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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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看到他這般模樣,都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么。 可她非但沒有回避,還敢拉著他這樣一個身中春.藥的男人,躲進了密道。 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現在才知道害怕……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眼下的沉默顯得分外尷尬,初沅咬了下唇角,局促不安地低聲開口:“公子莫怪,我、我這也是……一時情急?!?/br> 始終在這里耽擱也不是辦法,她說完一頓,又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道:“我或許,有辦法幫到公子。” 顧及禮數,她沒有直接去拉他的手,還是輕輕牽著他的衣袖,沿著密道往前走。 謝言岐的身量本就比她高上許多,此刻因為她的拉扯,不得不彎下身子,配合她的動作。 他看著走在身前的女子,嘴角忽然就勾起一抹嗤嘲的笑意來。 ——他倒想看看,這個自顧不暇的小姑娘,究竟要怎么救他。 他們在密道中沒走多遠,前方便豁然開朗,通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不算很大,但五臟俱全,凹凸不平的墻壁上,更是鑲嵌著數顆夜明珠,淡淡的光輝,竟是將整個密室都照得恍如白晝。 初沅擦凈布滿塵埃的幾榻,扶謝言岐坐下。 “公子可是只身前來?”她問。 謝言岐看了她一眼,嗤道:“這與你何干?” 聽了這話,初沅便知是他誤會了,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看公子現在這個模樣……頗有些孤立無援,所以就想問問,是否要我幫忙傳話?” 謝言岐捏了捏眉心,未語。 刺史府西南的水榭,確實是有接應他的人在。 但若是將聯系的方式告知于她,那豈不是將他和所有暗衛的性命和安危,都交由她手上。 他現在,還沒有到這個走投無路的地步。 “我以前,曾是浮夢苑的姑娘,各式各樣的手段都曾見過,我看公子現在……應該就是中了媚藥。一般的媚藥,只要熬過那個藥勁兒,就能無恙,但這十分考驗人的耐性,世間沒幾個人能熬得住?!?/br> “另外的,就是藥性最猛烈的媚藥,熬到最后,只能渾身經脈斷裂身亡。不知公子所中的媚藥究竟是哪種,又是否,需要小女子的幫忙?” 初沅的聲音越說越小,但最后,幾不可聞。 謝言岐垂眸看她,極其風流,極其肆意地,笑了一聲。 ——“呵,幫我……你怎么幫?” *** 錦庭苑。 龐延洪微喘著躺在床上,顯然藥性還沒過。 而另一邊的美人榻上,云錦珊亦是面色潮紅,嬌喘吁吁。 兩人現在的狀況,著實不算太好。 他不住地詢問旁邊看診的大夫,喝道:“你究竟是什么庸醫,怎么喝了你的藥,這藥性還是沒有消退!” 跪在他床畔的陳大夫焦灼擦汗,解釋道:“大人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虎狼之藥,尋常的施針服藥,怕是效用甚微啊!” 龐延洪猛地將瓷枕砸向他,質問道:“那該怎么辦!你就要本官等死嗎!” 瓷枕砰地一聲,砸到了陳大夫的額角,霎時間,殷紅的鮮血流下,糊了他的視線。 可他卻不敢抬手去擦,仍是直愣愣地跪在床前,道:“這……這只能是順其自然,或是把藥性給熬過去,下官、下官能為大人和姨娘做的,也只有多備下幾副補身子的藥……” 龐延洪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但聽了這話,卻也全無辦法,只能招招手揮退滿屋子的下人。 看著從屏風后的美人榻上起身,慢慢走向他的云錦珊,龐延洪放在身側的手指,不禁有些顫抖。 他已經派府衛去找了。 若真揪出了那個窺伺的小人,他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這一晚,錦庭苑的燈燭和熱水,一直都沒有斷過。 作者有話說: 第十六章 ——“呵,幫我,你怎么幫?” 空寂的密室中,夜明珠的光暈淡蒙蒙一片,幽曖曈昽,漫散著熏熏然的旖旎氣氛。 謝言岐慵懶躺坐在幾榻之上,手臂撐在身后,抬起下頜仰首看她,嘴角勾起的笑意好整以暇,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痞氣。 明明現在,他才是最狼狽的那一個,身中虎狼之藥,呼吸紊亂且急促,原本漆黑的眉眼,也被汗珠濡得濕漉漉的,盡是風措的靡靡之色。 可他滿斥春.意的鳳眸注視著她,不可一世,驕矜肆意,卻始終透著揶揄的審視。 