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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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什么?”段怡問道。 支支吾吾的,不像是老賈的作風(fēng)。 “她說來給你說媒的,那車上拉著的,乃是襄陽城主田楚英給你的聘禮。” 段怡腳下一滑,差點兒沒有摔出去。 隨后跟著出來的祈郎中同程穹,更是宛若雷劈。 祈郎中率先回過神來,他也不顧自己的老瘸腿,瞬間跳了起來,“什么狗東西,竟然也敢覬覦我家段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個,他配嗎?” 他說著,朝著段三瞪了一眼,“你莫要心里頭偷偷的美,那姓田的見都沒有見過你,便整這一出,那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怕不是你生了三只眼睛四條腿,只要你是這五州之主,他都來求親!這種不要臉的東西!” 祈郎中說著,拄著拐棍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行去。 段怡瞧得好笑,“你這個人,腳上踩到狗屎了,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她說著,眼眸一動,嘖嘖出聲,“聘禮啊……” 祈郎中聽著,著急出聲,“你莫要被知路那小丫頭帶歪了,眼皮子那么淺。那聘禮其能隨便收?你一旦收了,那便是跳進黃河里,也洗不清楚這樁親事了。” 段怡瞧著他像一個焦急的老父親一般,心中一暖。 她沖著祈郎中眨了眨眼睛,“哪個說我要收了?我那是搶!左右都搶了田家的莊子了,不差多搶了這么一回!” 祈郎中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還能這樣!” 段怡重重點了點頭,“那可不是!再說了,就算是收了又如何?咱們收了再替天行道,殺了那姓田的,那我當(dāng)寡婦的夢想,可不就實現(xiàn)了!” 身后跟著的程穹捂住了臉。 崔子更真慘! 幾人雖然心思各異,但腳下卻不慢,很快便打馬到了那富水城門前,上了城樓。 這里燈火通明的,守城的士兵們,早就舉起了火把。 段怡朝著城樓之下看去,只見那門外,停著一個長長的車隊。 領(lǐng)頭的那輛馬車,遠比旁的馬車要大上許多,足夠一人躺在里頭安睡。那馬車的周圍,掛著青色的紗賬,那紗賬上頭描了金色的花紋,看上去異常的富貴。 在那馬車前頭,站在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婦人,她穿著一身海棠紅,身后背著一頂黑色的斗笠。 她面容生得極好,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子成熟的風(fēng)韻。 像是盛開的海棠花一般,濃艷又迷人。 “段三娘子,我來給我們田七郎求親了。” 第二五四章 段怡的癖好 那付五娘媚眼如絲,說話的聲音,像是粘膩的江南梅雨,令人骨頭都酥了。 可有段淑珠玉在前,這付五娘難免落了俗套。 “我們七郎,如今統(tǒng)領(lǐng)山南東道十州之地。今年方才弱冠,可謂是年輕有為。他生長八尺,氣宇軒揚,便是潘安擱在他面前,那都要自慚形穢。” “田家多金,別說在這山南,便是擱在整個大周,那都是掰著手指頭數(shù)得上名號的。那田家不聽話的,都叫七郎殺光了。” “是以段小娘一旦嫁過去,那便是當(dāng)家主母,無人敢多嘴半句。上無公爹婆母,下無煩人小姑。七郎潔身自好,如今還是真真童子身!” 那付五娘說道這里,促狹的笑了笑,臉上充滿了興味。 “七郎仰慕姑娘乃是女中豪杰,愿意同姑娘共結(jié)連理,日后一并橫掃天下。今日先送來的,不過是聘禮里頭的第一波,其他的都在路上了。” 付五娘說著,啪啪啪的拍響了巴掌,“來來來,讓段姑娘瞧瞧我們七郎的誠意。” 她的話音剛落,身后的襄陽士兵,便齊刷刷的打開了身邊的箱籠。 城樓上的段家軍眾人,被這猝不及防的金錢光芒閃瞎了眼,只見那頭一抬,竟是一對夜明珠,在夜空之中,發(fā)出綠綠幽光,看上去像是龍眼珠子似的。 再往后看去,那紅彤彤的珊瑚樹,一箱箱的金銀,綢緞…… 段怡余光一瞟,瞧見了祈郎中眼中印著的金元寶,她腳輕輕一挪,咣的一下踩了上去。 祈郎中回過神來,老臉一紅,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段怡,是這么一點小錢能收買的么?” 段怡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先生是不是在想,上回改姓關(guān)沒姓成,這回該姓田可以嗎?” 一旁的蘇筠聽到了聲,哈哈一笑,“先生可同我姓蘇,正好我爹在給王府抓替死鬼……不是,抓王世子,這份潑天的富貴,便送給哥哥了!” 祈郎中先前還聽得有滋有味,聽到最后哥哥兩個字,抬起了拐杖,便追著蘇筠敲打起來。 城樓上的壯漢們,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家七郎入土幾年了?