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52節
遲迢點點頭:“說起來,我還是不明白一殿為什么特地把那小虎崽留下,你說東祝曾去過白虎族,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應向沂摸了摸下巴:“確實,那小虎崽子是被神君封印的,我身上有神君的力量,它會親近我很正常,可它為什么親近六殿呢?” “此事定然與東祝有關,他去白虎族,一定做了什么。” 三人對視,覺得找到了突破口。 就在這時,房間里爆發出一陣白色亮光,驚呼聲傳出來。 作者有話說: 別慌,非亦是攻,前期軟萌自閉后期狂妄瘋批攻。 感謝在2022-09-03 00:04:00-2022-09-04 02:1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ony帶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源賴光宗耀祖 34瓶;白白 4瓶;tony帶水 2瓶;易水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5章 白墳碑(六) 非亦最先反應過來, 沖進了房間里,應向沂和遲迢緊隨其后。 六殿坐在床榻上,周身沐浴在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 小虎崽趴在床邊,光暈將它一同籠罩在其中。 遲迢拉住想去觸碰他們的非亦,沉聲道:“冷靜點。” 白光在床榻邊形成了一個小型的保護層,他們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么, 貿然觸碰,很有可能影響到被涵蓋其中的六殿。 “我怎么可能冷靜得下來?!” 非亦心中又驚又慌,低吼出聲。 六殿不愿意與他一起回魔界, 他將人強行擄來,困在東祝曾經住過的折云宮里。 這段時間, 他一直心神緊繃,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 實則受到一丁點的刺激, 都可能暴走。 東祝死后,非亦有意無意的模仿他, 依照他的逍遙道修煉,勉強能夠壓制住心魔。 時至今日, 令他產生心魔的源頭回來了,他的情緒受到六殿的牽扯,再也沒有辦法自如的控制自己了。 遲迢不知該說什么, 只能緊緊地按住他的肩膀, 下意識看向應向沂, 目光中帶著求助的意味。 或許遲迢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對應向沂的依賴越來越重, 遇到不好解決的事情,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應向沂。 這是信任的表現,應向沂欣喜于遲迢的依賴,可惜時機不對,不然就可以把人抱在懷里親熱一番了。 他上前一步,語重心長:“迢迢說的沒錯,你是當年之事唯一的參與者,也是東祝最愛的徒弟,你必須冷靜下來,如果連你也慌了,誰來救他?” 東祝最愛的徒弟。 非亦深吸一口氣,應向沂說的話戳中了他的命門,他咬了咬舌尖,借由刺痛和血腥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遲迢見他聽進去了,接著說道:“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么壞,這小虎崽一直粘著六殿,定是與他有淵源,應該不會害他的。” 白光朦朧,一片柔和,沒有絲毫殺氣和負面的氣息,就連小虎崽身上的陰靈煞氣也被沖淡了,透著些許安寧祥和的意味。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東祝當年去白虎族做了什么。”應向沂思索了一會兒,“當年參與此事的人大都不在了,四族覆滅,長風軍沒落,神君消亡于天地之間,六殿也失去了記憶……只剩下你了,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非亦聞言點點頭,回憶起來。 和東祝有關的記憶,他已經在千年的時間里剖析了無數次,熟的不能再熟,一閉上眼睛,那些畫面便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過。 他當時既怕被發現,給東祝惹麻煩,又怕東祝受欺負,只能不遠不近的跟著。 東祝撕裂空間進入妖界,他緊隨其后,從未合攏的裂縫中通過,一同到了妖…… 非亦猛地睜開眼,死死地盯著床榻上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遲迢連忙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線索?” “沒,只是突然發現了一個被我忽略的地方。”他抹了把臉,覺得眼睛有些澀,“魔祖東祝,是魔界最強的存在,便是如今的我,也無法保證跟蹤他卻不被發現,何況當年修為遠遠不及今日的我了。” 從他跟著東祝的時候開始,對方恐怕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不,也許還要更早一些,是從他守在折云宮外開始。 所以當年東祝只身殺去妖界,竟是默許了他未說出口的擔憂,也默許了……他像個變態一樣的偷偷尾隨。 一想到在尚無法看清自己心意的時候,所有的心思就都攤開在對方面前,非亦就有種難言的羞恥感。 促成今日結局,令東祝心甘情愿赴死,會否有他這份心意的推動? 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恐怕只有床榻上的人了。 應向沂一拍手,激動道:“那時的白虎族危機四伏,東祝定然不舍得讓你身陷險境,他故意放任你跟著,一定是想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為今日做打算。” 非亦懵了,他還沉浸在遺憾與悔恨之中,冷不丁聽到這話,腦子跟不上。 “我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若是換一種假設,就都說得通了。”