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54節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哭,但是當看見晏呈的唇色慢慢的恢復正常時,知道他安全能活下來的時候,她就覺得鼻子很酸,出來了之后,看著天上的月亮,她就在想,若是毒砝沒點頭,晏呈離開了,她該怎么辦。 倒不是還期盼著嫁給他,成為太子妃,她也沒想那么多,但就是不能瞧見他是因為自己而離去,她從踏進逍遙山的那一瞬便一直逞強,覺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但到頭來,還是晏呈替她扛下了所有。 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被蛇咬傷。 許芊芊嗚咽嗚咽的哭著,擦去了眼淚,又吃了幾口面。 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鍍了一層金光,她一心埋頭吃面,倒是沒看見已經睜開眼,且站在門前看她的晏呈。 那雙昔日素來薄涼的眼眸,此時也帶著零星的笑意。 是他沒用,是他忘記、忽略了。 她原就是那么嬌氣的女子,幼時初見的時候,她便因為沒吃到那口甜糕,被氣的哭了出來。 后來,她喜歡跟在他的身后,偶爾也會鬧鬧小脾氣,哭著、喊著、撒嬌。 印象最深的,是她纏著母妃,哄母妃給她吃宮里最好吃的點心。 每每這時候,母妃便會叫人拿來宮里的點心,說:“你若是吃了這個點心,可就得做呈兒的夫人,可好?” 許芊芊哪里懂得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只知道有的好吃的,于是便一個勁的點頭。 后來再大點。 母妃的確是和父皇說了,要將許芊芊許給他。 后來圣旨下來,他就覺得他未來的妻子是一個小哭包,但是慢慢的,她不哭了,她開始變得很端莊,很溫柔,但許是因為太過于在意他,所以在他面前很多事情都小心翼翼,格外的謹慎。 他對她的印象,除了是一個哭包,便就是呆頭呆腦。 再后來便是她堅定要退婚,他對她的了解,也是來了凌安后方才多了起來,這些年,是他欠了她的,是他的虧欠,她雖是他的太子妃,外人看去風光無限,但內里的那種被忽略、被冷落的難受,才是最折磨她,也最讓他愧疚的。 ...... 許芊芊回來后,晏呈便坐在榻上,佯裝一副剛醒的模樣。 毒砝從二樓下來,看見晏呈醒了后,便又拿了一種藥敷在了傷口上,而后,,對著許芊芊道:“晚些我徒弟會回來,你可隨她一道去后院,那里可以沐浴,是她的地方,我平日里進不去。”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了一聲爽朗的女子聲,“師父,我回來了,家中可是來了客人?你要的酒我也給你打回來了——” 話還未說完,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和許芊芊四目相對。 許芊芊瞳孔一縮,道:“劉安怡,是你?” 劉安怡看見許芊芊,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的想起來了,道:“你不是那日,在凌安的藥鋪里...” 許芊芊長得很美,是不容忍忽視的那種,讓人過目不忘,哪怕喬裝成男子的模樣,也丟失不了那種美感,劉安怡一下子便認出來了。 “是我。”許芊芊道。 “你怎么來這里了?”劉安怡忙放下手中的酒,難得在山上看見一個女子,倒是生出了一絲絲惺惺相惜的感覺,而后又看著毒砝,和晏呈,道:“師父,這是你的客人?” 毒砝將手中的藥包一丟,看見酒就宛如看見了再生父母,忙著道:“算是吧,你們認識?” 說著,拿過了劉安怡手上的酒。 而后暢快的喝了幾口。 三個人都沒看見,一直坐在一旁的晏呈,當劉安怡出現的時候,狹長的鳳眸霎時微微瞇起。 劉安怡就是那個夢中告訴他,許芊芊中毒的女子。 還有…他恍惚想起,那日夢中,許芊芊曾因為劉安怡同他置氣,他的夢,真的是預兆未來。 晏呈感覺自己像是找到了一條路,可以沿著這條路找尋很多關鍵的點,但是就是卡在了這里,不知怎么去找尋。 劉安怡見許芊芊渾身臟兮兮的,便拉著她去了后院。 留下了毒砝和晏呈兩人在此處。 …… 毒砝手里有酒,心情也好,心情好,看什么都順眼,連帶著看晏呈都能開口說上幾句話,見晏呈一直看著他,他打趣道:“怎么,你也想喝?” 晏呈搖了搖頭,雖不知毒砝是怎么答應替自己解毒的,但是他向來不喜白受人恩惠,于是便道:“若是你有空下山,我送你整個季朝最名貴的酒,保證你會喜歡。” 沒什么能打動毒砝,但是唯獨酒,他是愛不釋手。 聞言,毒砝頓時覺得手中的酒不香了,喝了幾口,忙著追問晏呈,到底是什么酒,什么時候可以給他。 晏呈倒是沒想到自己隨口的話,毒砝會這般當真,思索片刻后,道:“等我好了,你隨我去一趟凌安,我命人將酒給你送到凌安來。” 晏呈沒忘記許芊芊來逍遙山的初衷,逍遙山那么險惡,毒砝既然能在這居住,那么定然是有自己的辦法,所以還是毒砝下去凌安較為靠譜。 一聽見有酒喝,毒砝二話不說便答應了,而后,看著后院緊閉的門,思忖片刻,道:“不過,我既然已經替你解毒了,你們來尋我也不容易,有句話我還是想同你說,今日替你解毒的時候,我發現了你身上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晏呈目光一頓。 ...... 后院,相較于男人之間的嚴肅對話,女人之間的對話倒是簡易些。 除了首飾,便是男人。 