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真界回來后我紅了 第7節
護身符沒能給他一夜好夢。恰恰相反,他夢見有一個嬰兒在身后追著自己,想要殺掉自己,就像季霄說的那樣。 他跑啊跑,最后還是被那個嬰兒追上了。對方張著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地把自己身上的rou都給咬下來,咽進肚子里。 張名拓被嚇醒,驚出一身冷汗。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兩枚護身符,還好,都還在。 外面,天空已泛起魚肚白。 那個夢境實在太真實。張名拓不敢再接著睡,他癱坐在床背上,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下一秒,張名拓渾身一個激靈。 黑色的斑紋爬滿了整個手背,他愣了片刻,脫掉睡衣,這才發現:不止是手背上有黑色的東西,手臂、前胸、脖頸……全都是黑色斑紋! “這是什么鬼東西!” 張名拓恐懼地大叫一聲,被子踢到了地上。他一邊手忙腳亂地下床穿衣服,一邊給經紀人打電話:“任姐,鬼、有鬼!” 經紀人開車來到張名拓的住宅,看見他的模樣也是大吃一驚。 才過一晚上,怎么就成這樣了?就算真的有什么問題,不是也求了護身符嗎? 張名拓焦急道:“那兩個護身符確實有些用,但是還不夠。任姐,你趕快帶我去云水觀!” 到了這種地步,經紀人也顧不得別的了。兩人坐上車,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外云水觀的方向駛去。 一個多小時后。 張名拓渾身捂得嚴嚴實實,在經紀人的陪同下進入道觀。 早晨剛醒來的時候,這些黑斑只是看著瘆人,既不痛也不癢。 可現在,它們已經變得奇癢難耐,偏偏張名拓還不敢伸手去抓——那些黑斑只要一經觸碰,周圍的皮膚就會疼痛無比。若不是怕被別人拍了照,他真想將全身的衣裳脫個干干凈凈。 眼瞅著自己終于避開路人來到這里,傳說中的道長卻不見蹤影,張名拓焦急道:“云觀主呢?” 他怕再拖延一會兒,自己就連衣服的摩擦也難以忍受了。 小道士并不知曉張名拓此刻的折磨,他歪頭看著眼前包裹得像個粽子的人,忍不住笑出聲:“施主勿急,我們已經請人去稟報觀主了,請稍等一會兒。” 勿急?我都這樣了怎么能不急? 張名拓恨不得把眼前偷笑的小毛孩抓起來揍一頓,卻又不敢在這里放肆。萬一得罪了高人,對方不給自己醫治怎么辦? 就在這時,一名耄耋老者掀開門簾走來。他衣著道袍,頭發白得像雪,精神卻是矍鑠,不僅沒有絲毫老態龍鐘,反而很有一番仙風道骨。 張名拓連忙站起來,他不知道該怎么同得道高人打招呼,便深深鞠了個躬。 “云觀主。” 經紀人也跟著站起來,道:“云觀主,煩請您給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能夠治好,我們一定重重酬謝于您,不管付出什么都可以。” 云山子道:“施主言重了。斬妖除鬼乃是貧道份內之事,貧道自當盡力。” 他走上前細細查探,很快便擰起眉:“好重的怨氣。” 張名拓聽到這話心里一緊,忙問道:“大師可有辦法替我解決?” 云山子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對旁邊的一名弟子說:“去將我的拂塵取來。” 他拿出四枚道符,分別置以東西南北四方,設下伏怨之陣。道符懸浮在空中,散發出綠色的微光。 然后對張名拓道:“請施主脫掉衣服走入中央,像貧道這般坐下。” 云山子擺好了打坐的姿勢。 張名拓頗為驚異地觀察著周圍的道符,心想果然是找對人了,連忙照做。 很快,弟子將拂塵捧了過來。 “請施主平心靜氣。” 云山子交代了一句,隨即左手捻起蘭花指置于胸前,右手持拂塵,嘴里念念有詞。 四道符咒在空中跳躍著飛舞,散發出的綠色光芒愈來愈盛。 隨著云山子的額頭逐漸滲出汗水,四方的光芒也終于匯聚于中央一點,正是張名拓所坐的位置。 “除!” 云山子手中的拂塵一甩,綠光在這個瞬間達到了極致的光芒。 無數黑色氣息開始從張名拓的身上涌現,它們就好像水蒸氣一般,在熾熱的綠光照射下緩緩升高,被迫離開人體。 張名拓雖然看不見飄蕩在空中的黑色怨氣,卻能感受到一股暖意將自己包裹。 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張開來,暖流順著流進去,將先前的那些個陰寒陰冷被驅除得干干凈凈,整個身體都因此感到輕快不已。 與此同時,張名拓身體上的黑斑開始褪去。 旁邊,經紀人見狀松了口氣。 不愧是云水觀的得道高人! 然而,慶幸的念頭剛剛生出,她就看見高人臉色一變。 