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66節
許慶明徑直走入院中,目中無人的模樣,聽見這話,停下了腳步。 周流芳以為他是不知,沒有看見他的眼神,一邊拿著銀色的細針一邊輕聲道:“那孩子和太子殿下一道回來的,我瞧著,好事將近。”周流芳說著,自個兒笑了,像是許芊芊能嫁給太子,是一件令她歡喜好久的事情。 許慶明從她的眼里看出了笑和幸災樂禍,那些腐爛的臭味瞬間侵蝕他的四肢。 他一把上前,奪過了周流芳手中的針線,大手伸出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脖頸,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別逼我!” 周流芳的脖子被許慶明抓著,男人的手青筋迸發,絲毫沒有放輕力道,可她卻不怕,她笑哈哈,臉色漲紅,啞聲道:“我忘了告訴你,許淵的病快好了,我終于...咳咳——” 趁著許慶明失神的片刻,周流芳立刻掙脫出來,重新得了新鮮的空氣,讓她本喘不上氣的心,頓時得到了緩和,以至于讓她咳了好一陣子,咳完后,她終究是將那句,“你等著吧,好日子快到了”給說了出來。 換來的,是他的拳打腳踢,周流芳這一次卻沒有掉一滴淚,默默的承受了后,心下只覺得釋然,解脫和重生。 “都怪你!”許慶明道。 這句話,周流芳聽了好多年了。 昔日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曾摘了一朵花,問她,你可喜歡?若是喜歡,我日后定每日摘給你,嬌花陪美人,你是最值得的。 可如今,除了打就是罵。 她覺得昏暗的日子,終究是拐了個彎,隱隱看見了光明。 ...... 翌日一早。 張婆子便來請許芊芊去一樣老夫人那。 苦口婆心勸了好久,話里話外都不離那句,“沒人比許老夫人更疼你了,你還不知足!” 這些話也就能忽悠一下前世的許芊芊,更何況,她體會過祖母和外祖母的差別,好與不好,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又何須旁人說呢? 但到底還是得要去一趟,就算許老夫人今日沒來請,她也會擇個時間去,只是沒那么快罷了。 幾個月沒見。 許老夫人還是那副拿著佛珠,一片慈和的模樣,見了許芊芊后,閉著眼一言不發。 劍拔弩張詭異的氛圍,讓張婆子忍不住有些害怕。 張婆子是許老夫人的人,自然是向著她,見狀,上前道:“小姐,還不快點向老夫人請個安。” 許芊芊既然都來了,其實沒想過要和許老夫人鬧得這么僵,至少請安是她份內的事,她不會忘記。 也不會稚氣到,要和許老夫人在這里一爭高下。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許芊芊先開了口請安。 許老夫人睜開了眼,盤著佛珠的手微微一停,整個堂內頓時愈發安靜,落針可聞,嘴喃喃的動了動,道:“以前倒不覺得你脾氣大,說你兩句,扭頭就去了凌安,怎么,凌安那邊就能縱著你的脾氣?” 老人家心里頭有氣,說上幾句也是難免,許芊芊不理會,許老夫人說著說著,也無趣,便停了嘴。 雖說是有私心,但畢竟也實打實的疼了那么多年,許老夫人停了嘴后抬起眼,就看見許芊芊那張白生生的臉,只覺她與當年的顧青寰愈發像了,她收回視線,想起顧青寰,語氣軟了一些,道:“凌安可好玩?去見了你外祖母嗎?” 許芊芊站在堂內,聽見凌安二字,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事,許芊芊不信,許老夫人一點兒都不知情,她猜測,許老夫人是在知道但裝糊涂,畢竟只有大伯這一個兒子了。 許芊芊柔聲答道:“回祖母的話,孫兒在凌安一切安好,”頓了頓,她又加了句,“聽了不少母親的事情。” 許老夫人一聽,面上表情淡然,繼而道:“你母親都走了這么久了,打聽的多了,不免想起你的母親,對你來說倒是一件頂難受的事。” 許芊芊莞爾一笑,輕聲道:“那倒也不是,至少知道了很多當年的事情。” 許老夫人睨了一眼許芊芊,面不改色,意有所指道:“芊芊長大了,都開始和祖母打起官腔了。” 許芊芊自然說沒有,相顧無言,氣氛愈發的詭異。 半晌后。 許老夫人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對祖母有恨,覺得我當時一直逼你去和殿下服軟,但你現在應該可以明白祖母的一片苦心。” “你要知道,能嫁給太子是多大的福分,”許老夫人怕許芊芊聽不明白,頓了頓,道:“我們許家,榮辱興衰,皆在你的手里,你又可知,將后你的權利會有多大,你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生死二字,在她的心里面狠狠的砸了一棒子。她深呼了一口氣,須臾后,笑了,道:“那,若是成了太子妃,可以讓我父母死而復生嗎?” 許老夫人眼神一瞇,盯著許芊芊,半晌沒說話。 …… 許芊芊離開后,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見張婆子去了另一個院子后,急急忙忙的帶著許大伯進了安壽院。 她立在假山旁,手中捧著一把魚飼,眼眸低垂,見許大伯進了許老夫人的院子后,自嘲的笑了笑,而后,一把將手中的魚飼丟進了湖里。 