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病美人原配[年代] 第149節
“我知道。”顧長逸轉頭將旁邊的籃子拉過來,拿出里面的梨,用軍刀劃了兩下,丟到旁邊,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安撫,“好了。” 麻雀似乎追著梨去了,穆冰瑩聽到了細微的嘬食聲,聞到了梨子的香甜,她微微放松緊繃的腳尖。 抬頭瞬間,看到群鳥驚醒,從樹梢落下,爭食一只梨子。 穆冰瑩不曉得自己叫起來有多婉轉好聽,所以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地方吸引住那些鳥了,腳尖不論是落下,還是被抬高,即便是分別抬到了彼此肩膀以上,并快速搖擺,仍然無法躲避那些長著翅膀的麻雀嘬她,它們不嘬別的地方,只追著嘬她的腳尖。 久了,麻雀越來越多,穆冰瑩哭了,眼角流下濕痕。 “不哭。”顧長逸將人抱起來哄著,拿起樹根上的薄毯,裹在她身上,再拿上手電筒,“我們離它們遠一點。” 穆冰瑩抓著他的肩膀,緊著眉頭,走路的感覺不比被麻雀嘬好多少。 但這兩種感覺又不能相比較,都是癢,一種能被解決,一種只能忍受。 她無法伸手去撓著止癢,所以煩透后者了,也煩透那些麻雀了。 她的記憶畫面里,多了樹梢間飛舞惹人煩的麻雀。 光這一點,就能覆蓋住原先的畫面。 風吹竹葉的聲音,比吹樹葉要響得多,他們來到了,她之前上山說的地方,只是在范圍之內,沒有在原地方的小樹林。 薄毯放在了竹葉堆上,比大樹根要柔軟。 竹林里應該是有麻雀的,但不知是不是收到了暗號,都去搶梨吃了,囀鳴聲再次響起許久,沒有惹穆冰瑩煩的麻雀出現。 顧長逸抹掉她額間的汗珠,親吻她guntang的耳朵,“你剛問我了,是不是也得口述你的感覺?” 穆冰瑩一個字都不說,顧長逸便想盡辦法逼她說。 最終,穆冰瑩受不住了,主動求饒。 顧長逸面色透露著絲絲興奮,“快說,我聽著。” 穆冰瑩雙眼迷蒙,費勁去運轉暈沉的大腦,搜出可以描述現在感受的詞匯,在他一再催促下,軟聲說:“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 “耍賴。”顧長逸傾身咬她的唇,“我剛才不是這么回答的。” 穆冰瑩搖頭,“熱,真的熱。” “好。”顧長逸抱緊她動作,“除了熱,還有呢,這么熱,你想怎么樣?打算怎么做?好好說。” “不說……了。” “快說!” “說,說了,你又不,不滿意。” “滿意,我想聽,想聽你能找出多少句適合形容現在感覺的古詩詞,很有興趣。” 穆冰瑩不想說,去找他的唇。 他躲避著,又像之前那樣逼她說。 穆冰瑩抱住他的脖頸,緩了好一會,才能出聲,“無因羽翮氛埃外,坐覺蒸炊釜甑中。” 顧長逸嘴角微揚,假裝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沒辦法,只,只能待著,忍受,出不去。” 他問的時候,根本不給她好好回答的機會,穆冰瑩只能簡短再簡短,表達其意。 “不愧是讀過很多古籍,這時候都能暗喻的這么精準。”顧長逸扶起她的上半身,額頭貼著她的額頭, “你猜我現在是什么感覺?” 穆冰瑩望著他濕潤的長睫,發紅的眼尾,抿了抿微腫的唇,“舒服,爽。” 顧長逸暢笑出聲,眉間確實寫滿了愉悅,“不是,我也說一句古詩。” 他能正常說話,穆冰瑩沒辦法,她被抱著坐到了他的身上,必須扶著他的脖頸,才能不掉下去。 顧長逸也不用她回答,看著她迷離的雙眼,“桃花氣暖眼自醉,春渚日落夢相牽。” 穆冰瑩擰著眉頭,用了好一會,想到這是杜甫的晝夢。 這兩句她能感同身受,他在形容她,她也想這么形容他。 他目前的樣子,滿眼春光,只需看上一眼,就止不住為他心醉。 顧長逸平時就能很快看懂她在想什么,現在更親密,就能比平時還要快看懂她在想什么,貼著她的唇道:“此桃花非你想的桃花,桃花不長在你的面頰上,而是藏在了別處。” 他聲音雖聽起來相對平穩,但氣息紊亂,后頸也出了很多汗,造成她手下濕滑,需要不斷調整才能穩住身體,略顯迷茫問:“哪里有桃花,現在是九月底。” “你想看嗎?” 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興奮,她又被放了下來。 穆冰瑩緊緊抓著薄毯,毯子的邊角被擰皺成一團,眼角淚珠順著原本的淚痕滑下,根本無法出聲。 “想不想看?” 他是真的壞。 明明是他讓她沒辦法說話,他還一個勁問,仿佛是她故意不回答一樣。 “想不想看?” 