應向沂看了眼床榻,招呼道,“六殿那邊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坐坐坐,我給你們細細地說一說我的看法。” 遲迢喜歡聽故事,更何況是他喜歡的人要講故事,十分捧場的乖乖坐好。 他把另一張凳子踢到非亦面前,熱情張羅:“快坐下!” 非亦:“……” 非亦將凳子往后拖了拖,放在床榻不遠處,坐下,靜靜地看著應向沂,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應向沂捋了捋,溫聲道:“一開始聽你講過去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東祝是心甘情愿赴死,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 非亦皺眉,這種話一般都要接個轉折,他私心里一直覺得東祝對他也有情,自然不愿意聽到這份情意中摻雜進其他東西。 遲迢問出了他的心聲:“難道不是嗎?如果東祝不是心甘情愿的,憑他的境界和修為,誰能傷了他?” “我沒說他不是心甘情愿的,我要說的是,他并非坦然赴死。”應向沂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他所求的是今日相聚,讓不可求的緣分變得長長久久。” 遲迢和非亦都愣住了,他們二人于感情上都不如應向沂敏銳,一時間竟想不明白,他這種想法是從何說起。 “他讓我親手殺了他,繼承他最重要的本命法器,還讓我將他葬入流火淵,若能不死,他怎么會這樣做?” 本命法器會與主人同生共死,主體消亡,法器毀滅,除非主人愿意,法器才會被親手殺死他的人繼承。 東祝當年讓他親自動手,為的就是把骨杖十三留給他。 東祝對權勢地位不甚在意,最看重的東西便是至交好友共同為他鑄造的骨杖十三,所以他提都沒提繼承魔尊的位置,只說了法器。 非亦聲音發啞:“如果不是坦然赴死,怎么會舍得將重要的東西拱手讓人。” 應向沂只用一句話就問住了他:“那他真的死了嗎?” 余光中的六殿好端端的,非亦啞口無言。 應向沂道:“迢迢給我講過命書,我猜東祝應該去卜過你們兩個的命運,所以才兵行險著,用一時之死賭未來的相遇。” 非亦顯然聽進去了,愣愣的做不出反應。 遲迢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繼續繼續!” 應向沂捏了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你說他死后換過兩個身份,一個是神界之人,一個是冥界之人,恰好這兩界都有他相交甚篤的朋友,我猜他有可能是在為復活做準備。” “但復活是有風險的,神君復活愛人未果,白虎族復活出了一只陰靈小虎崽,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如愿以償。將骨杖十三留給你,大抵是他怕自己萬一回不來,這東西也可以留給你做個念想。” 遲迢連連點頭:“這樣才對嘛,堂堂魔祖,如果輕易接受了死亡,確實很奇怪。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赴死,我也一定會拼盡全力復活,回來找阿應。” 應向沂斂了笑,抓著他的手咬了一口,語氣嚴肅:“別胡說,童言無忌呸呸呸,你會長命百歲的。” 遲迢瞇著眼笑了聲,用帶著牙印的手背貼他的臉:“只是說說罷了,讓阿應知道我有多愛你,多舍不得你。” 如果真有這么一天,你也好知道,我會回來找你。 兩人親熱慣了,雖然有所顧忌,但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黏黏糊糊的意味。 所幸非亦的注意力并不在他們身上。 應向沂的話無疑給了他一個新的方向,他一直以為東祝修逍遙道,對生死沒有眷戀,所以才會坦然的用自己去換他的命。 可他忘了,東祝走火入魔了,生了心魔,想要活下來也是說得過去的。 非亦心情激動,注視著六殿的目光更加熱切。 他師尊那么有能耐,肯定做好了打算,他一定不能拖后腿。 當時的白虎族元氣大傷,守衛的人并不多,他一直跟到部落里面。再往里是守衛的長風軍,以及三族的人,不能深入。 他所在的位置,能夠看到神君和三族族長,東祝闖進去后,和神君一起離開了,不知去了哪里。 再出來后,就是各回各界,神君率長風軍離開,東祝回了魔界。 按照時間線來看,神君那時候應該是去封印小虎崽的。 百萬生靈已死,白虎族族長苦苦哀求,所以神君沒忍心下手,救下了小虎崽。 聽起來合情合理,但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知道了!” 非亦激動地站起身,把偷偷親熱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天上天的神君,怎會對一只吞噬百萬生靈的陰靈白虎心生憐憫,不是他留下了白虎族的小殿下,而是我師尊留下的!” 應向沂和遲迢面面相覷,后者無奈道:“你先冷靜一點,慢慢說。” 毛毛躁躁的,一點都不像是魔界至尊,你師尊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非亦在他們和床榻之間來回走動,指著趴在地上的小虎崽:“當年救下它的不是神君,是我師尊,是東祝!” “不,神君確實出手了。”應向沂打斷他的話,“我曾夢到過白虎族一戰,在夢境之中,神君與白虎族族長對抗,被困白虎族七日,然后封印了那只不該活下來的白虎幼崽。” 非亦搖搖頭:“封印它的或許是神君,但救下它的一定是我師尊,神君會出手,也是為了我師尊。你們不了解神君,他是六界之中最公正的存在,他是神,沒有憐憫蒼生的心。” 他們長久以來聽到的故事,大都是神君對自己的愛人矢志不渝,為其做了很多事。 在這些故事里,神君并不像神,他的性格和身份都被深情所覆蓋,沒有表露出一份。 世人都是這樣認為的,若非非亦親自經歷過那個時代,他恐怕也會以為神君是一個多么善良慈悲的人。 “神君是一個出色的神,他最出格的,恐怕就是愛上了某個人。但除此之外,他所言所行從未脫離過神的身份,你們大概不知道,神尊乃至整個六界都忌憚神君,不僅因為他出自天上天,更因為他是天生的執法者。” 遲迢眼睫一顫,喃喃道:“傳聞大荒時期有執法者,無心無情,可斬六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