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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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朧月隱于云后,夜色幽曖,微涼的晚風吹動枝葉窸窣作響。 這時,一聲極輕、極嬌的嚶嚀,隨著風,若有似無地傳到耳畔。 簡直是酥到了骨子里。 曖|昧,又透著纏|綿悱惻。 太子不由得腳步一頓,恍惚之際,似乎想起那些他曾聽聞過的宮中傳聞。 他知道,盡管宮規森嚴,但還是有不少宮人,甚至是皇室中人罔顧禮法,私相授受。 難不保就有人趁著今日,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太子性情溫和,向來不是什么苛刻的儲君。 可他不能準許的是,有人在初沅的生辰宴上,鬧出這般不堪之事。 他眉頭緊蹙,當即奪過隨行內侍手中持著的宮燈,提燈照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他們走在廊道之中,長廊的兩邊,是稀疏的灌叢,樹影婆娑。 微弱的燈燭穿透黑夜,若隱若現地照亮不遠處的情形。 隱約之中,太子果然瞧見一道模糊的人影,他忙是厲聲呵斥道:“誰,是誰在那邊?” 霎時間,驚破黑夜氤氳的所有旖旎。 聽出阿兄的聲音,初沅登時醒過神,她睖睜著雙眸,小手抵住謝言岐的胸膛,力氣微弱地推他。 方才心蕩神迷,她的呼吸、感官,盡數在他的攻城略池之下淪陷,為他的吻所占據。以至于她如同置身水底,耳畔就只有他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還有她急促的心跳。 根本就沒能察覺到,快步走近的一行人。 雖說阿兄向來慣著她、由著她,可此情此景,她又如何能讓阿兄撞見? 一時間,初沅既是難堪,又是害怕,幾乎是渾身繃緊。 察覺到她的不安,謝言岐終是止住肆意的攫取。他在她唇角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旋即,便握住她的肩膀,抑著粗重呼吸,和她分開。 這個時候,太子也火急火燎地,從廊道那頭走了過來,眼見得,就要行至這邊的踏跺,和他們正面相對。 謝言岐倒是不急,他借著月光,眼珠不錯地睥著她。 小姑娘下意識地屏息,可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就無法平復,露出弧領的明晰鎖骨,也在隨著她短促的呼吸,不斷翕動。她的瞳眸蒙著淚霧,嘴唇也是紅艷艷的,若沾露的玫瑰,嬌艷欲滴。 一看她這模樣,便也知道前一刻,她究竟經歷了些什么。 謝言岐打量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晦暗。他喉結微動,默不作聲地撫去她唇角花掉的口脂。等到太子等人的腳步止于身后,他終是轉過身,不緊不慢地對著太子一揖,“臣,見過殿下。” 太子認出他,“謝言岐?” 忽然間,太子竟不覺得有多意外。 鎮國公府的這位世子爺,確實是,早有風流之名在外。 但他委實沒想到,他竟敢在宮里、在初沅生辰這天,胡作非為。 思及此,太子不禁眉頭緊蹙,神情凝重地打量著他。 謝言岐的唇角還暈著初沅的口脂,那抹薄紅襯著他清雋的面容,愈發顯得他風流不羈。 太子的眉頭不由蹙得更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單純小姑娘,著了他的道。 他眼神微動,目光去追尋和謝言岐一道的那個女子??上еx言岐身形挺拔,幾乎將那個女子的身影盡數擋住。太子只能瞥見,她露在外邊的一角裙袂—— 孔雀藍的錦緞,邊緣繡著繁復連枝花,燈燭的映照之下,似乎還流動著潤澤光華。 眼熟的……和他先前送給初沅的那條襦裙,一模一樣。 太子愕然怔住,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眸,看著跟前的謝言岐。 隨后,他不禁厲聲對著隨行宮人喝道:“都退下!”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啊,這兩天真的是又忙又倒霉 本來我就是陰間作息,然后昨天早上空調定時,五六點就把我給熱醒了,之后一整天的事,累得我差點癱倒 今天早上又好倒霉,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那個叫滑梯還是啥的(就是方便行李箱這些有輪子的東西上下的,沒有階梯的斜坡),一不小心直接從樓梯滾下去了,弄到處都是擦傷,手背上的關節處也有,火辣辣的疼 以后絕對不寫男女主抱著滾下山坡,好痛好痛好痛 第140章 在此之前, 太子也曾想過,也許和謝言岐私會的,是宮中的婢女, 又或者,更出格一些, 是哪位不受寵的妃嬪。 