢迢又是如何浪.蕩成性。 實則夢迢母女三人往前的行徑大家皆看在眼里,只不過這些事不挑明,尚且能遮心。一旦挑明, 就是戳破了一個昭然的瘤子,膿水只管往外流, 并以往的不同俗流之處, 大家皆翻出來竊議, 議得熱鬧, 皆有種報復(fù)性的隱秘快樂。 夢迢這頭仍然是與世隔絕, 別說這些熱鬧, 就連半點人聲也聽不見。秋濃了,衰蟬無蹤, 吟蛩無跡,一點動靜也無,夢迢仿佛失聰, 任憑白天黑夜地豎著耳朵捕捉響動, 也只有風(fēng)在細(xì)細(xì)嗚咽。 夜里她又懷疑那不是風(fēng), 分明是她自己的哭聲, 在滿室鬼魂似的游蕩。盡管怕得這樣子,她也堅持不點燈。在淺薄的月光里捏著那片碎鏡,麻木地割著鐵木欄桿, “嗚哧嗚哧”地, 眼睛空洞洞地盯著朦瞳的庭院。 廊下也許久不點燈了, 一連串的白絹絲燈籠里燒的是月光, 一點點幽白,燒出藍(lán)的火焰,鬼魅地飄浮著。 夢迢一向是不懼鬼神之說的,此刻也不禁四肢合抱,把渾身骨頭縮起來,隔著欄桿,眼珠子仿佛給絲線提著,這里轉(zhuǎn)一下,那里瞥一眼,有些疑神疑鬼的跡象。 隱約聽見輕飄飄的腳步聲,她猛地將耳朵貼在欄桿上,那腳步聲漸漸近了,她又是怕,又是喜,于是又是哭,又是笑。 庭外果然來人,是銀蓮,提著燈籠在門上照一照,鬼祟地環(huán)一眼四下,將打孟玉身上偷來的鑰匙插.進鎖眼里開了門,忙提裙鉆進庭中。但見風(fēng)卷梧桐,滿地枯葉,踩上去咔哧咔哧響。 正屋的鑰匙試了兩把,總算也打開來,闔上門轉(zhuǎn)身,銀蓮便“啊”地驚嚷了一下,以為是撞見個鬼。 提燈一照,并不是鬼,確是夢迢站在罩屏底下,披散著蓬亂的頭發(fā),穿著月魄的寢衣,蒼白的臉,空空的眼,滿面銀晃晃的淚漬,嘴角卻一下一下地向上抽搐著,似笑又非笑。 銀蓮狐疑地輕喊:“太太?” 不想夢迢一把撲上來拽住她兩個胳膊,滿目凄惶的歡喜,喃喃地,“你來了?你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銀蓮打量她好幾眼,才將她攙到榻上,哪里尋了盞燈來點上,“太太,你怎么弄得這副樣子?” 給這一問,夢迢恍惚有些回神,忙別開眼,無措地理了理頭發(fā),轉(zhuǎn)回臉來,“你是來放我的么?” 倒將銀蓮問得無話了,她也不知是要來做什么,只是這兩日聽見下人們議論董墨,她忽然記掛起夢迢。可夢迢此時成了孟玉的一個禁.忌,他成日陰沉著臉閉口不提,銀蓮也不敢直言告訴要來看望,只得趁他今夜吃醉了酒睡著,摸了他身上的鑰匙偷么到這屋里來。 到了這里看見夢迢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只覺心亂如麻,有些惋惜,有些悵怏,皆化為一聲嘆息,“太太,你服個軟不就好了?何必跟老爺硬頂著?吃虧的是你自己呀。” 夢迢眼色有些發(fā)怔,竟一下想不起來是為什么給關(guān)在這里。只記得被關(guān)著,聽不見看不見,死了千百年似的。 “聽見說前兩天那個姓董的參政來家了,來問你的境況。太太與他……” 這一提,夢迢冷不防想起來了,是為董墨被關(guān)在這里。她倏然笑一下,淚水漣漣地滾落下來,一把拽住銀蓮的手,“他人呢?他知不知道我被關(guān)在這里?” “給老爺打發(fā)走了。”窗外咔哧一聲,嚇了銀蓮一跳,忙扭頭看一眼,見無人,她又轉(zhuǎn)回來,“不知道老爺如何應(yīng)付過去的,我也是聽見下人說起才曉得。” 夢迢混混沌沌的腦子漸漸清晰起來,死死攥著銀蓮的腕子央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就趁著這會!” 放她?銀蓮著實沒想過這一樁,只是有些良心不安似的,總想來探望探望。 她把眼朝黑漆漆的夜望一眼,露出些為難,“外頭正門角門上都守著人呢,你就是這會走了也出不去啊。” 說著,心里有些抱歉,垂著眼皮想了想,“這樣好了,我去告訴那位董大人一聲,叫他想法子。他住在哪里呢?你告訴我個他府上的住址,他要是真心為你好,總能想出個辦法來,倘或他不是真心,這一試也就試出來了,往后太太也不必為了他與老爺鬧得如此。” 夢迢忙抬手揩了兩把眼淚,說下清雨園的住址,拉著她一再囑咐,“你明日就去、千萬要去!他知道了一定會想法子領(lǐng)我出去的!” “噯噯。”銀蓮點頭答應(yīng)著,提著燈籠起身,“那我去了,我是偷偷來的,一會老爺醒了見我不在,恐怕起疑心。太太千萬保重。” 夢迢將她送到門口,一眼望著她疾步而去。也不知是與人說了幾句話還是有了盼頭的緣故,她又覺得腦子清爽了許多,一干煩惱憂愁剎那都涌了回來。 這些憂思此刻倒如至寶,給她空虛混沌的腦子重新扣住,她緊抱著,又笑又哭地縮在榻上,萬幸自己還沒瘋。 卻說銀蓮這廂躡手躡腳地歸到房內(nèi),以為孟玉還睡著,不想迎面瞧見一個影兒重重地嵌在床上,嚇得她手上的燈籠也彈動兩下,熄滅了。 黑暗里重又亮起一盞蠟燭,孟玉舉著,照過她的臉,插在床側(cè)的高釭上,“半夜三更,你到哪里去了?” 銀蓮一陣慌亂,對著他黑漆漆的瞳孔,不覺把臉低下去。她那顆心早剖得清清楚楚給他了,在他面前撒不來慌的。她只把腳尖往裙里縮一縮,“我去瞧了太太,看著她,像是有些不好。” 孟玉陡地將眼轉(zhuǎn)過來,“她病了?” 銀蓮緩緩搖頭,“病倒是沒病,只是精神瞧著不大好。” 每日有丫頭送飯,要是夢迢病了,孟玉不能夠不知道。至于她的精神,倒是在他的預(yù)料之中。盡管在人群里多么孤僻冷漠的一個人,真將他與人隔絕開,都是承受不起的,人只管嘴犟罷了,夢迢也不過是嘴犟。 他笑了笑,帶著些許決然的悲傷,“過些時候就好了,人不在孤寂里大徹大悟,怎能脫胎換骨?”他慢轉(zhuǎn)身坐回床上,穿著一聲品藍(lán)的寢衣,“太太對你說什么了?” “沒、沒說什么。” “沒說什么……”孟玉拉了她的手坐在身畔,笑著嘆,“好容易去個人與她說話,她會不求你點什么?她是我的發(fā)妻,你是我的小妾,你們倆會說些什么,我會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