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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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霧升騰而起,正是匆忙趕來找人的魔主。 他看到兩人的姿勢,匆忙別開眼,剛說出口的話打了個轉,也連忙換了種說法。 司嬈拍了拍秦鈺的肩膀:“此去秦家萬事小心,若遇到什么難以解決的事,便用同心鏡叫我。” “好。”秦鈺乖巧應道,刻意壓低的眼尾顯出一種乖巧順從的姿態(tài)。 司嬈一手看著他逐漸長成,看了自然覺得哪里都好,往他手心放了一顆糖,與突然出現(xiàn)的魔主一同消失在眼前。 秦鈺望著掌心的糖果,還和小時候一樣,不管什么時候來,走的時候總會留給他一樣點心或是糖果。 不管過去多久,都還是拿他當孩子哄。 他其實從來都不愛吃這些東西。 他緩慢地撕開糖紙,將里面白胖的軟糖放入口中,緩慢地咀嚼著。 甜絲絲的。 那些不安而焦躁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許。 扶桑城出了兩件大事。 一件是城主府走失多年的小公子終于找回來了。 另一件是,在城主府為找回走失小公子舉辦的宴會上,那名身形瘦削的少年打傷了府上的三位成年公子,至今還未醒來。 “夫君,你怎么能放任他這樣行事?那可都是他的親哥哥啊,說打就打了,眼里還有沒有血脈親情!” “他不過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到現(xiàn)在還沒有半分悔改之意,不如把他丟到獸園去,祛祛他身上的戾氣!” 秦鈺跪在外間,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里衣,墨發(fā)垂順地披散在肩膀上。 聽著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簦盟普f的不是他似的,面無表情地望著面前反光的地磚,數(shù)著師父這一次走了多久了。 “哼,秦晁如今都快四十歲了,修煉這么多年,無數(shù)的資源灌下去,還不如個長在鄉(xiāng)野剛認回來的小子!” “要我說啊,他這打,挨得值!” “夫君,你這心眼都偏到哪里去了……晁兒在怎么說也是你親生的兒子啊,難不成只有外面那個才是你的兒子不成?” “晁兒這次是想為你的壽宴獻上獨特的寶物,不久之前親自去了深淵,本就負了傷,自然打不過那像狼一樣不要命的小子,你若是不處置他,我、我便帶著晁兒出去,讓整座扶桑城都看看你秦守正做的什么事!” 里間吵鬧不休,不多時還傳來打砸瓷器的聲音。 秦鈺面無表情地跪著,只覺得無趣極了。 怒氣沖沖的婦人從里間出來時,神情怨毒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鈺,秦鈺卻目不斜視地看著眼前。 她低聲罵了一句:“你怎么沒死在外面?” 第82章 魔主匆匆來找司嬈, 是因為魔域又出事了。 如今中域與魔域前所未有地破除以往成見,開始通過一道深淵,走出自己的地域, 開始交流。 但說到底,曾經(jīng)也有那么多年的隔閡, 一時半刻也不能做到徹底相親相愛親如一家人。 魔域覺得中域人都是偽君子, 高高在上說著何不食rou糜的話; 中域人覺得魔域人都是蠻荒之地出來不通禮儀的倔驢。 相處的機會多了, 兩地也時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fā)生爭執(zhí)。這些爭執(zhí)的根源往往都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因為兩方態(tài)度的問題, 矛盾往往會激化到逐漸嚴重的地步。 于是司嬈的作用便體現(xiàn)出來了。 作為當今大陸實力最強者,魔域認她是無可冒犯的神明,中域認她是出自中域的賢明仙主, 雙方都認為她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往往事情到了不可解決的地步,便是司嬈出馬的時候。 “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司嬈還惦記著剛剛回秦家的秦鈺,那邊也是個虎狼窩, 這一世的蒼淮在她的保護下沒經(jīng)歷過什么風雨, 還不知道會被秦家那群崽子怎么欺負。 她的目光落在魔主臉上,神情是明晃晃的威脅, 滿臉都是“如果你說不出什么事就把你丟下萬鬼淵喂魚”。 魔主被這森寒而莫名熟悉的目光嚇出一身雞皮疙瘩,連忙倒豆子一般地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深淵里那一株分辨不出來歷的靈草終于開花了, 開花的時候引發(fā)天地異象, 深淵有霞光仙樂籠罩三日不散。” “當日許多仙門弟子在里面歷練, 都看見了天上連綿不絕的景象, 都覺得是有不俗的神器降世,于是齊齊往那邊趕去……” “但是, 那一處, 原本便是, 您的地方。”魔主頓了頓,看了一眼司嬈的神色思考接下來的話該怎么說,“你上次不是說那邊的結界該換了,但是一直沒時間去修補,所以我就從魔宮抽調(diào)了人手過去守在外圍。” “那群仙門的小子都是愣頭青,看到我們的人也沒覺察出什么,反倒是以為我們想要將里面的東西占為己有,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這一說,司嬈倒是明白了。 魔宮的守衛(wèi)憨直,既然說了里面是她的地方,那群仙門的人就算是說破了天,也不可能會放他們進去。 