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67節
許芊芊一襲湖藍色的外衫,三千青絲迎風飄動, 她宛如仙子般站著。 一雙柔眸看向主殿前的玉樹臨風的男人。 晏呈問完許芊芊喜歡嗎, 四周便都沉默了,連螢火蟲那微不可見的翅膀都在顫振,好似也能感受到主人緊張的心情。 螢火蟲暗了又亮, 亮了又暗,忽明忽暗的光愈發讓這個氣氛變得怪異。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許芊芊看著晏呈, 許久后, 都未說一句話。 須臾, 問話的人倒是急了,腳步往前挪了幾步,而后又停下了腳步, 面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可說出的話語調卻有些顫意,顯然是有些焦急,“芊芊,可是不喜歡?” 自她上次從東宮出去開始,他們之間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變化很明顯,但他盲目, 無知,自大, 自狂, 總覺得一切都能回到原樣,亦覺得她什么都能原諒。 她的隱忍讓他覺得她是個脾氣好的, 讓他愈發的肆無忌憚。 也讓他覺得這段感情, 就是這樣, 反正已經確定了是她,有了小家,那便先穩住自己的國家,所以才會一心撲到政事上,無暇去顧及她的情緒還有她的一切難受、失望,也才會導致了那些不可逆的事情發生。 他用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想明白了兩件事情。 一來,他一直以為之前對許芊芊較為關注的原因是因為她是母妃定下來的太子妃,所以他才會覺得她有那么些許的特別,但直到她去了凌安時,歷經了這幾個月的時日,他開始看清自己的內心。 他是個什么性子的人? 他若是不喜歡,他便不會多分一個眼神給她??伤鋵嵲缇捅人胂笾械囊谝馑?,或許這份在意,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比她還要早上許多。 其次,他后知后覺的明白了,有些事情,有些困難,你不想拖累,但不一定那個人就不愿意陪著你一道承擔。 或許,比起共苦,她更難受的是你的隱瞞。 其實只不過過了幾息的間隙,但他卻好像把一切的一切都想通了,那些阻撓了他好些年歲的東西,也都在這一刻像是終于把一塊老冰給鑿開了,冰里早已是化成了水,如今正溫柔繾綣的往外流。 沒什么比失去許芊芊更痛苦的事情。 沒有什么。 晏呈又往前幾步,將還沉默不語,不知如何作答的許芊芊攬入了懷里,男人的體溫一年四季都熱,在盛夏抱在一塊,盡管夜里涼風清爽,但多少有些燥燥的,許芊芊的額間很快便流出了細密的汗。 她不安的在他懷里動了動。 晏呈卻以為她是想掙脫懷抱,那垂長的眼睫輕顫,喉結滾動,低聲道:“再讓我抱一下,我就送你回去。” 按照晏呈以往的性子,許芊芊就沒想過他讓她來了東宮后,會讓她回去,但從他口中聽見這話,這倒是叫她有些怔愣,她頓了頓,倒是忘記了夜里的悶熱,靜下了心,乖巧的給他抱著。 她乖了,他倒是又開始了無臉皮。 他抱著她,聞著她發絲間的清香,眼神暗了幾分,那環住她細腰上的手也收緊,扣在她頭頂上的手也輕輕的動了動。 他倏地,淡聲問:“芊芊,若是我有難,你會想和我同苦,還是想視而不見呢?” 這句話藏在心里好久好久了。 他想問問她。 等著她開口的瞬息,他倏地想起昨日去面見圣上的時候,圣上坐在龍椅上,幾個月未見,倒是又蒼老了許多。 晏呈自然知道,圣上是因何故導致兩鬢斑白。 于是,便在彼此沉默的間隙,問道:“父皇,若是人死而復生,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可能是因為母妃的緣故,圣上對他的寬容較大,也會解答他自小到大的種種無厘頭的話,當時圣上說:“人死而復生,一是想看看曾經錯過的人,二是遠離那些曾傷害過自己的人?!?/br> 須臾后,圣上像是有感而發,沉吟片刻后,倏地道:“若是再來一次,我定會早早的尋了你的母親,待她好,在她生前便給她雙宿雙飛,而不是死后的緬懷,這是最無用,也最無能的。” 而不是死后的緬懷,這是最無用,也是最無能的。 我會早早的待她好。 晏呈在那一霎,心里隔著的那一層霧,被狠狠的撥開,終于明白了自己該如何做。 所以才有了今夜的這一幕。 這個問題。 若是換做前世,許芊芊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他,肯定會選擇同苦,但如今,她更多的,只是淡淡的詢問道:“你發生了何事?” 沒想到她的回答會是這個,她什么都沒選,可語氣里的淡然,卻又像是告訴他,她的選擇。 她的淡然打碎了他的夢,打碎了他一肚子的話,讓他把話往回咽。 須臾后,她也沒等他的回答,輕聲道:“殿下,送我回去吧,夜深了?!?/br> 夜深了。 不是一塊兒就寢,而是送她回去。 他們何時曾疏離到這般境地? 回不去的終究是回不去的,就像是圣上說的,二是遠離那些曾傷害過自己的人。 