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32節
其他三人都不吱聲,表情有些古怪。 遲迢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叨叨:“到最后還說什么為了白梨去死,怎么死不行,非得跳鑄劍爐,我看他就是想祭劍,鑄造出雙生法器,證明自己不比郁瑾差。” “還有那白梨就不用說了,他們三個是不是有病?”遲迢頓了頓,瞥了眼非亦,“好吧,比起另外兩個人,郁瑾病的輕一點,我真是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做出這種事。” 應向沂揉揉眉心,笑了笑:“你說的對,我也不明白。” 六殿清了清喉嚨:“咳咳,我也不太明白,不過這是他們的人生,可能就是一念之差,沒道理才是正常的。” 非亦哭笑不得:“我如果說明白的話,是不是不太合群?” 應向沂故作高深:“沒錯,是非常不合群,另外你還確定這法器是郁瑾為你鑄造的嗎?” 秋月劍還在劍爐中,誰也說不準能不能鑄造成功,有可能雙生法器就是春水秋月二劍。 非亦胸有成竹,自在一笑:“當然,我已經猜到這個考驗的秘密是什么了,從這里出去之后,你們記得快點離開。” 他們有心等一等,看看是誰滅了鑄劍門滿門,還有那把秋月劍的結局。 可惜幻境很快就結束了,一切永遠的停留在了這一夜,鑄劍爐中的火焰沒有熄滅,鑄劍門的弟子也還好好的活著。 應向沂和遲迢相視一笑,后者長嘆一聲:“就這么將法器讓給非亦,還真是不甘心。” 應向沂失笑:“這法器對非亦意義非凡,本就是屬于他的,我們就算去搶,也不一定能搶得到。” “這倒也是,我現在都不知道雙生法器是什么,不知道是郁瑾還是郁劍鑄造出來的。” 據非亦所說,這法器是郁瑾鑄造的,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四周的水鏡波動,映出熟悉的曼妙身姿,守護靈孑又出現了:“有情人,恭喜你們找到雙生法器的秘密,通過考驗。” 應向沂和遲迢面面相覷:“我們找到秘密了嗎?” 孑:“雖然你們沒有意識到,但你們心中知道了秘密是什么。” 應向沂懷疑,他們是抱了非亦的大腿,才離開幻境的。 遲迢眼睛一轉,好奇道:“接下來有什么考驗?” 應向沂疑惑地看過去,遲迢給了他一個眼神,滿臉「問問又不吃虧」的表情。 “第二重考驗是……”孑話音一頓,急促道,“十分抱歉,有人已經通過了所有的考驗,我將送二位離開這里。” 遲迢嘖了聲,不爽地嘟噥:“非亦那家伙的動作也太快了吧,我們這一趟真的白跑了。” 應向沂無奈輕笑:“好了,快離開這里吧,你要是想知道接下來的考驗是什么,出去問問魔尊不就行了。” 水鏡消失,他們又回到了巨大的繭子里,源源不斷的吸力從繭絲中傳來,窒息感油然而生。 遲迢輕喝出聲:“不好!這個繭子在吸收我們的力量!” 應向沂感受了一下,身體里的靈力不多,應當是他們沉溺于幻境考驗的時候,力量就開始流失了。 遲迢眼底一片冷凝:“小小的法器守護靈,也敢算計本尊!” 人身化龍,利爪瞬間撕碎繭子,遲迢鱗尾一甩,卷在應向沂的腰間,破水而出。 岸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堆人。 一殿和百里舒不知所蹤,就連小虎崽也不見了。 應向沂咳嗽不停,吐出幾口水:“迢迢,放我下來。” 遲迢化為人形,攬著應向沂的腰,落到地上。他臉上蜿蜒出柔和的暗紋,匯聚于眉心,好似圖騰一般,又為原本的妖冶面容增添了一分殊色。 水面上浮起一個又一個氣泡,咕嘟咕嘟的聲音從河底傳來。 