就好像她拙劣說辭背后的所有心思,都已被他看穿洞悉。 一時間,高燒的熱意上涌,初沅臉頰發燙,一呼一吸間,似乎都帶上了羞窘的局促。 她用力掐了下掌心,屏息垂眸,低聲道:“……還請公子恕我冒犯?!?/br> 說著,她便踩著僵硬的步伐,慢吞吞繞到了他身后。 初沅的指尖帶著些微涼意,柔軟地擦過謝言岐耳廓,落在了他的太陽xue處。 感受著她輕輕揉摩的力度,謝言岐胸腔微震,低低嗤笑出聲:“你確定,要這樣幫我?” 聞言,初沅細白的手臂一僵,又緩緩后挪,開始在他肩頸旋推掌揉。 大抵是她氣力不足,又或是他肌理的緊實,初沅表現得明顯有些吃力,費勁的動作中,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吐息如蘭,若有似無地噴灑在他頸后。 青澀,又魅惑。 這哪是在幫他,這分明,是在變著法子折磨他。 謝言岐心中緊繃的那根弦轟然斷裂,理智在怒火中失控。 他抬手,拽過那條纖細的手腕。 對他的動作,初沅始料未及,身體不受控制地便朝前倒去,猝不及防的下一刻,便被他掐著細腰,抱到了懷里。 中途有那么一瞬間,她身體騰空而起。驟然失重的剎那,初沅心臟緊縮,驚慌失措地,就摟住了他的脖頸。 一時間,兩人靠得極近。 初沅整個人都蜷縮緊貼在他身前,隔著薄薄的寢衣,她能真切感受到他呼吸間的月匈月堂起伏,還有那蠶絲般,縷縷纏繞鼻端的陌生氣息——谷欠望催生的熱氣,還有男人身上的冷淡松香,兩相交融交織,詭異的和諧。 謝言岐抬手捏住她的下頜,眼珠不錯地盯著她。 漆黑的瞳孔中暗色翻涌,藏著不容忽視的占有欲,還有,強勢又濃烈的晦暗情緒。 “我給你的機會,你就是這樣把握的?”他說著,略帶薄繭的指腹,就輕輕劃過她下顎的細膩凝肌。, 稍顯粗礪的摩挲下,初沅明顯感受到了一股沉沉的壓迫感,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意味。 初沅逃不開他的直白視線,只能怯怯望著他,眸中含著瀲滟的水光。 要知道她的一顰一笑,那都是被柳三娘悉心教過的,最是能勾魂攝魄,牽動人的心弦。如今這怯生生的盈盈一望,那更是直接望進了人的心坎兒,讓人恨不能為之柔腸寸斷、愁腸百結。 這種欲拒還迎的小把戲,謝言岐早就見得多了。 更別說,她還懵懂青澀,舉止間有著諸多的不自然。 根本就不夠他看的。 但此時此刻,謝言岐卻不得不承認,他最后的防線,被她擊潰了。 理智失控,謝言岐單手扣在她頸后,俯首壓下一片陰翳。 初沅被迫仰起頭,去承接他肆意掠奪的吻。 兩人鼻息相聞,呼吸交纏。 慢慢的,初沅似乎嘗到了唇齒之間,逐漸蔓延開來的血腥味。 她在混沌的高燒中,意識昏沉,思維渙散。 但恍惚迷離之間,卻還是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好像招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長夜漫漫,望不到盡頭,她如溺水之人般顫顫抬手,本能地求生,抱住了這塊,唯一能救她的浮木。 *** 天將明之時,遍處搜尋的護衛到底空手而歸,戰戰兢兢到錦庭苑回稟。 但迎接他們的,卻并非是龐延洪的雷霆之怒。 錦庭苑內靜得可怕,下人們腳步匆匆,捧著銅盆和帨巾來回走動,渾濁不堪的水潑了一盆又一盆。 護衛求見無門,便只好隨手拉了個下人詢問。 那下人左右環視一圈,這才諱莫如深地湊到他耳畔說道:“大人現在正昏迷著呢,誰也不見!”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滿頭霧水的護衛是否能聽懂,便又混入了匆忙的隊列中。 屋內,陳大夫跪坐在龐延洪床前,把脈的手輕輕顫抖,時不時便用袖子擦一下臉上的冷汗。 云錦珊在旁邊觀察著他的神色,顰眉道:“大人不是還有氣兒嗎,你擺出這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做什么?” 陳大夫嘆息著回道:“大人的身體虧空得很厲害啊,恐怕一時半會兒,是養不回來了。” 云錦珊美目圓瞪,頓時就氣笑了:“他昨晚就多累了兩刻鐘,然后就軟趴趴地倒下不行了?” 沒料到這位青.樓出身的姨娘在掌家三年之后,說話竟還是如此直白。陳大夫這張老臉不免有些泛紅,他猶豫片刻,斟酌著說道:“這……大人終究不是年輕人了,在某些事情上,難免有點、力不從心?!?/br> 聞言,云錦珊卻是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扭頭看向榻上,正緊闔雙眸昏迷不醒的龐延洪。 嘖。 這人倒好,暈過去就暈過去了。她昨晚一個人被撇下,愣是硬生生地把藥性給熬過去的。 連這點都禁不住,也難怪說她是吸食人精魄的狐貍精。 云錦珊緩緩起身,對陳大夫吩咐了幾句之后,便扭腰走向屋外。 反正這個人啊,現在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