他對她來說,就是傷害過的。 晏呈無戲言,松開了手,送她出了東宮。 但他的那輛馬車,卻在那條斑駁的巷子里,安靜的呆上了一整晚。 他想看看,她會不會打開那道門,探出個小腦袋,笑嘻嘻的道:“殿下,你還未走,在等芊芊嗎?” 可直到天邊破曉,他也沒見這道門有過任何的動靜。 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響起。 ...... 許芊芊夜入東宮的事情,盡管被晏呈壓下來,但后宮之所以稱之為后宮,那里面的流言蜚語,又如何能止?。?/br> 皇后的宮殿內。 德妃還有幾個妃子一大早便來請安,客套的話說完后,又拍了幾下皇后的馬屁,便說道:“jiejie可知,殿下昨日帶了承國公府的小姐,許小姐進宮來了,上次不還說,太子殿下和許小姐鬧退婚,怎么這次大半夜的讓人進來,還送人回去?” 皇后在心里默默的白了德妃一眼,面上卻道:“孩子的事情,隨他們去,本宮瞧著他們倒是不錯,能成那邊如了安妃的愿,不能成,那倒也不是什么,左右彼此都再尋個更合適的人。” 德妃從皇后那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頓時沒了,一邊扭著腰,一邊憤憤道:“要不是皇上從來不入后宮,我一個子嗣都沒,你看我把不把她給扯下位置來,我就瞧不慣她那樣.....” 德妃越說越是生氣,自安妃入宮后,圣上便沒有再寵幸過后宮的任何人,當時眾人針對的對象便是安妃,整個后宮分成了兩派,一派是針對安妃的,另一派,就是只有安妃和皇上。 “那時候她不也整日整日的想著法子去讓旁人拉安妃下臺,”德妃往回看了一眼,偷偷的呸了一句,而后又道:“其實這些年來,我才不信安妃的死真的有那么巧合,其中皇后有沒有參一手,這就無從得知了。” 一直扶著德妃走著的丫鬟,在德妃沒看見的情況下,默默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廂,德妃在罵皇后,皇后也沒閑著,德妃走后,便毫不掩飾的翻了白眼。 過后,又對著太監問道:“傳的可都屬實?太子當真去送許芊芊?” 太監點頭,“千真萬確?!?/br> 皇后眼眸微蹙,“怎么出去一趟回來,性子都變了?” 太監頓了頓,道:“奇怪的是,太子殿下這一次回來,身邊還帶了一個神醫,說是解各種千奇百怪的毒,皇后娘娘,可需要老奴去查查?” 皇后眸子一頓,并未做聲。 …… 翌日。 辰時三刻,許芊芊被許老夫人叫去請安,路上,她不禁覺得有些怪。 許老夫人雖說是個喜歡權勢的,但至少不會要求她請安。這類的繁瑣,許家人都不喜歡。 許芊芊思忖片刻,對著張婆子道,“張婆婆,你先回去,我肚子疼,一會兒就來?!?/br> 張婆子面露糾結,看上去有些不情不愿。 這無疑更加深了許芊芊的猜測。她斂起情緒,匆匆的離開了。心里盤算著該找誰去商量此事,畢竟流蘇不在。 轉角就遇見了許蓯的貼身婢女紅兒正拿著許蓯的東西往外走。 許芊芊立刻拉著她,道:“你現在去外頭尋大小姐,就說我讓她回家一趟,若是祖母不讓她進去,那便讓她去請太子殿下來一趟許家?!?/br> 這幾日許芊芊沉默不語,自幼伺候許蓯的紅兒又怎不知這期間出了變故,但主子們的事情,她也無權過問,聽見吩咐,便立刻去了。 許芊芊吩咐完紅兒后,便打算磨蹭點時間去許老夫人的院子,她雖不知為何會這般害怕,但總覺得心里頭怪異的很。 那雙眼一抬,就看見了許慶明的身影。 只見他一襲黑色的華服,正不緊不慢的往她的院子里走去。那推門極為大膽的模樣,儼然是知道她不在。 許芊芊的心一沉。 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風一吹,那院子的門吱呀一棟,本進去了的許慶明聽見風動,立刻停下腳步,眼神瘆人的回頭一看。 許芊芊在暗處,被他這種可怕的眼神,嚇得出了一圈細密的汗。 心,先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第五十七章 日頭藏進了烏云里, 天氣悶熱,讓人汗流浹背。 許芊芊看著許慶明走了進去, 盡管害怕, 但心底卻覺得許慶明突然出現在她的院子里沒那么簡單。 許慶明平日里來她的院子都會先敲門,但是這次,徑直的闖入, 好似已經知道了里面沒有她。 而更巧合的是,許老夫人那邊把她叫走了, 若是她沒有回頭看, 是不是就不會知道許慶明進了淺云院, 這一切,會否就是早已計劃好了的? 眼眸微垂,許芊芊像是想到了什么, 提著裙擺也跟著上去。 淺云院的門是打開的, 她嬌瘦,無聲無息的走了進去,那藏在袖口處的小手狠狠的攥緊,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說,自從得知許慶明是什么樣的人時, 她的心底對許慶明便開始多了幾分害怕和厭惡。 她甚至覺得許慶明是個內心扭曲的瘋子。 淺云院她從幼時便住到大,里面的彎曲環繞的回廊, 她輕車熟路, 閉著眼都能繞著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