魚兒聚在一堆,頓時爭搶著飼料,而許芊芊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假山旁。 看來,與她想的差不多。這件事情,不但是父親,連帶母親的死,或許都沒那么簡單。 …… 許芊芊一回到院子,便聽見里頭傳來了許蓯的聲音,“好你個芊芊,如今回來了都不來尋我,枉費我這段時日天天幫你看鋪子!” 許芊芊哪里還有心情顧及那個胭脂鋪子,那胭脂鋪子本是她害怕落的像前世的那個下場,讓許家的人擔憂,想賺一些私錢,將來給大伯一家有一個好的退路。 但如今,這個胭脂鋪子倒像是生生的打在她臉上的巴掌,讓她清醒起來。 許蓯從昨日便一直在鋪子里忙活,有時候太累,便干脆不回來住。今日能回來,還是聽見了傳言后,才趕著回府的。 見許蓯一如既往的那般與她嬉笑,許芊芊也一如往常,拉著許蓯的手,將從凌安帶回來的禮物遞給她。 “這是那邊的平安鎖,我求了給你保平安的。”許芊芊講一個小鎖狀的玉佩掛墜遞給了許蓯。 玉佩溫潤,觸感細膩,許蓯愛上不釋手。 笑著打趣道:“你在凌安有沒有遇見合適的?” 見許芊芊笑而不語,她卻誤以為許芊芊是真的遇見了合適的,忙道:“那你不是與太子殿下一道回來的嗎,我聽溫洺說他去了凌安,還以為他是去挽留你的,沒想到他居然…看著你同旁人相好都還能這般大度…” 許蓯倒不是在乎名利才想著要許芊芊和太子在一起,而是許芊芊對太子的在乎,她是看在眼里的。 怕許芊芊失落,便又 兩姊妹許久未見,許蓯倒是有很多心里話想和許芊芊說,說到最后,便道:“你走后的第二日,英國公的世子倒是來了一趟,但當聽說你走后,就沒有久留。” 許芊芊根本沒聽進去,一心只想著,該怎么去講這件事情說出來,至少,她做不到心平氣和的接受和原諒。 “還有這些日子來,溫公子也幫了我不少忙,”許蓯說起溫洺時,話似乎更多了,侃侃而談。 許芊芊對溫洺倒是感激不盡,這間鋪子之所以能做起來,也多虧了溫洺的幫助。 許芊芊思忖片刻,道:“等過段時日,我請他吃飯,你也一道來。” 許蓯應得很快。 …… 亥時一刻。 許芊芊就著寢衣準備入睡,卻聽見促急的敲門聲。 打開了門,丫鬟進來說,宮里夜里派了人來接,說是許淵不習慣,最好是許芊芊進東宮陪著。 一聽是許淵,許芊芊坐不住,披了一件湖藍色的外衫便入了宮。 馬車經過了晏呈的允許,直接駛入了東宮,許芊芊從馬車下來的時候,東宮四周燈火通明,墻角、回廊、廊下,四處都掛滿了燈籠,橙黃色的燭火火光熠熠,像是置身在一片橙色的海岸中。 但再美,許芊芊也無心搭理,直奔許淵歇息的殿內。 許淵的確是鬧了情緒,但是流蘇已經哄好了,許芊芊來到的時候,流蘇正替熟睡的許淵褪去衣物就寢,見了許芊芊后,先是一喜,而后道:“小姐,那么晚了,你怎么來了宮里?” 許芊芊看了眼正熟睡的許淵,后知后覺明白了,動動腦子也知,這是誰的主意。 趁著流蘇去給許淵尋另一件衣裳的時候,她一邊同流蘇說明日再來,一邊推門走出去。 誰知,就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東宮的一片燭火霎時暗了下來。 沒了燈火,只剩下天上的那一盞殘月。 殘月無光,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讓許芊芊有些慌亂。 一陣風吹來,她只用了一根木簪子隨便挽起的三千青絲被風一吹,瞬間像是一道瀑布那般,傾瀉而下,她低頭,打算拾起木簪子的時候,一只螢火蟲慢悠悠的飛到了她的面前。 許芊芊瓷白的小臉顯然有些愣住,她甚至忘了方才自己氣沖沖的要回許家,不中晏呈計的事情,一心只想著抓住那只飛舞的螢火蟲。 許芊芊喜愛螢火蟲,就像顧青寰喜歡茉莉花一樣。 她跟著螢火蟲往前走,卻不知,踏入了歲闔殿。 當歲闔殿三個字映入眼簾時,她腳步一頓,湖藍色的外衫在黑夜中顯得不怎么亮眼,她及腰的發絲迎風微微的吹動,她立在歲闔殿的大門不動,就在她千絲萬想,決定不要這個螢火蟲,轉身就走的時候,歲闔殿的大門倏地打開了。 許芊芊那雙勾人的眼眸里,滿是不可思議。 只見她呆呆的看著的方向,上百只的螢火蟲隨著歲闔殿的打開,一涌而前。 許芊芊被上百只螢火蟲圍繞,星星之火卻將她整個歲闔殿點亮,亦將她瓷白的臉龐照的發光,她臉上帶著笑,伸出手虛虛的攏了一把螢火蟲。 原本煩躁的心,在這一瞬,卻有些放松。 她欣賞著眼前的這番美不勝收的景象,百來只螢火蟲圍繞著她飛上飛下,一暗一亮的光,像是天上的星星在眨眼。 而她,一襲湖藍色的外衫,長裙隨風擺動,垂落的三千青絲發絲輕動,慵懶又嬌艷,她未施粉黛的鵝蛋臉卻又白皙透亮,那朱唇皓齒,眼如璀璨的明珠,黑亮亮的立在螢火蟲的中間,就像是置身在星星中的月亮仙子。 殿內走出一個男子,穿著杏黃色的華服,烏發白冠,眉目清明,一步、一步的緩緩走了出來。 螢火蟲的光照在他的身上。 他俊朗宛如天上的神祗,立在殘月前,玉樹臨風,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垂落。 四目相對時,她不止看見他眼底有零星的笑意,還聽見他溫柔的嗓音響起,“芊芊,這是我為你抓的螢火蟲,你,可喜歡?”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明天六點。 第五十六章 微風輕拂, 殘月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