而且能在魔宮當守衛(wèi)的人,往往武力值和腦子都是成反比的,一言不合就打起來,很像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 司嬈言簡意賅道:“最后的結果。” “打傷了幾個名門子弟,那邊現(xiàn)在吵著要說法呢。” 魔主撇了撇嘴,神情不是很好看:“怎么什么東西都要來插一腳,原本就是您的地方,那些花啊草啊都是那一位留下的,關他們什么事。” “給他們臉了!” “按我的想法,就是把這群找來撐腰的長輩也打一頓扔回去,讓他們知道深淵現(xiàn)在還不跟他們姓呢。” 魔主好似越說越氣,有些憤憤不平。 司嬈的指尖在魔宮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王座上點了點,發(fā)出幾聲清脆的悶響。 蒼淮臨走前曾在深淵遍植花草,都是他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種子。在這百年間,深淵的靈氣越發(fā)濃郁,像是要把從前的千年里被擠壓的靈氣一股腦全迸發(fā)出來。 如今的深淵早已變了模樣,靈氣濃郁到近乎凝成液滴,這才招來了仙門一波接一波心甘情愿地給魔主交錢也要送弟子進去歷練。 而鮮少有人知道,在深淵的最深處,是司嬈的宮殿。 那里有著最為濃郁的靈力和日夜流轉不息的聚靈陣法。 那里養(yǎng)著蒼淮留下的許多上古花草,在這些年里陸續(xù)開花。有些品種特殊的,開花的時候也會引發(fā)天地異象,但那也不過是天際落下一道霞光便散去了,如同這樣霞光三日不熄的還從未見過。 司嬈只記得,那遍地的花草中,有一株死活都不肯開花的。 只抻著兩片簡單的葉子,周圍空出去一大片,像是沒有花草敢在它旁邊扎根。 她曾翻遍古籍,還有蒼淮留下的那些傳承記憶,都沒有找到一星半點關于它來歷的描述。 想了想,司嬈道:“既然是魔宮出手打傷了人,便該賠禮賠禮,道歉就免了,告訴他們,那一塊是我的地方,再有其他地方誤入,就不只是受傷這么簡單。” 魔主驚訝地抬眼,鮮少看到司嬈也會有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 “他們?nèi)缃窀氵@一出,就是想試探我們的態(tài)度,也想知道那日深淵里引發(fā)如此異象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們想知道,我也想知道,我都還不知道呢。”司嬈扯了扯嘴角。 這世界多的是受利益驅使的人,他們不知道在深淵里是什么樣的東西引發(fā)這樣的動靜,自然會惦記。可是須得知道,那本就不是什么無主之物。 那是她司嬈日日夜夜養(yǎng)出來的。 “中域不是要舉辦什么宗門大比了?從之前的靈草里挑幾顆送他們當彩頭吧。” 魔主眼前一亮:“好。” 這便是旁敲側擊地告訴他們,那最神秘的深淵最深處,養(yǎng)的不過是些無害的靈草等物,本不是他們想象中的什么神器兵刃。 如今修真界尚武,不論那些出世的靈草有著多么厲害的背景,在他們眼里都比不上一件足以聞名修真界的法寶厲害。 再厲害的靈草,也不能有逆天改命的功效吧。 “還有您之前吩咐我找的那位,慧覺大師,前幾日主動找到魔宮來了。”提起這位佛門隱居的大能,魔主也有些頭疼,“他說他也想找你,但是尋不到你的蹤跡,只能自己過來了。” “我魔宮設下的層層禁制和防護陣,在他面前當真是形同虛設一般。那日我們正在魔宮議事呢,他不聲不響地推門就進來了,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以為來了敵襲。” “他倒好,進來不聲不響地手掌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笑得慈眉善目,像個一臉無害的老禿驢……” 魔主最后下了總結陳詞:“這佛門的人,有點禮貌,但不是很多。” 得到魔主一聲復雜評價的佛門大能被安排住在魔宮邊上的一處清靜宅院,周圍很是安靜,宅院的布置卻很是清幽講究,想來已經(jīng)是準備了許久了。 司嬈扣門進去的時候,房內(nèi)慈眉善目的和尚已經(jīng)斟好了茶,剛剛好是不冷不熱可以入口的溫度。 “大師,聽說你也在找我?”司嬈喝了一口茶,入口干凈清冽,帶著一絲平和的味道。 顯然他早知道司嬈要來,才能提前做好準備。 知道她到了不稀奇,畢竟可以在宅院外布下示警陣法,有人靠近第一時間便能知道。 可奇就奇在,他仿佛早知道司嬈會在此刻來。 慧覺大師身穿一身簡單的褐色僧袍,須發(fā)皆白,看著一副和藹平和的長相,一眼便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施主得了一番大機緣。”他緩緩說道,說話時也像是清風流水一般平和。 誰看了不說一聲,她得了一場大機緣。 更是有不少人恨不得替代她。 司嬈苦笑一聲:“非我所愿。” “貧僧曾算得世間要出現(xiàn)一場生靈涂炭的大浩劫,這些年雖然遠離人群,卻一直在尋找破解之法,直到貧僧看到了施主你。” 慧覺大師看司嬈的神情很和藹,是典型的長輩看后輩的眼神,仿佛從前就已經(jīng)見過一般。 “當年那一場浩劫,因為施主而消弭,如今貧僧來替眾生還愿。” 慧覺的目光很溫和,但他說的話司嬈卻覺得有些云里霧里聽不明白。 “大師,您在說什么浩劫。”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再提了,”慧覺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悲憫,“這是貧僧原本預見的未來。” 他拂袖,面前似有一道云霧將司嬈吸了進去。 因他身上沒有分毫戾氣,力量也很純正沛然,帶著一種佛家的包容。 司嬈沒有抵抗,放任自己沉浸進去。