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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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的話,那她就收拾收拾,先去瞧瞧那個病弱的小美人兒好了。 哎,昨晚事出突然,闔府上下慌亂成一片,也不知道新來的那個嬌氣包……究竟有沒有被照顧得好呢。 作者有話說: qaq 皇帝:禽獸。 皇后:禽獸。 太子:禽獸。 謝言岐:…… 這章大家就撒撒花打打卡按按爪夸夸我就好啦~ 推推好基友的文文~承流大大的文向來都很有保障! 已經摸進承流大大的存稿箱看過了,存稿很足很好看! 《外室嬌》by承流 沈柔十六歲這年,父親平南侯舉兵謀反,全家伏誅,獨留她一人,被充入教坊司。 昔日的侯門千金,被迫學著嫵媚的模樣,迎來送往。 這日,風雨如晦。 沈柔望著簾子后頭長陵侯俊美的臉龐,咬牙在他酒盞中下了藥。 第二天,她成了他的外室。 這位昔日的未婚夫,冷著臉告訴她:“沈柔,衛家容不得逆臣的女兒。” 言外之意,便是讓她不要癡心妄想,乖乖做個外室。 沈柔也不敢多想,乖乖做他的外室,溫柔小意,勤謹侍奉。 衛景朝以為沈柔愛慘了他。昔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侯門貴女,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學醫術,甚至早起學武功,只為每日與他多待一會兒。 他以為,沈柔愛他至深,永遠也離不開他。 直到后來,他從外地回京。 家里人去樓空,等著他的,只有冷鍋冷灶。沈柔甚至連一塊布都沒給他留下。 后來,他御極天下,找到她時,她開了個醫館。 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習武是為了自保,學醫是為了生存。 從來不是為了他。 如果不是他承諾會為平南侯平反,她甚至根本就不會跟他回京。 盯著對她獻殷勤的數不清的男人衛景朝沉著臉,生生撕碎了手中的衣袖。 第十七章 初沅醒來時,還是在那處密室。 這里邊見不著天色,就唯有夜明珠的淡淡光輝漫散,朦朧幽曖,叫人辨不出具體的時辰。 初沅的腦中混沌一片,睜眼后,失神的目光在墻上某處定了好一會兒,這才在衣物摩挲的窸窣聲中,找回了幾分殘存的意識。 倏忽間,昏迷前一刻的記憶又紛沓而至,一幕幕地浮現于腦海…… 就像是懲戒的炮烙之刑,忽然將一塊燒紅的烙鐵,深深焊在了她心上,燙得她忽然清醒。 初沅呼吸一滯,原本空蕩蕩的心口,忽然就被各式各樣的情緒塞滿,短暫的茫然過后,她也說不清是羞澀更多,還是懼怕更多。 恍惚中,她聽到了身后的動靜,緊張無措之下,放在身側的小手無意識攥成拳,身子僵硬得,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這時,謝言岐也在扣腰帶的間隙回身,望向那道背對他而臥的身影。 她蜷在紛亂的衣物間,凝肌勝雪,玲瓏的曲線連綿起伏。 他別開視線,藥效褪去后,低嗤的聲音又變得疏懶且清冷:“這就是你想要的?” 冷聲的詢問,瞬間將滿室的旖旎消退。 初沅身子微僵,頓覺心思被戳穿,無地自容。 他果然,是洞悉了一切嗎? 裝睡是裝不下去了。 初沅強忍身上的酸痛,艱難起身,動作間,如云的青絲從肩頭滑落,劃出了一個極為漂亮的弧度。 她抬手把鬢發捋至耳后,心情極其復雜地,看向了身后那個男人,唇瓣幾番張闔,卻始終沒能道出合適的說辭。 愣怔片刻,她終是黯然垂眸,為難地咬了下唇角。 難不成還真要她去說,她是想用自己為賭注,去換取他的垂憐嗎? 可這又……怎么開得了口呢? 在她猶豫沉默的這個空隙間,一旁的謝言岐也已收拾妥當,正慢條斯理地整袖,撫平上邊的褶皺。 長身玉立,衣冠楚楚,對比方才那個失控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在不經意間抬眸,看清了她那雙濕漉的眼睛——淚痕未干,眼尾泛紅。 是方才,被他惹的。 謝言岐喉結微動,似乎又聽見不久之前,這室內回響的,恰恰鶯啼。 這之后的審訊,好像,確實是有些不近人情。 況且也確實是他對不起人家,不是么? 思及此,他不耐地扯松衣領,又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揭過。 ——“還能走動嗎?” 他話題突轉,從冷聲的質詢,變成了簡單的關心,倒是令初沅出乎意外,感覺有些迷茫了。 ——這人的心思,還真是晴雨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她臉頰微熱,忙是順著臺階下來,頷首低聲道:“能的。” 可甫一動作,她便被一陣不適感絆住,秀眉微蹙,沒忍住低低嘶了聲疼。 謝言岐微蹙了眉,長指勾起地上的雪緞寢衣,一言不發地扔甩到她身上。 初沅一愣,隨后默默地將衣襟拉攏,整理滿身的狼狽。 最后,她看著鋪在榻上的外衫,犯了難。 這處密室久無人居住,遍布灰塵,所以她臨走時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衫,就成了床褥,被墊在榻上。 到現在,自是被折騰得不能看。 滿是褶皺不說,還深深淺淺地濡濕了大片,印在上邊的血跡斑駁殷紅,格外地醒目。 謝言岐別開視線,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問:“這還要嗎?” 初沅搖頭,低聲道:“應該是穿不了了。” 如果她還穿著這件外衫回去,旁人一看,便也知道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但在臨走之前,謝言岐還是將其披在了她身上。 對上她扭頭望來的澄澈清眸,他說:“先將就一下。” 最開始,初沅還沒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等被他抱起走出密室,晨間的風便裹挾涼意,撲面吹來。 天色將曉,晨霧繚繞,正是清早最冷的時候。 初沅靠在謝言岐懷中,沒忍住瑟縮了一下。 方才有多嫌棄那件外衫,現在就把衣領拉得有多緊。 她抬眸看那人側臉的下顎線,問:“去哪兒啊?” 聞言,謝言岐意外地挑了下眉,道:“不跟我一起走?” 誠然,她最開始靠近謝言岐的目的不純,就是想隨他離開此地。 但如今,顯然還不是時候。 初沅道:“如果我憑空消失在刺史府的話,那公子昨夜的行蹤,便也暴露了。” 現在,他們也只是懷疑府中闖入了外賊而已。 沒有真憑實據,是無法定論的。 謝言岐極輕地笑了聲,道:“倘若我撇下你,一去不回呢?” 誰知,那小姑娘卻用那雙剔透的眸子凝著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我知道,公子是正人君子。” 從小到大,謝言岐聽過很多議論他的話。 說他不學無術的有之,說他紈绔子弟的有之,說他是敗壞謝家門風的二世祖者,亦有之。 他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把正人君子這樣的好詞兒,用在他的身上。 而這個人,還是昨晚被他欺負得最狠的那一個。 謝言岐從喉間逸出一聲輕笑,染上笑意的眉眼間,盡是肆意的倜儻風流。 “知不知道,話說得太違心,聽者只會覺得荒謬?” 但初沅卻反過來問他:“那之后……公子真的會置我于不顧嗎?” 謝言岐轉首看她,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四目相對之時,初沅眨了下眼,沒有做聲。 謝言岐掂了掂懷中的嬌小分量,縱身一躍,便如風一般,輕盈落在了假山之巔。 時值寅時二刻,夜與日交替之際,將醒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