是田家的幾世祖宗?那大骨頭可脆?” 段怡盤了盤手中的黃豆,這是先前祈郎中給她的,出門的時候腦子一抽抓了出來。 拿出來磕有些不美,只能盤了。 那付五娘一臉懵,城樓上的那個姑娘,看著年紀(jì)頗小,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嘴是好嘴,話是大周話,單獨的每個字她都聽明白了,可串在一塊兒,卻是不知所謂。 “什么?”付五娘自覺是江湖人,沒有什么恥于提問的小心思。 段怡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臉上的媒婆痣被你摳下來堵耳朵了,要不然的話,怎么聾子也能給人說親了呢?” “你登門前也該打聽打聽,我段怡對那死人情有獨鐘,死得年頭得久,骨頭不能脆。沒有旁的原因,本人獨有一個愛好,便是給人當(dāng)祖奶奶。” “金銀俗物,我自己也能搶來,就莫要抬來丟人現(xiàn)眼了。” “你把那田家老祖宗的大腿鼓拿來做聘禮,我行軍打仗之時用來擊鼓,這就是夫妻同氣連枝了。再叫那田楚英擱我面前跪下磕三個頭,喚上幾句老祖宗。” “這門親事,我便應(yīng)了,你看如何?” 段怡憊懶的話,仿佛被夜風(fēng)吹散了幾分,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明明應(yīng)該生氣,勃然大怒,五雷轟頂那般,可付五娘卻是呆滯了許久,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好好的一個姑娘,腦子怎么如此異于常人! 付五娘晃了晃腦袋,她抬起手指,朝著城樓上一指,“你敢羞辱七郎?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說完,她臉上的笑意也好,怒意也罷,全都凍結(jié)在了臉上,付五娘脖頸僵硬的回過頭去,見那馬車之中毫無響動,方才如釋重負的活了過來。 她想著,二話不說的取下了掛在身后的斗笠。 段怡挑了挑眉,“嗯,我這個人,向來十分有美德。” “都是先禮后兵,同自說自話,不請自來的莽夫不同。我都是先溫柔的羞辱,然后再兇殘的殺死。總得給人一個體驗美好的過程不是?” 付五娘一驚,她覺得若是同這姑娘生活在一起一日。 她的世界里怕不是只有一驚同一愣一臉懵…… 付五娘手一抖,握緊了那黑漆漆的,帶著血腥氣的斗笠。 “這就是傳說中的血滴子么?”段怡一臉好奇,她說著,扭過頭去,朝著還在追打的祈郎中還有蘇筠招了招手,“快來看,快來看,血滴子!” “先生你不是說想吃豬腦子,又不知道怎么開天靈蓋么?這不,古道熱腸的人來了!這血滴子簡直太合適了!我瞅著腦殼大小剛剛好!” 付五娘聽到這話,暴脾氣終于壓不住了! 她只恨自己沒有一邊臉上長一顆媒婆痣,這樣能摳下來堵住耳朵,省得聽這擊穿靈魂的瘋魔話。 啊呸!什么媒婆痣。 付五娘手腕一動,那血滴子便告訴的旋轉(zhuǎn)了起來,朝著城樓上飛去。 “五娘。” 付五娘聽著馬車?yán)锏穆曇簦挥X得脊背一寒,她慌忙躍起,將那血滴子又召喚了回來…… 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那斗笠,臉色慘白地落了地。 “七郎……”她說著,恭敬地站到了那華麗的馬車邊,朝著那馬車的門,伸出了自己的手。 段怡瞧著,笑了出聲,“血滴子怎么不繼續(xù)表演了?還是說時辰到了,那見不得光的孽畜,可終究是要化出原形了?” 段怡嘴中說著,心中卻是忍不住警惕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同那田七郎兩軍必有一戰(zhàn),山南東道一山容不了二虎,她要往西去,拿下山南西道也好,往北去,直搗京畿也罷,都要直面田七郎。 在這種可以預(yù)見的生死之仇面前,田七郎竟是敢領(lǐng)著這么幾個蝦兵蟹將,便直接來了她的營地。 若不是藝高人膽大,那便是有旁的后手。 說話間,風(fēng)吹動了馬車上的青紗,一只修長又白皙的手,伸了出來。 第二五五章 瘋子美人 那手在虛空中一晃,卻是沒有搭在付五娘手上。 付五娘見狀,忙上前一步,替那田七郎撩開了馬車簾子。 段怡站在城樓之上,隱約只覺得一陣幽幽的木香好似若有若無的吹了過來。 那馬車之上,緩緩地走下一個人來。 寬衫廣袖,環(huán)佩叮咚,雪白的輕紗一塵不染,他的頭發(fā)披散在腦后,用白色的發(fā)帶松松垮垮的系著,在他的耳垂上,卻是釘著一顆紅得滴血的寶石耳釘。 不光是如此,最為扎眼的是,他手中那把血紅色折扇,看著就帶著幾分不祥的預(yù)感。 這是一個極好看的人,同先前被她捅死的那個她已經(jīng)忘記名字的美人小將,一樣是雌雄莫辯的美人類型。 段怡瞧著,痛心疾首,“你應(yīng)該改名換姓。” 好好一個美人兒,叫什么田楚英。 這就像話本子里同女主角你儂我儂的男主角,叫李三狗一樣。 田七郎好脾氣的笑了笑,“應(yīng)該跟著姑娘姓段么?” 段怡搖了搖頭,“不,應(yīng)該姓去,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