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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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寵在四面透風(fēng)的柴房里住了兩天,一日叁餐都由李小鐵送過來,他看起來極不喜歡辛寵,每每放下飯就走了,不愿意同她多講一句話,這讓辛寵想探聽許恃衍消息的愿望落空了。 到第叁天早上的時候,辛寵被放出來了。 今天是李小鋼二兒子的滿月宴,李國福的意思是帶她出來見見族里長輩把日子定下來,早點(diǎn)把生米煮成熟飯免得夜長夢多。 “俺不管你有啥心思,總之今天安生點(diǎn)別找事,不然弄死你?!?/br> 李小鐵不情不愿的給她解開鐵環(huán),然后惡狠狠的警告辛寵。他就是覺得這丫頭有問題,一雙眼睛盯著人瞅,你罵她嚇唬她好像她都不當(dāng)回事,看的人發(fā)毛。 李小鐵年紀(jì)不小了,這兩年吃了不少村里朋友的酒,從外面搞來的小姑娘剛來的時候都鬧得很,又是絕食又是尋死,膽小的天天哭。這丫頭倒好,不哭不鬧能吃能睡,還會要求他們給柴房的窗戶紙糊上,正常的讓人覺得反常。 他不止一次跟他爹提過不想要這個老婆,把她賣到別家得了錢再買一個,但李國福只覺得他事兒多太挑,警告讓他收起旁的心思。 他心里窩著火,酒席上多喝了好幾杯酒,直到有人過來給他手里的酒杯奪走換成茶水,李小鐵紅著眼叫了聲嫂子。 這一幕全都落在了辛寵的眼里。 被李小鐵叫嫂子的女人看上去很虛弱,她一只手牽著個小孩兒,另一只手抱著睡著的小嬰兒,頭發(fā)亂糟糟的扎成一個麻花辮垂在腦后,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發(fā)白,看上去十分的滄桑,完全不像是叁十出頭的樣子。 “我?guī)фゆとフJ(rèn)認(rèn)人說說話,小鐵你看好恁哥恁爹,別喝太多酒?!苯淮昱ゎ^對辛寵說,“妞妞,幫俺抱下孩子吧,咱去那邊吃,這一桌都是男人家估摸著你也放不開吃。” 辛寵不知道怎么抱小孩兒,動作十分僵硬的接過來,孩子這會兒已經(jīng)睡醒了,但沒有哭鬧,只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辛寵,她之前聽李國福說過,老二孫子生下來就沒耳朵,果然圓圓的腦袋兩側(cè)只有光滑的皮膚和細(xì)軟的毛發(fā)。 見辛寵盯著嬰兒瞧,孩子的mama給小孩兒塞了塞裹著的棉被,只露出小朋友的眼睛來。 “我叫阿娟,你可以跟小鐵一樣直接叫嫂子,這是二嬸子,這是大舅母……” 女人坐下之后便接過了孩子,然后熱情的給辛寵介紹同桌的鄰里鄉(xiāng)親,辛寵沒打招呼,只盯著大門的位置看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這兒的人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也沒計較她的“不禮貌”,各自跟身邊的人拉家長。 一桌子人還沒介紹完,就聞見一股臭味,小嬰兒開始大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同桌的幾個長輩都皺著眉掩住口鼻催她進(jìn)去換尿布,阿娟面露赧色,抱著小孩兒進(jìn)了房間。 辛寵看了半天沒找到許恃衍,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她聽說今天全村的人都會來吃酒席,還想著碰碰運(yùn)氣能不能看到他。 阿娟的大兒子沒有跟著進(jìn)屋,就站在辛寵旁邊,小男孩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長衫,顯然是洗的次數(shù)太多,衣服已經(jīng)發(fā)白變形,一邊的領(lǐng)子掉到了肩膀下面,辛寵幫他把衣服拉了上去。 小男孩誰也不理,就一直低著頭摳手,用力到把手指都給抓爛了,辛寵趕緊抽了一張紙包住他的手制止他。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沒有理他,繼續(xù)重復(fù)摳指甲的機(jī)械動作。 “小朋友,想吃糖嗎?”辛寵從桌上拿了一顆糖遞到他面前,但是小朋友依舊像沒聽見沒看見一樣。 “jiejie,這家的大孩子是個傻子,你問他啥都不會說的?!?