許芊芊和劉安怡一人一個浴桶,溫熱的水讓許芊芊慢慢的打著瞌睡,須臾后,聽見劉安怡問道:“欸,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方才,劉安怡一進來,許芊芊便喊了她的名字,現下回想起來,她才發現,上一次見面,她沒同許芊芊說過。 許芊芊面不改色的糊弄道:“在你來之前,你師父便說了你。” 劉安怡聽見毒砝說她,忙追著許芊芊問毒砝說了她什么,說她時,是帶著怎么樣的語氣和表情。 許芊芊如實回答,顯然劉安怡對毒砝的情愫不簡單,在聽見許芊芊的描述后,發覺沒什么特別之處,便扭頭獨自一人沉默了。 許芊芊看著劉安怡光潔的皮膚。不禁陷入了沉思,前世劉安怡是晏呈的妾室,可眼下劉安怡的心里明顯是有心上人的,而毒砝是一年后離世... 有些答案,像是就要呼之欲出。 卻又到了關鍵點的時候,缺了些什么。 許芊芊再捋了一邊,心道:毒砝是一年后去世的,劉安怡是一年半后成了晏呈的妾,也就是毒砝去世后,劉安怡便留在了晏呈身邊。 晏呈留下劉安怡的目的是什么? 喜歡,還是因為劉安怡身上有他可圖的東西... 許芊芊又抬起頭看了眼劉安怡,她正滿臉不爽的拍打著水,顯然對毒砝淡淡的態度感到不甘心。 劉安怡既然是隨毒砝長大,那么醫術定然是了得,若是晏呈是想要圖她的東西,除了她的一身醫術,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對了,安怡,”許芊芊抿了抿唇,道:“上次你可還記得我的兄長?你說他體內有毒...” 劉安怡思忖片刻,點點頭,“不過我不是特別的懂,還得問我的師父,他對這一類的毒最是了解。” “可是...”許芊芊怕毒砝會拒絕。 劉安怡看出了他的擔憂,撲哧一聲笑了,道:“你可放一百個心,我師父不會見死不救的,解毒是他的興趣,之前在凌安支起過一家醫館,但是因為他愛喝酒,所以老耽誤事,免不了被罵,受氣,后來,他撂擔子不干了,圖個清凈便尋了此處,若是真的有人來尋他,他向來不會見死不救。” 原來方才,是毒砝開了個玩笑。 人言可畏,救不是,不救也不是。 許芊芊倒是能理解毒砝,輕輕的頷首。前世的時候,對劉安怡更多的了解就是晏呈帶回來的妾,雖說知道晏呈對她并沒有一絲感情,但心中還是不滿,有種晏呈被人搶走的感覺,故,對劉安怡的印象也只是淺淡的表象,客氣疏離。 那時候的劉安怡,清冷,落寞,一雙眼里心事重重。 現在的劉安怡,倒是活潑,開朗,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許芊芊猜,應是和毒砝去世有關,讓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夜成了大人。 ...... 山林的晚間,繁星點點。 許芊芊正躊躇著該怎么和毒砝說讓他陪她一道下山,卻看見毒砝一本正經的收拾行李,嘴里還念叨著,“若是下去了,那酒是要一次買多些,省的來回跑,還有,怡怡,你的首飾衣裳該置辦的也一道置辦了,后面這段時日,便不要再下山了,好好的陪師父鉆研醫術。” 劉安怡一聽見鉆研醫術四字,便像是有一把刀在她腦袋上割來割去。 她長呼一聲,道:“師父,置辦首飾和衣裳我們也沒銀子啊...” 兩人每日就在山上,毒砝一聽見銀子,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給了劉安怡一個溫潤的笑,“沒事,為師有辦法。” 話閉,他看向許芊芊,道:“小姐,方才忘了說,我們這邊一次解毒一百兩。” 一百兩能救回季朝未來的君主,許芊芊自然是沒有吝嗇,爽快的應了,趁熱打鐵道:“那既如此,我再給師父介紹一個人,若是醫治好了他,您盡管開口,我有的,都會給您。” 毒砝收拾行李的手一頓,后知后覺,“我說呢,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敢情是拿酒做借口,其實是要我下去解毒,是吧?” 毒砝看著晏呈。 后者虛弱的咳了咳,道:“你若是能把他的毒給解了,你想要什么酒,都可以給你。” 毒砝擺擺手,“得了得了,誰貪你那點酒,左右我也要下去一趟,一道就是了。” 劉安怡聞言,問道:“師父,我們這次下去,是尋君胭師叔的嗎?” 毒砝點頭。 晏呈喉結滾動,劉安怡、君胭、都是出現在他夢里的人,他忽然很慶幸,自己隨著許芊芊來逍遙山一趟。 晏呈思緒游走,倏地,一個藥包丟到了他的懷里,毒砝的聲音隨之響起,“先吃了吧,吃了能阻止你的毒繼續散發。” 晏呈抿了抿唇,喉結滾動,正欲拿起藥包,有一雙巧手快他一步,拿起了藥包。 許芊芊輕聲道:“我來吧。” 說完,便向劉安怡問了一下熬藥的地方。 …… 熬藥的地方是在屋外的一處樹下,許芊芊生了火,將藥包倒進去后,她干脆坐在了藥壺旁,看著天上的繁星發呆。 許芊芊抿了抿唇,心中盤算著,明日下去后,便安排毒砝住在顧家。 一想到大哥的病或許能解開,她便感到渾身輕松。 身后倏地傳來了腳步聲,輕緩、低沉。 許芊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沒轉身。 晏呈腳步一頓,佇立在許芊芊的身后,一輪彎月倒映下,將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 他伸出手,輕輕的搭在許芊芊單薄的肩膀上,聲音很虛弱,很輕:“芊芊,今日說的,可說話算話?” ——若是醒了,那就是老天都不讓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