應向沂平復下來,環視四周,臉色有些難看:“我們被算計了。” 遲迢正欲發問,便見一道華光撕破水面,直沖天際。 緊接著,非亦和六殿從河里跳了上來,他們渾身濕了個透徹,看起來狼狽不已。 浸了水之后,六殿的臉色更加難看,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異色,連嘴唇都是白的,長發貼在身上,好似一只水鬼。 非亦要好一些,拍了拍六殿的后背,嘖嘖道:“多虧現在不是晚上,不然看見你能被嚇死。” 應向沂十分贊同,礙于六殿的白眼,沒有點頭:“你們拿到法器了嗎?那繭子在吸取我們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拿到了。”非亦伸出手,一把琴和一支簫出現在他手上,“那守護靈是假的,考驗也是假的,都是她根據法器上的殘念設置出來的,為的就是吸收別人的修為力量。” 遲迢面露菜色:“所以我們被騙了?” 非亦把琴塞進六殿懷里,幸災樂禍:“小妖尊馬失前蹄了,這臉面往哪里擱?” “……” 遲迢一掌拍過去,氣得腦瓜子疼。 六殿抱著琴,有些怔忡:“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進了幻境之后,其實比你們早不了多長時間。”非亦躲在六殿身后,贊嘆不已,“不過這法器確實是郁瑾鑄造出來的,琴簫合鳴,雙生不離,是神品無疑。” 遲迢罵道:“你早就知道了,竟然不提醒一下,有你這種朋友嗎?” 非亦大呼冤枉:“我怎么沒提醒,我都說了讓你們盡快離開。” “那算哪門子提醒?!”遲迢又氣又怒。 應向沂暗自嘆了口氣,將人拉到身旁:“先別說這個了,百里舒和一殿不見了。” 應向沂檢查了一下,地上倒著的人都死了,四人圍坐在一起,臉色都不太好看。 用靈力烘干了衣服,還是有些冷,應向沂修為最低,遲迢怕他凍著,生起了火堆。 六殿抱著琴,半晌才緩過神來:“百里舒是不是有問題?” “有問題,但不確定問題多大。”應向沂拍了拍遲迢的手,輕輕笑笑,“別擔心,我沒事。” “百里舒能進入云海秘境就很蹊蹺,我是不信他那什么為王朝尋藥的說法。”非亦把玩著手上的簫,“至于其他的,小應仙君講講吧。” 遲迢附和道:“沒錯沒錯,講講你和那家伙是怎么認識的,事無巨細都告訴我,咳咳,告訴我們。” 他一直耿耿于懷,百里舒竟然比他早認識應向沂,還知道應向沂真正的名字。如今可算逮著機會了,能問問他們之間都發生過什么事。 應向沂無奈攤手:“好,講講講,不過我也都是猜測。初見百里舒,是因為昭南城嫁衣鬼一事,我和應魚偶遇了他,后來我們一起去了探靈司。” 應魚找到的那枚龍鱗事關龍族,應向沂并未多說。 非亦問道:“后來呢,只是這樣的話,你應該不會懷疑他吧。” 應向沂點點頭:“是的,后來我送應魚回妖界,之后又遇到了百里舒,他被人種下了那什么,啊對,傀儡咒,我幫他解了咒。” “你幫他解了傀儡咒?”非亦神色微妙。 六殿的表情也一言難盡:“我聽一殿提過,除了施咒人,沒有人能解除傀儡咒。” “行了,你們別打岔,那傀儡咒八成是百里舒搞出來的,解咒一事也是他故意讓我們……讓阿應那樣以為的。” 遲迢親眼所見,應向沂三下五除二把傀儡咒解了,當時沒有多想,現下看來,處處都是漏洞。 應向沂揉揉眉心:“我當時并不知道傀儡咒,也沒當一回事,百里舒和我一同去了止戈村,也就是白虎族遺址,在那里,我們發現了陰靈小虎崽。” “再然后,我準備來參加群英宴,就將他送回了昭南城,卻沒想到他也來了這里。”