/br> 湊過來搭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叁四的女孩兒,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辛寵頭上的粉色卡子。辛寵見她喜歡就取下來送給她了,女孩兒剛開始還不好意思接受推脫了一番,是辛寵說她還有很多這樣的卡子小女孩才高興的收下了。 小女孩話很多,嘰嘰喳喳說了很多村里的事。辛寵也給她講了一些外面的事,小女孩的眼里充滿了向往,但是當(dāng)辛寵提到有機(jī)會出去看看的時候,小女孩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村子里是不允許女人出去的,會被打斷胳膊打斷腿。”小女孩湊到她耳邊說,“jiejie,你慢慢回頭看隔壁桌穿綠色衣裳的人。” 辛寵不動聲色的回頭看了一圈,只見一個綠衣服的光頭女人坐在用木椅和輪子改裝的簡易輪椅上,已經(jīng)是比較炎熱的季節(jié)了,她的左手上還帶著一只厚厚的棉手套。 “這是秋田嬸,聽俺娘說她偷跑出去好幾回,每抓回來一回就被秋田叔剁下一個手指頭,左手都不夠砍了,右手要留著干活秋田叔沒動。前年最后一回跑出去招惹了外面的人,按照村規(guī)被村長打斷了腿。”小女孩說這些的時候渾身都在抖,拽著她的袖子小聲說,“jiejie你可別跑,村長很嚇人的。” 情況遠(yuǎn)比辛寵想的還要糟糕。 這兒根本是個叁不管地帶,沒有法律,沒有道德,沒有良知,村里的大小事務(wù)全靠以村長為首的族里德高望重的長輩說了算。 長期與世隔絕生活和封建思想觀念的影響造就了他們愚昧、冷漠,在他們眼里,只有村里男人的命才是命,女人除了能傳宗接代之外,就像田地里養(yǎng)的牛一樣是幫忙干活的工具,即使乖乖聽話的女人也逃不了生了孩子后繼續(xù)被賣的命。 “那你們這些小朋友都怎么上學(xué)啊?” “我們有學(xué)堂,村長教課,但只有男人能去上,以前火火哥哥會偷偷給俺們講課,但他病了之后就沒人教俺們了,俺娘給課本都燒了,說女孩子讀書沒用,讀多了就會像火火哥哥一樣?!?/br> “火火哥哥是誰?。俊毙翆櫼娦∨⒘钠疬@個人興高采烈地樣子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是俺們村第一個大學(xué)生,聽人說大學(xué)生就是很聰明的意思,從小到大就沒有難住火火哥哥的事兒。”小女孩一臉崇拜的捧著手說道。 “可惜啊……”小女孩話說到一半阿娟回來了,她就立刻止住了話匣子。 “回身取過酒一樽,進(jìn)前忙把仙姑敬,金壺玉液仔細(xì)酌。飲一杯能增福命,飲一杯能延壽齡。” 酒席吃到一半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身穿戲服唱著戲踉踉蹌蹌的走進(jìn)來,他的臉上涂了厚厚的白粉,兩頰還畫了一大坨腮紅,看著十分滑稽。 那人走到跟前站定時還擺了個姿勢,繼續(xù)唱道,“愿祝仙師萬年慶,愿祝仙師壽比那南天星。霎時瓊漿都飲盡,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長生?!?/br> “火火哥哥!”剛跟辛寵搭話的小女孩突然站起來大叫一聲,眾人的目光稍微分散一部分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小女孩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張揚(yáng)連忙捂住嘴坐下。 對面?zhèn)鱽硪粋€尖細(xì)的女人聲音叫女孩的名字,“阿菊,吃好了沒,吃好了過來給成子喂飯。” “好的,娘?!毙∨⑴苓^去將女人身邊的小男孩抱起來,然后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勺子開始給腿上的男孩喂飯。那男孩不肯吃,還發(fā)脾氣將飯吐到了她臉上。 阿娟嘆了一口氣,小聲感慨道,“阿菊這小老公可嬌著呢,以后估計要受氣?!?/br> 正當(dāng)辛寵還震驚于阿菊童養(yǎng)媳的身份時,剛才進(jìn)來的那個奇奇怪怪的人已經(jīng)坐在了阿菊的位置上,他笑著對隔了一座的阿娟說,“不好意思啊李嫂子,俺來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