他又問了,穆冰瑩這次發自內心開始好奇,哪里有桃花,長什么樣,讓他能這么興奮,微微點了點頭,“想……” 顧長逸微微后退,拿起一旁的手電筒,調至二檔,光束對準他剛才離開的地方,扶她起身,讓她低頭去看。 穆冰瑩緋紅的臉頰頓時著了火,紅到能擠出血滴出來,連忙移開視線。 今天上所有畫面疊加在一起,足以覆蓋住顧長逸和她一起想要忘記的畫面,但這一眼,超過之前所有的疊加,徹底取代,并將常文棟和李紅姝留在她腦子里的畫面清除干凈。 “不像嗎?” 顧長逸問完不等她回答,忽然從薄毯下面拿了兩片竹葉,放到邊緣,再攥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去看,“剛才少了葉子,這樣看是不是像多了?” 竹葉與桃葉都是細長橢圓形,脈絡葉紋相差不大,顏色都是深綠,他照著一高一低的擺法去襯托,穆冰瑩看了臉頰更紅了,急著推他閃躲。 顧長逸啞聲道:“寵光蕙葉與多碧,點注桃花舒小紅。” 穆冰瑩聽到他又找了一句古詩,詩句不是原先的意思,卻能將她剛才看到的具象描述出來。 竹葉掛著露珠,桃花沾雨舒紅。 的確是這樣子,更叫穆冰瑩難為情,她推著顧長逸,“你別,別總玷污杜甫的詩了。” “這是借詩稱贊。”顧長逸拿起一片竹葉,輕柔地來回撥動她。 穆冰瑩輕哼出聲,身體止不住顫抖。 竹葉的邊緣有很多鋸齒狀的小棱,稍微用力就像針一樣,他控制得力道很好,不會扎傷她,卻讓她寧愿被扎傷結束這一切,不用忍受蝕骨鉆心般的麻癢。 一小會兒,穆冰瑩便難耐不住,汗珠涔涔而下。 看他似乎玩上了癮,她主動抓著他的手臂起身,去找他的唇。 顧長逸同樣出了一身汗,丟掉手里的竹葉,抱緊她。 月光將斑駁的竹枝倒影投在顧長逸后背上,他渾然不知,致使竹影沒有固定的位置,上下左右移動,愈顯斑駁。 顧長逸盯著穆冰瑩的雙眼,她仰面朝天,眼里裝著月亮,皎潔透亮。 此時無風,竹梢靜止不動。 無數片竹葉卻卷向高空,慢慢墜落下來時,根本沾到地面,就被一陣又一陣的風浪掀起旋轉。 這天晚上,他讓月亮在她眼里破碎后,看到了桃花開到最艷的盛景。 他埋在其間深嗅深吻,漸漸用力,想把其碾碎,讓其夭折,留在今晚。 …… 四壁陡峭,天際霞光噴薄而出,萬道光芒將巖壁染得通紅。 穆冰瑩披著薄毯邊角,雙腿無力支撐身體,掌心沾滿了青苔,是與常文棟和李紅姝一樣的姿勢,她卻再也想不起他們倆。 顧長逸伸手穿過她的頸側,捧起她的左臉吮吻,“看日出。” 穆冰瑩望向巖壁之外,幽壑縱橫間,日出閃著刺眼的光線,剛看清半輪太陽升起,就被撞得眼前一片眩暈,太陽輪廓頓時亂得失去形狀。 當太陽升起大半,穆冰瑩雙眼迷離失神,緩緩趴在薄毯之上,淺淺吐氣,閉上顫顫的眼眸。 她剛才應該多昏睡久一點,等到日出再醒,這樣說不定已經回家了。 顧長逸過于執著,也過于說話算話。 他提到的每個地點,場景,一個不落,全都留下痕跡。 顧長逸喘著氣,將她抱起,吻著她顫抖的眼皮,看著她的面頰粉潤,“回去再睡好不好?” 穆冰瑩什么都不想管了,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以后,每天還是均勻點。 別攢著了。 …… 穆冰瑩是被雨聲吵醒的,皺了皺眉,記憶還停留在日出。 那樣的霞光,今天該是大晴天才對,怎么下起雨了。 “醒了?” 顧長逸將手里的雞湯放到她側臉旁邊,吹著氣,“餓不餓?” 香醇的雞湯縈繞在鼻尖,穆冰瑩睜開雙眼,看到青花瓷小碗里色澤金黃,冒著油珠的雞湯,雞rou燉得嫩滑,一看就入口即化,連忙支起上半身,“我想喝,但還沒刷牙。” 顧長逸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喝完再刷。” 穆冰瑩肚子“咕嚕嚕”狂叫,還沒來得及糾結,就張嘴把湯喝了,鮮美咸香在舌尖綻放,刷牙洗臉頓時全拋在了腦后,搶過勺子自己喝起來。 等一碗雞湯連rou一起吃干凈了,渣渣都不剩,穆冰瑩覺得活了過來,靠回床頭,緩了一會,才想起來早上回來的事,連忙拿起枕頭底下的手表一看,下午兩點了。 看她伸長脖子往窗戶外面看,顧長逸笑道:“放心,我說了你身體不舒服,昨晚上沒睡著,今天要多睡一會,另外,早上什么都沒暴露。” 穆冰瑩松了口氣,抬頭看著他精神抖擻,眉間眼底找不到一絲疲憊,“你睡了嗎?” “睡了,睡到了中午。” “……你究竟是人嗎??” 昨晚最后瘋成那樣,汗珠子都是甩濺出去的,一個地點換到另一個地點,她暈過去,醒了,又睡過去,又醒了,再睡過去,他都一直清醒著,現在只睡了上午那短短幾個小時,就能這么生龍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