應向沂盯著跳躍的火光,喃喃道,“浮白說他幫我把我的朋友都救醒了,卻唯獨落下了百里舒,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他了。” “你懷疑他是幕后黑手,是他將浮白困在酒窖里?” “我不確定,我只知道他一定不清白,可能是他困住了浮白,也可能他是在裝醉,不然浮白不會不給他解酒。” 應向沂撫摸著儲物戒,糾結良久,還是沒將「風花雪月」的事情說出來。 經歷了百里舒一事,他已經很難再信任遲迢以外的人了。 浮白死前提過要他保護好「風花雪月」,這很有可能就是幕后之人在找的東西,他要保護好這份禮物,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告訴任何人。 非亦嘖了聲:“可惜了,杜臨晝的尸體在一殿手上,不然我們就能仔細查查,他手腕上的印記是真是假。” “還記得我曾經的分析嗎,杜臨晝的死很可能是兇手臨時起意,百里舒與杜臨晝一直在一起,最有可能下手。還有酒窖,如果石碑上的法陣和酒窖無關,那么一定有人在現場開啟了酒窖,而百里舒能做到這一點,他也有能力拿走石碑。” 六殿不解:“你當時就懷疑他了,為什么沒有直接點破?” “為了打草驚蛇。”非亦笑笑,“小應仙君故意盯著百里舒,就是為了讓他發覺自己已經暴露了,逼他做出其他舉動。你和遲迢設了個圈套,如果我猜得沒錯,百里舒身上應該有你們留下的記號吧,這才是真正的破局之路。” 應向沂和遲迢相視而笑,后者得意道:“沒錯,我在百里舒身上留下了妖界獨有的追蹤香粉,他的行蹤盡在我的掌握中。” 應向沂攤了攤手:“但很可惜,我們也被他們算計了。” 六殿訥訥道:“一殿。” 和百里舒一同失蹤的,還有一殿,他們兩個帶走了白虎族的陰靈小虎崽。 “杜臨晝的尸體也在一殿手上,我不確定他們是一伙的,還是他被百里舒脅迫了。” 六殿慘然一笑:“別安慰我了,且不說百里舒的修為如何,一殿如果是被脅迫的,一定會給我們留下信息。” 堂堂冥府閻羅之首,這一點還是能做到的,可現場沒有太多打斗的痕跡,足以證明一殿是自愿離開。 應向沂搖搖頭:“我沒有安慰你,只是說實話罷了。假如百里舒真和幕后之人有關,就憑傀儡咒這一項,一殿就不可能和他是一伙的,別忘了,神君也死于四族之戰。” 一殿苦心積慮,謀劃復活神君,就算計劃失敗,也斷然不可能和殺死神君的人同流合污。 “小應仙君別說了,別勸他。”非亦笑嘻嘻的,“一殿和幕后之人有關,小閻羅沒地方去,正好被我拐回家。” 六殿:“……” 應向沂噎住,無奈一笑:“好吧,是我多嘴了。” 這條路有了去處,幾人也不急著離開,準備在河邊稍作休息。 非亦拉著六殿研究雙生法器,兩人都不通音律,琴聲和簫聲組合在一起,堪稱擾民一絕。 遲迢氣不過,多次想把那破琴和簫燒了,都被應向沂拉住:“由他們去吧,咱們兩個說悄悄話,好不好?” “什么悄悄話?” 遲迢直起身子,仰頭看他。 遲迢是懶骨頭,兩人一膩歪,他就喜歡像條條那樣,癱在應向沂懷里。 人形時會收斂一些,但也要靠在應向沂的懷里,把對方當成人形靠枕。 應向沂低下頭就能碰到他的發頂,矮了矮身子,便和耳朵齊平:“告訴你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風花雪月”是浮白送給他的禮物,讓他在新婚之夜喝的酒,遲迢是他的小娘子,自然有權利知道。 他將此事告訴了遲迢,為防遲迢心生間隙,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么沒有告訴非亦和六殿,誰知還沒開口,遲迢就一本正經道:“此事不可以再告訴其他人,你把東西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