下一刻,被驅除了不到一半的黑色氣息卷土重來。它們不但很快又重新占據之前的位置,甚至還要糟糕——從脖頸一路往上爬,張名拓的下巴與臉頰也出現了黑色斑點。 四道符咒的力量消耗殆盡,墜落在地,空氣中綠光消失。 “啊啊啊啊啊啊!!” 張名拓疼痛難忍地滾在地上。偏偏每一次與地面接觸,他的身體就會變得更加疼痛,血跡開始出現。 云山子連忙又丟出一張符咒。 伴隨著一聲“封”,張名拓的疼痛總算得到一定緩解,他勉強手撐著地站了起來。 經紀人連忙道:“道長,怎么會這樣!” 張名拓也咬著牙看過來。他渾身冷得瑟瑟發抖,是真的很想發一通脾氣,什么得道高人,把自己治成這個樣子!卻又擔心對方撒手不管,只得憋在心里。 “這怨氣比我想象得更厲害。” 云山子臉上帶有一絲歉意,方才的情景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差點就害了眼前的施主。 只是,事先布好法陣,再以法器加持,即便是擁有百年以上修為的鬼怪,自己也有信心戰勝。眼前之人年紀不大,怎會惹上如此厲害的東西? “兩位施主勿急。” 云山子心知以自己的能耐是無法對付這股怨氣了,方才的封字也只不過是暫時壓住對方的生理疼痛。 他對自己的親傳弟子道:“去將季施主留下的東西取來。” 以那些符咒的強橫力量,對付千年女尸恐怕也不在話下,他原本是想留著對付更加棘手的邪煞鬼怨。 季施主? 張名拓聽到這個稱呼,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季霄的名字,隨后趕緊搖頭:不可能! 片刻后,云山子從捧來的箱盒中取出一枚鎮怨符。 “鎮!” 不再需要準備陣法,云山子將印有金色紋路的道符向張名拓擲去。 那枚道符徑直飛向張名拓的頭頂,伴隨著短暫的旋轉,明耀的金光從符紙中散發出來。 光芒并不顯盛,論亮度甚至無法同先前的綠光相提并論,卻是極為霸道,立即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攻向黑色覆蓋之處。 怨氣并不示弱,正如方才對抗綠光一般飛快蔓延。 然而,在金光照射下來的那一剎,被觸碰到的黑色氣息立刻開始消解。這種消解仿佛世上最厲害的瘟疫,其余的黑色氣息瞬間就連帶著遭了殃,根本來不及逃離。 在金光的攻擊之下,不出片刻,張名拓身上的怨氣,竟是連一絲也尋不到了。 “這……” 饒是云山子早就感受到道符中蘊藏的力量,此刻也是震驚不已——它對怨氣竟會有如此程度的克制之效,簡直是天敵一般。 那位季施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感受到空氣中不再有怨氣殘留,金色的道符緩緩墜落。 云山子抬手接過來,發覺符紙上依然具有飽滿的法力。它對付剛才的怨氣,甚至沒有多少消耗。 只可惜,道符一旦使用,就算沒有用盡力量,也沒辦法再催動第二次了。 云山子將道符妥善收好。 即使不能再使用,這樣的道符也擁有收藏學習的價值。 張名拓動了動身體,發現沒有任何不適了,膚色也恢復原狀,他飛快地穿好衣服來到云山子面前,欣然道:“多謝道長!” 經紀人也長舒一口氣。 她笑道:“云水觀真不愧是天下皆知的道觀,有云觀主這樣的高人坐鎮,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香客。” 這并非是自己的力量,云山子聽到稱贊只覺得受之有愧。他道:“怨氣已除,兩位施主若沒有別的事情……” 話才說了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云山子感受到了什么,猛地伸出手抓住張名拓的手臂,隨即萬分不解道:“怨氣又隱隱出現了,怎會如此!” “道符的力量明明還剩下很多,卻自動停下,說明當時的確不剩一絲怨氣了。” “難道說……” 云山子隱隱記起自己聽聞過的一樁怪事。難道此人身上的怨氣,根源便是在另一處? 這種事他只聽過,從未遇見過。 張名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看著高人這副模樣也跟著慌亂起來:“大師,還沒好嗎?” 云山子看著他,嘆一口氣:“實不相瞞,施主所沾染上的怨氣,著實非同尋常,貧道還是第一次見。方才的道符也只是暫時將其壓下去,恐怕兩三天后就會再次爆發出來。” 張名拓當場愣住。 兩三天?兩三天自己就要再受一遍之前的苦?而且如果黑色斑紋再出來,自己還怎么拍戲?到時候豈不是人盡皆知? 經紀人道:“云觀主,剛才的符咒可否……” 云山子搖頭:“道符固然厲害,卻也是治標不治本。兩位施主若想解決,須得去找一個人。” 張名拓忙問:“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