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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完便噤了聲,督促道:“老夫人已經久等了。” 顧獨眼神微微低垂,玉蓮的確一直沒有忘記玉家,那般神仙一樣的人物,也會有不可脫塵的牽絆。 兩人跟著管家進了前廳,老夫人已經在上席位坐著,顧獨先行行完禮,便讓玉衡摒退左右。 老夫人戒備地盯著顧獨,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你有什么事情?” “……”顧獨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 “奶奶,你怎么能這么說話!”玉衡臉色微變,又想到自己失禮了,軟下了聲道:“李丞相過來是有事商量。” “我們玉家不與豎子為伍。”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玉衡一眼,道:“若是你要與豎子為伍,權當老身沒有你這個孫兒!” 玉衡臉色漲紫,心里面偷偷罵自家奶奶是個老古板,卻依舊輕聲細語解釋道:“此事事關玉家存亡——” 話音未落,顧獨從袖間拿出了一個玉佩,上面隱隱泛著綠色幽光,可見這塊玉被擁有者視如至寶。 老夫人眼神一變,從厭惡變成了震驚,最終又變得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何人?”老夫人畢竟不是老糊涂,不會再覺得面前這人還是李璞,她也不相信一個小小丞相能知道世家那么多的秘辛。 顧獨突然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拜見奶奶。” 見此情形,老夫人不禁眼眶發紅,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顧獨面前,扶起了顧獨,顫顫巍巍地問道:“你是……菡萏的孩子?” 猜測菡萏應當是玉蓮的小名,顧獨也不怕自己身份被識破,道:“是,家父名為玉蓮,母為秦氏。” “我苦命的孫兒啊——”老夫人突然喚了一聲,“你為何成了李家人?” 顧獨省略了自己從顧家逃出來的事情,只是說了玉蓮與阿秦去世后的事情。 “不可能。”老夫人問及玉蓮被溺亡的情況,道:“菡萏這孩子自幼酒量奇佳,在軍中也是千杯不醉,況且水性極好,怎么會因醉酒失足!” 顧獨沒有說話,她知道玉蓮不會那么簡單溺亡,甚至他還會游水,怎會在自家池塘里輕易溺斃,可是當時的確從池中打撈起了他的尸首。 “秦氏也是有主意的主,更不會因為菡萏去世而放棄自己……”老夫人又說道,手里接過了顧獨掏出來的玉佩,道:“可憐的孫兒哦,如今竟要蒙上其他人的臉茍且偷生。” “也并未到茍且偷生的份上。”顧獨越聽老夫人的誤會越大,不禁解釋道:“jian未除,豈能安。” 她明白,和玉家人談感情,胡攪蠻纏講不過,可在大國大義上,玉家便什么都能讓步,不然也不會將曾經年少有為的玉蓮逐出家門。 老夫人留著顧獨喝了幾杯茶,也不敢讓外人看出什么端異,便打發著沒什么好臉色的管家送回府。 玉衡暈乎乎地看著戀戀不舍的老夫人,似乎還像是做夢一般,自己長了這般大,突然通知自己多了一個“哥哥”,難免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管家與老夫人說了庭院中枇杷樹的事情,老夫人更是堅信不疑了幾分,玉蓮年少手植的樹,后來被趕出家門,這樹便央人伐了去,后來到了玉衡出生,才種上了果櫻樹。 家丑不外揚,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更何況是伐樹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老夫人想了想,道:“只是沒想到菡萏出去沒多久竟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君生,你到時候得去查一查。”老夫人安排道,這件事情說來實在是太過于蹊蹺。 “是。”玉衡應了一聲,又嘆了一口氣,“這事情已經是十多年的事情了,只怕蛛絲馬跡都被人掩蓋了去。” “盡力而為吧。”老夫人心里有些悲痛,想著自己當年若不是自己強硬,玉家定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想著這些年別的世家子孫繁多,而玉家就這么一根獨苗,在外的兒子與自己生了芥蒂,也選在最艱苦的邊疆征站。 “造孽阿。”老夫人呢喃了一聲,褪去了年輕時的氣盛,只剩下了一個蒼老的老人。 玉衡自然不知道其中緣由,沒有人敢在少主人的面前嚼耳根子,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一直都是當年二叔因不想作為而與玉家決裂。 現在細細思考,更像是玉蓮隱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玉衡似乎要接觸到那陰謀的冰山一角,卻又什么都不曾抓住。 顧獨何曾沒想過玉蓮不是失足而亡,可是那個院子里只有那些人,要將一個身負武藝的男子推入池中溺斃,似乎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阿秦一定是自殺。 回程路上,顧獨一直思考著,只是當年自己年幼,實在回憶不起什么有用的記憶。 “將軍!將軍!替草民申冤吶!”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跪在了轎前,背上背著嗷嗷待哺的孩子,身前鋪著的白衣上似乎用血寫了一個冤字。 顧獨遲疑了一下,想起自己現在坐的還是玉家的轎子,抿了抿唇,便掀開了轎簾。 如玉的臉上一雙冷漠的眼神落在了婦人身上,周圍的人都如墜冰窟,誰也沒想到玉將軍的轎子里竟坐著這個jian臣! 第23章 顧獨臉色不變,眼神也是淡淡,道:“來人,將這大膽民婦帶回府。” 怯懦的農婦臉色驚懼,卻已經被人拖著跟在了顧獨的隊伍后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