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到, 這個人,竟然會是他的meimei初沅。 太子向來是待人溫和,這會兒, 竟是難得的有些情緒失控。 冷不防聽見他的這聲低喝, 隨行的宮人俱是一驚,面面相覷地躬身退下。 一旁的流螢也不例外, 短暫的愣怔之后,她忙是跟著其他宮人的腳步, 后退避到不遠處的涼亭。 就在她轉身走上臺階, 不經意抬眸的瞬間,她瞥見了一抹,她最是熟悉不過的、孔雀藍的裙擺,半遮半掩地藏在謝言岐后邊, 只隱約露出一角衣袂。 ——是今日清晨,她幫著殿下挑選的孔雀藍織金連枝襦裙。 流螢霎時怔住,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們對峙而立的那個方向, 半晌都沒能回神。 難怪太子不讓他們靠近…… 原來、原來那竟是他們殿下! 意識到這點, 流螢心中大駭, 直到身旁同行的一個內侍低聲喚她, 她方才回過神, 緊跟旁人的腳步, 匆忙離去。 …… 眼見得宮人們踩著雜亂的足音,接二連三地退避涼亭。 太子也終于抑著怒火,一字一頓喚道:“李、初、沅。” 這般點名道姓的呼喚,儼然是動了怒。初沅自知沒有退路,沒有辦法再繼續逃避。她下意識地伸手,攥住謝言岐的袖角,小心翼翼地從謝言岐身后探出半個腦袋,露出一雙盈盈若秋水的眼睛,可憐又無辜地看著太子,喚道:“阿兄……” 察覺到她的動作,謝言岐眼神微動,行若無事地將她的小手收進掌中,十指相扣地握著。他側過頭,看著她的緊張、無措,不禁無奈地捏捏她的玉手,低聲安撫道:“別怕?!?/br> 盡管初沅仍舊是心弦緊繃,但她卻顯然是因為謝言岐的這句話,朝他靠得更近。 不經意流露的信任,和依賴。 太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始終抑著的怒火,幾乎要燒到了嗓子眼。 他的meimei性情純真,從來是乖順懂事、不曾有任何的出格之舉。 這個謝言岐,究竟是哪里來的膽子,竟敢沾染明珠? 太子極力地平復著,穩住情緒再次道:“阿妧,過來。” 他語調舒緩,盡量表現得和往常無異。 然而初沅聽見他這話,反倒是往謝言岐的身后又躲了幾分。 好像他不是她的長兄,這個謝言岐才是她的摯愛一般。 話音落下,太子薄唇緊抿,沒有再說話。 他靜默地等待著,初沅的抉擇。 初沅睫羽微垂,心虛得沒敢和太子直視。她貝齒輕咬著下唇,猶豫而又糾結,實在沒有臉面主動開口,向太子解釋。 畢竟太子撞見的,是她和謝言岐,逾越禮數、親密無間的場面。 一時間,難堪和不安的情緒交織,心潮起伏之中,初沅倒是覺得,好像松了口氣。 起碼,他們之間的事情,不必再因為三年前,她那些暗無天日、有損皇室顏面的過往,而覺得難以啟齒。 初沅屏息凝神,還沒來得及鼓起勇氣坦言。 隨之而來的下一刻,站在她身前的謝言岐便捏了捏她的手,道:“夜深露重,殿下先回去,莫要著涼了,嗯?” 初沅不禁一怔,迷茫地抬首看他。 對上她眸中的忐忑,和孤注一擲的決絕,謝言岐不免無奈笑著,落下嘆息。 他也未曾料到,他是以這樣的方式,見了光。 不過,這事還是由他來說比較好。 ——他不忍心看她,再次揭露傷口。 更何況,還是在她長兄的面前。 聞言,初沅下意識地攥緊謝言岐的手指,隨即又轉頭,不確定地看向對面的太子。 盡管她和謝言岐的對話不多,但太子也能從細微之處看出,她和謝言岐之間,毫不掩飾的默契和信賴。 絕非一朝一夕養成。 這有些出乎太子的意料—— 他還以為,是謝言岐蠱惑、勾引了他的meimei。 太子神情一怔,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些什么。 于是他迎上初沅的目光,認可地點了下頭,“阿妧,如果累著了,就先回去吧。” 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催著她走,初沅難免有些無助。 她扯了扯謝言岐的袖角,又轉頭不遠處的長兄,懷著幾分怯生生的忐忑,喚道:“阿兄……” 太子看出她的擔憂,委實不理解,自己純真無害的meimei,怎么就栽在了這樣一個紈绔子弟的身上。 他不免有些咬牙切齒地回道:“你放心,謝大人是客,孤自然不會怠慢了他?!?/br> 謝言岐也沒有要留她的意思,捏捏她的小手,示意她莫要多想,“殿下聽話。” 初沅無奈,只好松開謝言岐的手,率先離開此地。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甚至還在他們的眼神提醒之下,悄然繞過涼亭,走另一方向的小道。 不多時,這里就只有太子和謝言岐兩相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